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沚的事情,我还从未好好谢过你,你与你母亲不仅救了南沚的性命,也救了我整个南家啊!”
南奕这话可不是客气,她心底里头一直装着这份感谢。
乔秀才和乔昀这些年是怎么养大南沚的,南奕早已打探清楚,南沚虽命苦,却也有幸遇见了这对母子,一切都是那孩子的造化。
“母亲无需如此,对南沚好,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在南沚这件事情上,乔昀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今日来找母亲,也是我与南沚商量过的,想来刘姨也与您说了关于昀儿正在学习管理府中事务之事……”
还不待乔昀说完,南奕便明白了他前来的目的。
“你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我还正愁着要找个人先从张氏那里将府中的钥匙拿回来,若是你愿意,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自从知道了是三房杀害了杜若之后,南奕便已经开始部署削减南安的势力了。
南府的日常开销都由张氏负责,便是平日里再如何,这每日进进出出的银子也不是小数。
南奕不敢主动去寻乔昀说此事,一来是担心南沚舍不得,二来也是考虑到两个孩子还未成婚,怕乔昀收拾不住府里的那些个老人儿。
“南沚既是有意要逼三房狗急跳墙,我也想助她一臂之力。”
乔昀低声说道,他对这些事情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可为了南沚,就算再不喜,他也得去做。
“好,既是如此,我便先让管家辅佐你,也省得那几房不省心的东西给你找麻烦。”
“谢过母亲。”
南奕做事素来雷厉风行,说办就办。
乔昀早晨才找过她,午后她便召集了全府的下人,顺便将南沚和乔昀也都叫了来。
“不知是何事,要劳烦长姐亲自来问询众人?”
张氏那张精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经久不消的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生厌。
“你来了?坐。”
南奕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叫张氏先坐下。
然后才看着站在院中的众人,这南府是百年世家,各处的人加起来已近上千。
“人都到齐了吗?”
南奕瞅着这黑压压的一片人,就忍不住头疼。
“回家主的话,全都在这儿了。”
管家上前躬身道。
“想来诸位也都知道了,我南奕的女儿回家了,这南府的嫡小姐终归是你们的主子,今日唤你们前来,便是先认认主儿。”
南奕话音刚落,众人便呜啦啦地跪倒一片。
“见过小姐,给小姐请安。”
“都起来吧!”
南沚的声音冷清,不带丝毫感情,众人也摸不透这位嫡小姐的脾性。
“谢小姐。”
“小姐身侧的便是你们未来的少主君,主君过世多年,本将也不曾再娶。张氏这些年来也辛苦了,如今既是阿沚回家了,日后这府里上下,便都交由少主君来打理吧!”
南奕一席话便叫张氏交出了中馈,他如何能够服气?
众人心中虽也有些不满,却终究不敢反驳。
这位少主君初来乍到,与小姐又不曾成婚,如何能掌管中馈?
只是主子的事情哪里容的下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置喙?
“长姐,这……这不合规矩啊!”
张氏怎么都没想到,南奕竟会将管家之权交给一个还未过门的外人。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这两个孩子早就定下了亲事,只等着阿沚再大些便将婚礼办了,昀儿早晚都是我南家的人,早些学着管家也是应当的。”
南奕面不改色道,看着张氏那张铁青色的脸,别提多可笑了。
“可昀儿还年幼,如何能管得了这么大一个南府,我……”
张氏还想说什么,南奕却忽得冷下脸来。
“这府内中馈本就是要由嫡女正君来管的,迫不得已要你管理多年,已算是不合规矩,如今阿沚有了正君,这钥匙又岂能还由你保管着?”
南沚说罢,也不再去看张氏的脸色,只对着管家摆了摆手。
管家来到张氏面前,伸出双手,躬身道:“还请二夫郎交出钥匙。”
张氏白着一张脸将一大串钥匙放在了管家手中,亲眼看着管家将钥匙送到了乔昀手中。
“昀儿,这是府里的印章,以前一直由你们父亲掌管着的,现在一并交由你。”
南奕从怀中掏出一枚印章也交给了乔昀,乔昀双手接过。
“是。”
张氏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咬牙切齿,他掌管中馈多年,那南奕都不曾将印章交给自己,如今这个毛头小子才入府不过半月,便将整个南府握在了手里。
当真是好本事啊!
“日后尔等需听少主君差遣,凡有不从者,轻则赶出南府,重则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南奕面色凝重,语气严肃。
吓得众人忙连声道:“奴等谨遵少主君吩咐,不敢不从。”
家主亲自替未来少主君撑腰,这是何等的风光?
那些个本还在本后偷偷诋毁过南沚和乔昀的人,在今日见过二人之后,再也没人敢说他们半个不字。
只瞧着二人的气度和举止,那便是个主子模样儿,哪里有半分山野的习气?
“少主君是我南沚最在意的人,谁若敢惹他不快,莫怪我南家容不下你。”
南沚眸子里的寒意冻得众人一哆嗦,尤其是张氏,他刚刚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南沚便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在说给他听的?
未过门的少主君掌管府中中馈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南安从外头回来时,张氏正坐在榻边抹着眼泪儿。
“哭什么哭?哭若是有用的话,你早就将南沚那个小杂种哭死了。”
南安烦躁地睨了张氏一眼,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软凳上,无奈地抚着额角。
“我为何不能哭?这管家之权在我手里这么多年,忽得就给了别人,还不许我哭几声吗?”
张氏心情也不好,竟大着胆子与南安争吵起来。
“那你就接着哭,看看能不能把那串钥匙哭回来。”
南安拔高了声音,吓得张氏身子一颤,那到了嘴边的哭声又被他生生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