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咎若是睡他的卧房,那他睡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娶了霍夫人,王爷就接二连三地睡沙发,惨,好惨,嘿嘿
第15章
待到众人将卧房收拾好,伺候着江随舟洗漱干净换了寝衣,便都被江随舟赶出去了。
不必候在这儿。江随舟歪在坐榻上,单手握着一卷书,冷淡地吩咐道。本王看会书,一会自会歇下。
听到这话,孟潜山看了看冷淡倨傲的江随舟,又瞥了一眼后间。
霍夫人正独自在那儿洗漱清理呢。
孟潜山颇有眼色地应下,领着众人退下了。
卧房中一个下人都没留,孟潜山临走时,还贴心地替江随舟将门掩上了。
众人退下,一时间,偌大的房中安静极了,只剩下后间的水声。
没旁人了。
江随舟长出了一口气,浑身放松,将书撂下,往榻上一歪。
太苦了,他原以为只用睡一晚上坐榻,却没想到,自己从穿越到这里开始,就再没了睡床的机会。
他心里暗下打算。
要早点刷高霍无咎对自己信任,再找机会快点把他从自己房间里赶出去。
不过,即便如此眼下,这睡坐榻的命运,他也是逃不掉了。
歪在榻上冷静了一会儿,江随舟认命地捡起书,重新坐直了身体。
他单手拿着书,却看不进去,看了两行,便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拍了拍身下的坐榻。
嗯还好,自己房里的榻,摸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这么想着,他又单手撑着榻,往身后看去。
挺宽,看上去能有一米五,平日里想必也可以拿来小憩。后头的靠背处还有几个引枕,看起来挺瓷实,不知道软不软。
江随舟倾身过去,拽了一个在手上,捏了几下。
诶,挺软。
江随舟从小衣食无忧,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有个能睡人的榻供他歇息、有个舒服的枕头让他用而高兴。
实在是前头两天,他没一天能睡好的,多少对坐榻这东西有点应激反应。
手下的触感软极了,江随舟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两分笑意,又捏了捏那个引枕。
忽然,吱呀一声。
江随舟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匆匆转过头来。
他才发现,霍无咎不知何时已经从后间出来了,此时正坐在后间门口,一双浓黑的眼,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声响,是他轮椅发出来的。
江随舟一把将引枕丢开。
刚才太过于放松,一时间竟忘了房中还有一个人了!
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一手拿着书,急匆匆地坐直了身体。但是在他身后,原本摞得整整齐齐的引枕,已经被抽乱了,一看就知道他刚才干了什么。
江随舟被自己尴尬得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不过幸好,霍无咎仍然不爱搭理他。
霍无咎的眼神并没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做了什么一般,霍无咎只淡淡掀了他一眼,便转开眼神,摇着轮椅往外走。
江随舟忽然有些感谢他这爱答不理的死样。
他清了清嗓子,单手撑在额前,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顺便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
他双眼死死盯着书册,冷冷开口道:你去床上睡。
说完,他便再没抬起头过。
虽摆出了一副专心看书的模样,江随舟的耳朵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紧紧捕捉着霍无咎的动向。
他听到霍无咎将轮椅摇到了床边,又听他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挪到床上,接着静静躺下,没再做声。
江随舟松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默念:只要霍无咎不提,我有什么可尴尬的?我不尴尬。
不过这洗脑洗得并不成功。此后大半个时辰,他都看不进去手头的书,不停地复盘刚才的事。
自己傻子似的捏枕头的模样,霍无咎应该没看见吧?方才听到的那一声,是轮椅的响动,他那时候刚出来,没看见自己在干什么也不一定
江随舟在心里天人交战,恨不得将手里的书盯出一个窟窿,却没注意到,在床上躺下的霍无咎,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将他那低着头、死死捂着脸的羞恼模样,也全然看在了眼里。
披着狐狸皮的兔子,不小心露出了短短的小尾巴。
霍无咎的唇角动了动。
一直到夜深了。
躺在床榻上的霍无咎一直没动静,江随舟便径自熄了灯,拉过一条毯子,便在坐榻上睡下了。
果真,他这一夜睡得极好。
这坐榻也并不是多舒服,但连着两日都几乎彻夜未眠,早将江随舟的精力熬得所剩无几了。因此,他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一夜竟是连梦都没做。
一直到天色渐明。
江随舟睡梦之中,只觉有人小心翼翼地拍他。他一睁眼,便见模糊的晨光里,站着一脸震惊的孟潜山。
江随舟顿时被吓醒了。
他坐起身来,就见孟潜山躬身站在他面前,一手捏着个信封。他一脸惊讶,看了看床榻,又看向江随舟,支支吾吾地开口:主子,您怎么睡在
江随舟咬牙,压低了声音打断他:有事?
这孟潜山哪儿都好,就是人呆了些。
哪儿有眼看着自家主子睡沙发,还要问主子怎么睡在沙发上的啊!
孟潜山闻言愣了愣,将信封递到江随舟的面前,道:这是昨儿个夜里
江随舟顿了顿,忽然抬起手,示意孟潜山先闭上嘴。
他看到了床榻上的霍无咎。
此时天色只微微亮起了一点,还远不到起身的时候。霍无咎看起来睡得正熟,想必他们二人交谈,会吵醒他。
孟潜山顺着江随舟的视线看过去,立马了然了。
江随舟起身轻声道:出来说。
孟潜山连忙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二人一直走到了卧房外,关上门,才重新开口说话。
什么事?江随舟问道。
就见孟潜山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他,道:王爷,这是昨儿个夜里约您吃酒的两位大人,今早天亮之前托人偷偷送来的,说本是打算昨日亲手交给您,但您身子不爽,便赶在今天送来。
江随舟接过了信封。
他大概了解。昨天约他去喝酒的二人,都是工部的小官。想必要送给他的信息,多半和宗祠修葺之事有关。
他收了信封,嗯了一声,便转身要走。
却在这时,孟潜山居然一步上前,将他拦住了。
江随舟皱眉看他,便见孟潜山一脸义愤填膺。
霍夫人怎么能让您睡坐榻呢!
江随舟有点无语。
还问!刚才都打断你让你不要说了,你还问!
他淡淡道:是你该管的?便要转身进屋。
却见孟潜山一脸视死如归。
奴才不该管,但王爷身体这般病弱,怎能由他欺人太甚!
江随舟能听出来,孟潜山的声音都在打颤,一看便是在害怕。但他却硬拦着自己,低声说道:是不是霍夫人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欺凌于您?王爷莫怕,这儿可不是他们北梁,由得他放肆
江随舟无奈抬手,打住了他的话。
他知道孟潜山一片赤诚的忠心,但是这人真是死脑筋啊!
他冷声道:瞎猜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
说完,他便绕过孟潜山,将房门推开了。
却听他身后,孟潜山的声音委屈又疑惑。
王爷都睡坐榻了,为何还要将这人弄到您的院子里来?
不说清楚,这茬是揭不过去了呗?
江随舟深吸了一口气,关上房门,转过身来。
本王自己要睡的。他说。
孟潜山满脸诧异。
接着,他便见自家王爷面若冰霜,生硬地开口道:他虽说是妾,但本王心悦他,不想随意轻侮。明白了?
孟潜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王爷您!可是您才前两日才头遭见他啊!
还刨根问底起来了。
江随舟只想快些将这愣头青糊弄过去,信口胡诌起来:你怎知是头一遭?当年定北侯回京,本王那时便见过他,早动了心念。此后时日久了,虽未曾见过他这人,但他的消息,却是没少听。
孟潜山目瞪口呆。
江随舟见他明显信了,便止了话头,警告道:此事旁人谁也不知,当着霍夫人的面,本王也从没袒露半点。所以,你即便知道,也要烂在肚子里。记住了?
孟潜山此时愣得眼都直了,傻乎乎地直点头。
江随舟淡淡瞥他一眼,转身重新推门回去了。
天色还早,他与其在那儿跟孟潜山磨洋工,还不如早些赶回去,再睡半个时辰的回笼觉呢。
这般想着,他轻手轻脚地回了坐榻上。临躺下时,他还不忘看了霍无咎几眼。
仍旧一动不动,并没被吵醒。
江随舟放心地躺下,闭上了双眼。
他却不知,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黑暗中那双浓黑的眼,缓缓睁开了。
那人皱紧了眉,满是诧异,目光极其复杂地落在了他的背影上。
他不知道,霍无咎在军中多年,即便睡梦之中,细微的响动,也能让他立马警觉地醒来。
他也不知道,霍无咎其人极其耳聪目明,即便隔着一道门,即便他压低了声音,所说的话,也全能让霍无咎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字都没落下。
第16章
天大亮了。
江随舟本想睡个回笼觉,却未曾想昨夜睡得太好,躺回去便再睡不着了。因此,他早早便起身,孟潜山也提前备好了早膳。
霍无咎起得也很早。
他们二人虽共处一个卧房,但基本没有交流。孟潜山伺候着江随舟洗漱完,霍无咎便自去后间清理。待霍无咎自己摇着轮椅回来,便有孙远推着他的轮椅,将他推到了桌边。
桌上的早膳已经备齐了,江随舟此时正坐在桌边,慢悠悠地看书。
他也不是一定要等霍无咎一同吃饭,只是自小养成的餐桌礼仪,一定要等人齐了才动筷子。
见霍无咎来了,江随舟放下书,便径自动了筷。
二人即便一同吃着早饭,也相顾无言。
但是今天,江随舟总觉得哪儿不对。
好像霍无咎总打量他,但待他看去,又见霍无咎自己垂着眼吃饭,根本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怪得很。
倒是伺候在一旁的孟潜山,见主子一早上总偷瞄霍夫人,只当主子是在心上人面前情难自已。
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自然要忧主子之忧。
这么想着,孟潜山笑嘻嘻地开了口。
主子,昨儿个木匠已经来了。奴才想着您专程提过,说夫人的轮椅实在不好用,便让他赶快一些。方才那边递话过来,说今日之内,就能把新轮椅送到咱们院里。
江随舟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孟潜山在使劲冲他眨眼睛。
不用想就知道,这小子是在替自己在霍无咎面前显摆,旁敲侧击地告诉霍无咎自己对他有多好呢。
江随舟有些无语。不过转念一想,殊途同归,就当是孟潜山在替自己讨好霍无咎吧。
于是,他嗯了一声,淡淡道:倒是不错。若是早,你便推出去转转,试试看是否好用。
刚好,反正自己在礼部上班,孟潜山这大嘴巴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帮自己推霍无咎出去透气去。
孟潜山笑嘻嘻地一口答应下来。
王爷若回来得早,还能一同出去散散步呢!他说道。
这就过头了啊。
江随舟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孟潜山连忙笑嘻嘻地闭了嘴。
却在江随舟轻飘飘地收回目光时,他骤然撞上了霍无咎的眼睛。
霍无咎看向他,目光仍是冷的,却又多了两分他看不懂的复杂。
眉头还皱得很紧。
江随舟一愣,就见霍无咎转开了眼,又不看他了。
江随舟一时有点懵。
这这是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惹到他了?
江随舟懒得管霍无咎哪里不对劲,吃完了饭,就径自去礼部衙门摸鱼去了。
唯独剩下个孟潜山,殷勤至极,鞍前马后地伺候在霍无咎身侧。
霍无咎冷眼看着他在自己周围忙来忙去,一直到送轮椅来的木匠来了,这太监才暂时离开,总算让霍无咎暂时清静了下来。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
吵死了。
就在这时,一直伺候在他身后的孙远小心翼翼地上前,往他的手里塞了个东西。
霍无咎抬头看向他,就见孙远浑身僵硬,紧张几乎写在了脸上。
这是是有人,让小的送给您的。孙远压低了声音,磕磕巴巴地道。
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为难了。
前一日他将霍夫人推到院中,便在出府时被人拦住,塞了一锭银子,让他带信给霍夫人。
王爷是什么样的人,霍夫人又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他自然不敢做,匆匆拒绝了就跑。幸而那人不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见他这样也没再强求,更没杀他灭口。
结果第二日,王爷就吩咐,有什么信件物品,只要有人送,便要私下交给霍夫人。
这反倒把孙远吓傻了。
但是,王爷既这么说了,他也不敢不照办。
这日夜里,他出府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个人。
只当我求你,将这信送进去便可。那人道。霍将军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你只要送到,他不会留下马脚牵连到你。
孙远顿了顿。
既既然是王爷吩咐的
见到他犹豫,那人脸上立马露出了希冀:如何?可以加钱,这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