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和的感觉让陆以没那么难受了,他神色稍缓,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傲娇神医竟然道歉了,梁轻吃惊。陆以接着说:“女装在临安不方便,我先……先不穿了。”
梁轻勾唇:“好。”
他的笑很淡,陆以不是头一次见清醒的梁轻,但仍被这笑给晃了一下心神。
一旁沉默的萧承衍忽然伸出手,挡了下梁轻的笑,说:“该说正事了。”
梁轻闭上了嘴。
陆以不满地看了看萧承衍,又看向梁轻,想起什么道:“公爷近日是不是每到夜晚、身体有发热症状出现?而且不是内热生疾,而是欲.火燥热?”
梁轻微咳了一下。
萧承衍问:“原因?”
说起治病,陆以神色专注了许多:“滴水观音本来是极圣洁高雅的,服用之后,人身体迅速衰败、精力心神不济,不能长久。解药与之相反,解毒之时,会将人拉回尘世俗欲。”
“简单来说,就是解药里面的一味药,有催情的效用。”
陆以喝了口茶水,波澜不惊道,“你们不是在一处了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梁轻神色还算镇静,道:“那看来没什么要紧的,纾解便是。我以为会很严重。”
陆以沉吟一瞬,道:“我头一次解这毒,按配方,往后药量增加,症状也会加深。不过如今你身体尚好,房事温和一些……倒也无所谓。”
梁轻:“……”
萧承衍挑眉。
陆以看了看他们,陡然有了一个念头。他原以为萧承衍如此强势冷淡,应该不会是个会疼惜人的。结果看上去,竟然还没有舍得下手啊?
陆以颇有些惊奇,起了些兴趣,他记得自己从话本中看到过男子承欢,最开始的时候还是要万分小心,以免受伤或是疼得厉害。
陆以提点了一句:“开始的时候,一定要先用上玉器。”
萧承衍想起镇国公府上的那匣子,说:“好。”
梁轻垂眸,想到萧承衍的尺寸和精力,他捏着茶盏的手指有些发白了。
不行,他会被弄死的。
-
过了两日,邢远递交了请帖,来了陵王府。
自从梁轻搬到陵王府,就再也没出去了。大理寺的事就顺理成章地由萧承衍暂代了,但时隔大半个月,邢远觉得还是有必要过来找梁轻汇报一下。
陵王府很大,邢远被陶管家带入主院。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等身上寒意没那么重了才进门。冬日屋内暖和,陈设与镇国公府相似。窗户下,梁轻躺在椅子上,面容清减许多,神色倦怠,眉间微蹙。
注意到动静,他睁眼起身,淡笑道:“邢大人,坐。听说令正给你生了个健康的胖娃娃,恭喜。”
邢远不太好意思的道谢,梁轻道:“你找我,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大事。”邢远简单将近日朝中的一些动静说了,边疆的事、地方政策改革、人员变动此类。
邢远还说:“皇帝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早朝来得少了,很多奏折来不及看,过了他案头,又被送回内阁。”
梁轻道:“前几日,皇帝想召我入宫。”
邢远道:“是,但当时陵王便当面拒绝了,说您来不了。”
梁轻与皇帝旧怨未清,他自然不能去。只不过此事他不想多说,以免传出去影响萧承衍与皇帝的关系。
梁轻咳了两下,垂眸道:“身体不适,确实没法过去。”
他语调落寞,整个屋子虽大却冷清,独自一人在窗边,身形消瘦,神思困倦,精力不济。
这副场景看的邢远心头一咯噔,问:“您就一直住在陵王府上吗?”
梁轻:“是啊。”
他伸出手,给邢远倒茶,因此他的袖口被拉上了些许,露出手腕上的一道隐秘而暧昧的青痕。
邢远顿时恍然大悟。
他早听说是萧承衍向皇帝讨了道圣旨,将梁轻强取豪夺接入陵王府的。
不然那么大一个镇国公府梁轻自己住着不舒坦吗?
没想到将人接入自己的府邸后,非但不让人出门,私底下竟然还做出……做出这样不顾人意愿的轻浮欺辱之举!
邢远记得,昔日镇国公府上,梁轻对萧承衍也没有这般轻贱。况且梁轻腿脚不便,身体不好,居于此地,与囚笼有何区别?
邢远握紧拳头,道:“公爷,您要我帮忙吗?我虽只有绵薄之力,但陵王在临安,还做不到只手遮天。”
梁轻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咳了咳道:“不必。邢大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好。我薄躯一副,对权势并不感兴趣。”
邢远闻言神色更痛,却不能揭他伤疤,让梁轻伤心,便让梁轻有事一定要找自己,就告辞了。
他走后,梁轻便又躺了回去。昨晚他发热没那么严重,但萧承衍昨晚抱着他想要,委屈说自己好久不给他了,梁轻没办法,答应了对方。
答应完后,他就有些后悔。
折腾了半个时辰,梁轻一早醒来才发现,他的大腿内侧都被磨出红痕来了,他的皮肤本就敏感,手腕也被萧承衍按捏出红痕了。
萧承衍早上给他敷了药,不疼,但留下了淤青。
乍看一眼,颇为严重。
因此梁轻根本没料到,这会让邢远误会,且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作者有话要说: 萧萧:是时候展现真正的自己了
轻轻:没有不好的剧本,只有不会演的演员
才发现,这周没有v文推文了,没想到我的完结文还是不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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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傍晚,陆以过来给梁轻诊脉。自从发现陵王府没人在意自己的穿着,再加上在这里也住的久了,他又大大方方穿回了女装裙子。
梁轻也发现他格外喜欢穿裙装,大冬天也不嫌冷,在外面裹一层厚厚的狐裘。而且自从那日温泉事件后,陆以也没那么冷傲了,待人活泼亲近了许多。
“不错。”陆以收回手,淡淡道,“解药的疗程本来是两个月,好在你服用滴水观音的时间不算太长。照现在的情况,估计一个半月就可以了。”
梁轻神色一滞,这才过了一个月都不到。
陆以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有异,道:“你担心什么啊?我看萧承衍、陵王,待你还是蛮不错的。”
梁轻有口难辨。时间已经不早了,梁轻想留他下来吃饭,但陆以一听说萧承衍要回来,就立马跑了。
冬日的临安夜色来的早,萧承衍回来时,主院内灯火通明,陶管家带着仆役们摆上餐盘,梁轻正在旁边看话本,听见动静后扭头,萧承衍忽然过来抱了他一下。
自从听见过梁轻的鹦鹉叫什么抛妻弃子的陵王府仆役们,已经对一切都波澜不惊了。
“怎么了?”梁轻抬头看了看萧承衍的神色。
萧承衍没说什么,他去屏风后换了外衣,洗净了手后回到梁轻旁边坐下。
“我方才去了趟国公府。”萧承衍交代道,“遇见了国师佛朗。”
梁轻挑眉,想起刚才萧承衍忽然抱自己的举动,道:“你们起冲突了?”
萧承衍想了想,摇头:“不算。”
在前世的时候,他与那位神秘的南越国师没有怎么打交道。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他将梁轻关入大牢后,国师突破禁制去看对方,梁轻只说了一句,徒弟再给您抄一份经书吧。
想来那应该就是最后一句,也是最后一面了。
众人都觉得国师对梁轻有着天大的恩情,但从没有人考虑过国师的性情。
对南越的确忠诚,实际上,他给梁轻的所有庇佑都是怜悯和施舍,是极为凉薄之人。
梁轻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不再和国师来往了。
如果分出半分真心,他会眼睁睁看着梁轻代自己服下毒药吗?会逼迫对方做不愿意的事吗?
荧惑守心此等无稽之谈萧承衍不在意,被算计和无端痛恨加害他也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想到梁轻因此中毒而生命垂危,萧承衍眉间的戾气更甚。
梁轻正在喝汤,看他神色不对劲,戳了戳他手臂,道:“是哪种不算?打没打架?”
从对方神色来看,像是打了架还没赢。
萧承衍却说:“没打。”
毕竟他还摸不准梁轻对国师的态度,他在梁轻府上遇见国师时,国师问自己梁轻在不在自己府上、还让他把梁轻送回来,他当时有点想出手。
只不过想到如果梁轻仍旧对国师有师长的敬爱……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离开了。
萧承衍问:“你跟国师佛朗,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轻顿了一下,放下筷子,道:“其实……去年冬天那时候,我也很想问他,为何要逼迫我做违背内心让我痛苦的事,为何要无端害你?”
萧承衍神色一沉,眉头皱了起来。
“后来我想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梁轻看了看萧承衍,凑近低声说,“下次允许你……想打就打吧。”
他凑近了,精致的眉眼落入萧承衍眼中。梁轻继续说:“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也确实该去见一见国师,至少把话说清楚。”
他说完,忽然被萧承衍拉到腿上坐着,梁轻吓了一跳,慌乱抓着对方的肩膀,说:“你这怎么吃饭?”
“不许去见。”萧承衍霸道地环着他的腰,“喂我。”
一旁等着伺候的陶管家一句话也没说,非常识趣地退下,顺便带上了门。
梁轻:“……”
两人一顿饭吃了快半个时辰,萧承衍说着要梁轻喂自己,反倒把梁轻给喂撑了。
萧承衍把人抱起来放到窗边的躺椅上,见梁轻皱着眉,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