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竟不知如何反应。
她比江雪大两岁,自然是要成熟些,她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更为震惊,她不敢相信林如风会大胆到做出这种灭绝人伦的事情。
他怎么下得了手,小姐可是他亲妹妹呀。他们虽然一人姓林,一人姓江。
外人不知内情,多以为江雪是城主收养的养女,或是林如风的童养媳,但彩儿从小侍奉江雪,对此中内情倒也了解一二。
这段秘辛还得从上一辈说起。
许兰因本来是正派人士,年轻时与城主不顾一切地相爱了,可惜好景不长,许兰因不得婆婆的喜欢,在长久的磋磨中,二人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
那一年城主因事外出,老夫人趁机赶走了许兰因,许兰因当时正怀有身孕,伤心欲绝,她已与母家断绝了关系,无家可归。
走投无路伤心欲绝之时,她遇到了江雪的父亲江寒。
江寒为人体贴善良,无微不至地照顾打动了许兰因。
诞下林如风后,又过了三年,许兰因与江寒生下了女儿江雪。
又平静地过了五年,江寒病逝,此时已经掌握大权的林越又遇到了许兰因,旧情复燃,不顾一切地带回了许兰因。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不信也得信了。
良久,彩儿才控制住身体的颤抖,僵硬地上前将江雪搂入怀中。
彩儿熟悉的怀抱令江雪觉得心安,她卸下心防,大哭一场。
哭到后来,江雪明显没有了力气,不再发出哭声,只是无力地抽噎,眼角淌出泪水。
彩儿轻拍她的肩,哄得她平静下来,又哄她去洗漱吃饭。
江雪感受到身上的粘腻,回想起林如风昨夜对她的种种,顿觉不适,实在觉得身上脏死了,慌乱道:“我要洗澡。”
彩儿要出去吩咐人准备热水,江雪见她转身,连忙拉住她的袖子,央求道:“彩儿你不要走,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彩儿安慰道:“放心,我不走。”
彩儿另叫小丫头去叫了热水。
没多久就准备停当。
江雪颤抖着坐进了浴盆,彩儿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洗身子,碰到红痕处,江雪疼得嘶了一声,不禁羞红了脸,彩儿会怎么想她呢?一定会觉得她不知羞耻吧。
江雪悲伤地想。
她不愿意让彩儿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尤其是腰腹下面,更是不堪直视的糟糕。
江雪接过帕子,小声嗫嚅道:“我自己来吧,彩儿,你不要看。”
彩儿应道:好,我不看。”遂转身走到纱帐后面。
江雪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彩儿你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小姐放心,彩儿会一直陪着小姐,寸步不离。”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江雪孩子气地应了一声“嗯”。
擦洗到林如风碰过的地方,江雪直犯恶心,昨夜的一幕幕全都历历在目,想忘都忘不掉,江雪鼻头一酸,憋住眼泪,疯狂地擦拭被他侵犯过的隐秘之处,仿佛这样,就能够洗去不堪的记忆。
端来的饭菜只动了几口,江雪便没了胃口,她不敢去床上,病恹恹地缩在窗边的木榻上。
彩儿在一旁陪她坐了大半晌,江雪终于支撑不住倦意睡着了。
彩儿将她安置好,将房内收拾打扫了,凌乱的床单和衣服都换下来,让小丫头子们送去洗了。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林诚站在门口要敲门的架势。
彩儿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林诚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彩儿:“少城主吩咐我送药过来,你好生伺候小姐,可千万别出岔子。”
彩儿震惊地瞪着他:“这还叫没出岔子?林诚,你知不知道少城主他做了什么?你可知他这样做小姐的一辈子就被毁了!怎么还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出别出岔子这种话?分明罪魁祸首就是少城主!他怎么不自己过来,倒要叫你这么个下人来跑腿?是不是自觉心中有愧,不敢来了?”
“彩儿!”林诚喝止一声,“你怎敢如此议论少城主?”
彩儿不忿,正在气头上,偏偏要冲破主子的权威:“怎么,他做得我说不得?我今天倒偏要去找他理论理论,他为何如此丧心病狂,为我们小姐讨回公道。”
彩儿说完,就要往屋外走。
林诚听她竟要去找林如风理论,顿时沉下脸来,扣着彩儿手腕将她拉到隔壁偏房。
“林诚,你干什么?!”
林诚却一改平日的淡漠神色,眼神狠戾,面容严肃,威胁道:“彩儿,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最好当不知道,否则你没机会再呆在无月城。”
彩儿身子哆嗦了一下:“你想干什么?要赶我走还是杀了我?”
林诚眼神闪烁了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无月城如今是谁在当家做主,以后又是谁掌管无月城?就连你当初能去伺候小姐,也是少城主选中的,你以为你能怎样?告诉城主和夫人?少城主是他们精心培养的接班人,无月城未来的主人,就算你把这事告诉他们了,你想他们会偏向谁?是少城主?小姐?还是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若果真如你的意处罚了少城主,少城主遂不了意,到时必然迁怒于你,他是不能对城主、夫人和小姐怎么样,但是处理一个小小丫头是不在话下的事。你家里不是还有父母要侍奉吗?难道你舍得二老受苦?”
彩儿彻底迟疑了。
“我的话说到这里,要怎么做你自己选。”
彩儿瘫坐在地,内心挣扎。
方才的满腔勇气像沙漏中的细沙缓缓流失。
林诚说得对,少城主想要踩死她便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和少城主对抗,而且她还有家人。
彩儿无力地垂下了头。
只是可怜了小姐,遇上这样禽兽般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