南沚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脚程快,走路也费不了什么力气,您先走吧!”
自从王氏去过家里之后,乔昀心里便十分介怀村长家的两个儿子,南沚又岂会再与他们亲近?
“你这孩子!与我们还客气什么?都是顺道的事儿。”
王氏说着就要下车,他一心想让南沚做他家的媳妇儿,自是对她要亲近许多。
“我这袋子里的东西不干净,两个弟弟也还在,若是将血沾染到车上就不好了。”
南沚知道古人及其介意血腥之物,便故意如此说道。
乔颜和乔语倒不觉得有什么,王氏的表情则瞬间就变了。
他的女儿还要参加科考,两个儿子也还没许配人家,若是染上了这些污秽,的确是不好。
可是南沚又是他看中的人,将她独自丢下,王氏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再走不多久就到了,咱们就别再这客套了。”
南沚还想早些回家去陪乔昀,哪里有时间和他们在这儿闲扯?
“也罢,既是孩子为我们好,你也莫要强求了。那南沚,我们就先走了,你午后回去的时候若是不想走路了,便在镇子口的那颗大榕树下等我们。”
村长终于开了口,南沚忙应了一声:“好”。
看着牛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南沚索性放慢了步子,她也不愿与村长一家走得太近,没得平添误会。
南沚将换来的银子都塞进了乔昀给他做的荷包里,然后便去按照乔昀的吩咐去置办货物。
因为要买的东西有些多,南沚便打算回去的时候雇上一辆马车,既是如此,南沚干脆直接将年货都提前备上了。
按照去年的惯例,南沚依旧是先去给乔昀挑首饰和布匹,今年家里有了些积蓄,南沚便给乔昀扯了一小块锦绫。
这样丝滑的布料做成里衣不会刮皮肤,穿着舒服。
然后又扯了两匹雪绢,看见一旁放着的大红色绸布时,南沚又忍不住想起了乔昀这些年来背着她偷偷流过的眼泪。
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因为怕她离开,所以才会偷偷哭泣。
既是如此,她便该早些安了他的心才好。
“掌柜的,将这匹红绸也给我包起来吧!”
即便现在还不能给他一个婚礼,可这婚服早些做好,也算是她对他的承诺吧!
估摸着自己身上的银钱,南沚又给乔昀买了一支简单的金簪。
一切准备妥当,南沚这才去买乔昀交代的那些个东西。
南沚回来时,拉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乔昀抿着唇瞪了她一眼,却也没舍得说她半句。
这些东西全都是她买给自己的,家里的日子也还算宽裕,乔昀便也不好说什么,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太过于计较这些了。
毕竟,南沚若是与他成婚,他们的聘礼和嫁妆就用不着了,那省下的银钱足够他们生活好多年。
在看清南沚摆在炕上的红绸时,乔昀不由得愣住了。
“早些将婚服做出来,留着明年我们成婚的时候穿。”
南沚拉过乔昀的手,从怀里拿出那根金簪子放在他手心里。
“因为身上的银钱不多,只能买的起这根簪子,等以后我还会送你更好的。”
乔昀握紧手里的簪子,鼻子一阵发酸。
她时常送他首饰,即便他从来都不舍得戴,还总是埋怨她乱花钱,她也没有为此辩驳过半句,依旧乐此不彼。
“我当初不愿嫁人,并没有想过要霸占着你……”
乔昀抬起那双发红的眸子看向南沚,小声解释道。
“我知道,从头至尾,都是我想要霸占着你。”
乔昀是怕南沚受了委屈才迟迟不嫁的,她心里又岂会不明白?
听了南沚的话,乔昀又羞有喜,忙着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去搬地上的锅。
“那围墙我还能自己琢磨着垒一垒,可这灶台……实在是难住我了。”
南沚除了会搭个简单的烤火架子以外,还真是垒不出这灶台来。
“这搭灶台的活儿找乔二娘就行,她最会做这个,家里的两个灶台都是她帮着垒的呢!”
乔昀看着南沚从自己手里接过新买的大锅,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屋,看着外头烧炕的小灶说道。
“那我去寻她,看她是否有空儿,你多准备些饭菜。”
村子里谁家需要帮个忙什么的,大都是不要银钱的,只需管顿饱饭就行。
看着南沚出了门,乔昀大致将她买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堆在炕尾处,然后便忙着去弄饭。
乔二娘果真是个麻利的,没多久的功夫就按照南沚新买的锅的尺寸重新做了一个灶台。
“这新灶台要多烧一会儿,烧干了就不会冒湿烟了。”
看着不住冒着烟的灶台,乔二娘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
“有劳二娘您跑一趟了,先去屋里坐一会儿,待会儿饭就好了。”
因为要陪着乔二娘,南沚便没去给乔昀帮忙。
好在乔昀做饭一向利落,很快就端了一盆鸡肉过来。
“二娘,这是南沚今儿早上猎到的,可新鲜了,您快尝尝。”
乔昀将筷子递到乔二娘手中,又给南沚也递过去一双,然后又去外头地窖里搬出一小坛米酒来,这酒还是他娘亲在世时留下的,因为后来再没人喝,就一直埋在地窖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酒的醇香倒是愈发浓厚。
“南沚一直带我家里那两个姐儿去山上猎些野物回来,我还没谢过你呢,如今不过是帮你们这点儿小忙,怎么好意思在家里吃饭呢?”
看着桌上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菜色,乔二娘略带羞色道。
“二娘您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些年您也没少帮衬我们,咱们就别说那些个外道话了。”
南沚虽不知过去的乔二娘待乔昀他们如何,却是知道乔二娘是个老实心善之人,书里曾对她有过小篇幅的描写,在乔昀最难的时候,乔二娘曾给他借过一只正下蛋的鸡。
就不说旁的,在这食不果腹的年代,有人舍得借你一簸箕粗粮都是难得,更别说是一只下蛋的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