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猎杀邙山深处的野兽的？笑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王猛掌中的关节开始咔咔作响：“还是说，你们用我这个猛兽的外号，来开玩笑？相信如果几个小时前你们猎杀的不是我的兄弟们而是我的话，死的人一定会调换位置。”
    “如果你在几个小时前出现，死亡的人数只能继续增加。”这一次，没有等我开口，snakey却缓缓抬起了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她被押送到房间里面之后，第一次说话。
    “我们作为偷猎者，运气也仅仅稍好一点而已。”她稍稍迟疑了一下，胸膛开始起伏，像是陷入某种恐怖记忆中的模样：“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们和那只怪物狭路相逢。那是足有一人多高的猿猴，皮肤坚硬如铁，子弹根本对它造成不了伤害。而徒手近身的格斗，更是会被那怪物横扫……”
    “你说什么？猿猴，电影里面的金刚吗？”王猛开始狂笑起来，但很快就刹住了车，猛然凑到了snakey的面前，盯着她美丽的双眼：“我和我的队伍，在邙山禁区建立的开始，就进驻到了这里，无时无刻不再山林中巡逻，已经过去了很多个日日夜夜。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怪物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很早就会被射杀了。你们当真是衣裙智商很低的人，竟然以为我会详细这样的话。看来，你们更加该死了。”
    “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和真实目的，之后会得到你们应有的下场。”
    “我们没说谎。”铁军也扬起了头，沉声说道：“刚才那个战士说的没错，我们袭击了他们，但仅仅带走了一部对讲机而已。这一点，我们是绝对不会否认的。但猿猴的事情确实发生，我的身上，就有和那怪物搏斗时候留下的伤寒。你们可以检查，是不是和这些尸体上面的一致。”
    “另外，我也不想否认从步话机里面听到了你们有两只小队正在支援受到袭击的小队。这就是说，有九个人遇到了袭击或者是和袭击者遭遇。但是这里只有八具尸体，我也想问问王连长一个问题，是不是还有一名生还者？”
    “这……”王猛刚毅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迟疑的神情。他望着铁军，紧接着又回身去看。叫做思明的军人依然站立在他的身后。
    “虎子现在的状况如何？”王猛沉声问道。
    听到这里，我隐约猜想道虎子应该就是生还的那名战士。
    “虎子的精神非常不稳定……”思明低声回答道：“连长，我个人认为，现在让虎子来认人，除了不符合纪律之外，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们不能再让自己的兄弟们出意外。”
    “看来，只有等到天亮之后，专家对他进行过治疗之后，在做打算了。”王猛不知道是在低声自语，还是在刻意的朝着我们传递信息。
    忽然之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状况下，这名精壮的汉子猛然伸出两只手掌，抓住了铁军的衣领。猛然一拽，将铁军用一种凌空横摔的方式，按在了地面之上。
    “哼……”铁军此刻脸上的那种表情，是我非常熟悉的。但是打算拼命一搏的前奏。只可惜，因为整夜的疲惫，加上和那只巨猿搏斗的时候几次重摔，让他没有办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来，自然也不是这名强悍连长的对手。
    “你的右肩有伤……”谁知下一刻，王猛却松开了铁军，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话。”
    铁军一声不吭，将衣服的拉锁来拉开，继而露出了强壮的肌肉，还有淤青的肩膀。
    见到他肩膀上的伤情之后，我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我也好，老蒲也好，这是第一次看到铁军的伤口。虽然没有像我们面前的八具尸体那样的血肉横飞，但如果那巨猿的利爪再锋利一些，角度再贴合一些，当初一定会是个撕裂外衣同时撕裂筋肉的结果。
    即使现在从外面看，铁军的衣衫完好无损。但在当初反击的时候，依然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此刻淤青红肿，就像是皮肤下面的血肉随时都有可能翻转，变成猩红的撕裂伤口。
    “这，伤口崭新，这是真的……”王猛的眼神变了几遍，最终伸手帮助铁军将衣服披上。他不再说话，从眼神上面判断，他在思考。
    “陈思明同志，我为今晚的事情道歉。”片刻之后，王猛转过身去，朝着他的战友身边走去：“天快亮了，兄弟们的遗体，请麻烦你转交到验尸专家那里。并且转达我们全体战友们的愿望，希望在当天就可以得到确切的验尸报告结果。”
    “是，连长。你不用道歉的……”陈思明显然有些无措，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带领几名战士，将尸体重新包好，运出了房间。
    从其他战士们的对话中，这个叫做陈思明的军人，也是一名军官。似乎在所有负责禁区安全防卫的军人之中，他的军衔仅次于王猛。
    “现在，是时候再说说你们的事情了。”王猛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们对面，用一种非常负责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就像是看着外星人那样：“如果说兄弟们不是你们杀的，我可以也为刚才的事情道歉。但是，不要指望我能够相信你们真的是偷猎的人。”
    “从禁区设立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此前我们也得到了调研报告，邙山物产丰富，确实有很多的野生动物，从前也有很多的偷猎者。但自从禁区设立，这样的事情早就杜绝的。而且，外界已经有了关于禁区的传闻。这些，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明知如此，还要进山？”
    “你们是不是间谍？”忽然之间，王猛朝我大声喝道。
    “间谍？”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当然会否定，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眼角的余光告诉我，为的方式很正确，因为snakey有一种默许的眼神在里面。
    “你们是不是间谍，也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能够见分晓了。这些设备都是你们的吧？”王猛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些设备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样子，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我们的专家会揭露你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