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山时候宋昭的胡搅蛮缠开始,一
直到昱王之乱时,她要守住大监已经带宋卿源离开宫中的秘密,但宋昭频频给她添乱,增加难度,再到最后被宋云澜将她和宋昭关在一处,她自身尚且难保,还要顾及宋昭那个猪脑子不要被宋云澜给杀了……
想起宋昭,许骄的脑袋可以疼到现在……
“惠王……还好吗?”都说到宋昭这处了,不问仿佛也不好。
说起惠王,大监的情绪好像才从早前出来,一面捏着衣袖擦着眼角,一面道,“殿下好着呢,性子还是有些冲动,尤其是急的时候,但整个人都靠谱了许多,也很稳妥,相爷再见,怕是都要认不出来……”
“是吗?”许骄有些难以置信,一个人的脑子可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宋昭原本也不笨,就是上面有宋卿源这个哥哥顶着,他自己脑子里不装事情,脾气还火爆,性子也急躁,犟得跟头驴似的,但宋昭本身却是聪明的……
聪明人只要能沉得下心来,很容易就能让人刮目相看。
宋昭是这样的人,早前还有一个郭睿也是。
许骄心中轻叹。
大监也在一侧感叹,“其实,若不是惠王提气,陛下哪能回回都想溜出去,就溜出去?”
许骄:“……”
呃,“回回”,“想溜出去就溜出去”,这几个字,怎么听怎么都有一种宋卿源每次像二哈一样冲出笼子朝她奔赴的震撼场面……
许骄摇了摇头,迅速在脑海中驱散了这种念头。
大监解释道,“奴家是说,陛下去灵山行宫和滨州……”
许骄赔笑。
大监就是大监,宫中最精明的就非大监莫属了。
许骄忽然想起,“大监,子松呢?”
说起子松,大监方才眼中的笑意忽然敛了去。
许骄心中不好预感。
果真,大监嘶哑的声音道,“子松,没了……昱王没动相爷,但旁的人……”
大监说完,便低头噤声。
许骄会意。
子松是大监的徒弟,从入宫起就一直跟着大监,大监待他犹如亲生,子松没了,那大监……
许骄心中一沉。
见大监没有说话,但低下头,整个人也一直在颤抖着,许骄正欲开口,大监又哽咽道,“子松一直胆小,但到最后,都一声没吭过……”
大监泪目。
许骄眼中也再度氤氲,“大监……”
大监声泪俱下,“应当奴家留下替他的……”
大监抹泪。
许骄知晓这个时候的安慰其实并不会有用,只需要听着……
许骄也忽然明白这次为什么见大监会觉得大监老了一头,子松没了,惠宁变节,宋卿源身边除了大监,已经没了……
稍许,大监伸手擦干了眼角,控制了情绪,“相爷还记得小田子吗?”
随着大监的话,许骄是想起小田子来,在灵山行宫的时候,她在与山阁住的那几日就是小田子在伺候,她隐约是有印象,小田子年纪小,是子松的徒弟,小田子是唤子松一声师父的。
大监朝许骄道,“眼下,在陛下跟前伺候的是小田子。”
小田子已经是宋卿源跟前伺候的人了……
许骄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马车外,有侍卫唤道,“大监。”
大监看了看马车外,才向许骄拱手,“相爷,奴家出去一趟。”
许骄颔首。
……
马车缓缓停下,大监下了马车去。
许骄仰首靠在马车一角,目光空望着马车顶处出神,脑海中反复回响的都是大监先前关于宋卿源的话。
去京中,要走富阳中转。
去西关,要走梁城中转。
她很想见抱抱龙,也很想见岑女士,但要先去京中见抱抱龙,就赶不及年关前去西关见岑女士;要赶在年关前去西关见岑女士,就不能去京中见抱抱龙……这难题她他早前纠结了很久,最后拿定主意,先去见岑女士……但今日听完了大监的话,心底又似来回两种声音在蛊惑着……
走富阳,还是走梁城?
去京中,还是去西关?
许骄头疼,淡淡垂了垂眸。
***
夜里在中途的小镇落脚,都是大监在安排,许骄不用操心旁的事情。
周围都是南顺人,只有葡萄一个,葡萄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大监是元帝身边的人,葡萄对大监恭敬,大监也温声同葡萄道,他在陛下处,听陛下提起过葡萄。葡萄惊讶,又不好多问,怕一问,反倒提醒旁人,他拿剑指着过陛下的壮举……
这是许骄回南顺的第一晚,许是有些激动的缘故,也许是大监今日同她说得那番话,总在脑海中反复想起的缘故,许骄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翌日晨间,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进屋中,许骄觉得有些刺眼,伸手遮了遮眉眼处,又继续睡了一会儿。
等到差不多巳时前后,许骄才醒。
“夫人!”葡萄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许骄支吾了声,“睡着呢~”
葡萄道,“夫人,有人来了。”
许骄近前都是葡萄在伺候,所以有人来,也是葡萄在照看。
听葡萄这么一说,许骄睡眼惺忪坐起了身,“知道了
第090章 许娇
娘……
许骄目光怔住,早前来西关的时候,只是远远看了岑女士几眼,远不如当下,岑女士就这么清晰得站在身前。
许骄先是羽睫连雾,而后,双目通红,缓缓从秋千上起身,开口唤了声,“娘~”
岑女士原本用手捂住嘴角,掌心颤抖着,似是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支撑着自己,想让自己这一刻不要动弹,即便是看错,即便是看走眼,也希望这一刻的时间能长些,再长些……
但在许骄开口唤出这声“娘”的时候,岑女士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似是也在这一声熟悉的声音下溃不成形。
阿骄……
看着眼前分明分外熟悉,却又以为会永远消失的身影,岑女士忘了思量,一步步上前,一步步走向眼前的女儿跟前。
“阿骄……”岑女士颤颤开口,口中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也不觉伸手拥住她。
许骄也伸手拥紧岑女士,好似这几年流逝的时间,都在母女二人的相拥中消融殆尽……
许骄喉间哽咽,她想过忽然出现在西关会不会吓到岑女士,也想过岑女士许是有一堆话要问她,也会责备她,更想过她很很多很多要同岑女士说的话,但眼下,上前同岑女士相拥的时候,她才知晓,早前想什么都不重要……
原来只要娘亲跟前,就什么都足够了……
“娘。”她深吸一口气,再唤了声,“娘,我回来了。”
岑女士拥着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轻声道,“阿骄……”
……
郭睿是吓蒙了!
尤其是眼下特么都入夜了,还在灯火昏暗的苑中,对方还是坐在秋千上,双脚凌空得荡来荡去,这就已经够恐怖了!
尤其是看清了那张和许骄近乎一样,又有些不一样的的脸的时候,郭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骄都死了好几年了!
回魂也不是这个时候回啊!
还特么回个女装……
郭睿吓蒙了去,但见一侧,岑夫人捂着嘴角,一步步走向对方的时候,郭睿赶紧“啪啪”给了自己两耳光,确认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眼看着岑夫人都已经走到对方跟前,郭睿在想要不直接上前叫住岑女士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痛处传来,不是做梦……
郭睿僵住。
眼看着岑夫人和对方相拥的一幕,莫名的,郭睿心中的惊悚,似是又在这一幕温情里洗涤了去,有些怔忪得看着远处的岑夫人和像许骄的人……
女的?
许骄?
管岑夫人叫娘?
郭睿心中接连三连问,顷刻,一双眼珠子似是都要瞪出来一般,不会是……
郭睿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鬼使神差,郭睿想上前,又不知道应不应当上前,但又忽然想起来,不对啊,许骄都死了啊……
郭睿再次精分时,葫芦上前,挡在郭睿前。
郭睿是认识葫芦的。
许骄身旁的侍卫,他怎么会不认得?
葫芦在,那……
郭睿只觉得脑海中接连翻转了好几次,才听葫芦道,“郭大人,这是我们家小姐,相爷的妹妹,这次是来西关见夫人的……”
小姐?许骄的妹妹?
郭睿错愕看向岑夫人和许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