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两个佣兵过去按住昏迷的佣兵手脚,省得他一醒过来就乱蹦。
然后另一个佣兵从包里掏出用于治疗中暑的喷剂往昏迷的佣兵鼻孔里一喷。
“阿嚏!”昏迷的佣兵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一张貌似很熟悉的脸,当他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按住的时候,立刻挣扎起来。
“克里特,别动,是我。听清楚了吗?是我,汉斯,不要动,你身子下面有手雷,告诉我它在什么地方,好吗?冷静点儿,伙计!”把昏迷的佣兵弄醒的那位紧张的压住正在挣扎的佣兵,然后紧张的喊道。
“汉斯?噢,上帝,我还活着?”克里特,也就是那个倒霉的家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之后睁大眼睛,总算是看清了眼前这个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家伙是谁了。转了转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由得很高兴。
“你活着,伙计,不过有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我要告诉你,喏。”汉斯把插在克里特脑袋边上的那张纸拿过来,让克里特看。
“啊,有,我觉得右边肩膀下面有个圆圆的东西顶着我,汉克,就在你手边,你能把它拿出来的,对吗?”克里特扭过头,充满希望的看着右边按着他的手臂的战友问道。
“当然,我的朋友,不过你可不要乱动,不然我们都陪着你见上帝了。”汉克说的很轻松,但是满头的汗水可证明他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放轻松,伙计,我现在要小心的把你的那枚没有孵化出来的鸡蛋取出来。你可别抖,你一抖,咱们两个一起飞起来,你不希望带着一个破烂的脑袋见上帝的,对吗?我也不希望,哦,太好了,压柄还在,不要动,不要动,好了。”汉克轻轻地在克里特肩膀下面摸索,然后快速的把手抽出来。
随即,他顺手把手里的手雷抛向远方,然后扑倒在躺在地面上的克里特身上替他做掩护。
“轰!!”一片枯枝败叶冲天而起,然后雨点般的落下。
“呼!伙计,你命可真大,这家伙居然没有杀死你,回去你可要请客。”汉克做起来,笑嘻嘻的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克里特笑道。
“汉克,谢谢,我欠你一次。”克里特这时候才开始发抖,后怕吓得,死里逃生,绝对是死里逃生。
“你先别起来,你觉得还有哪里有什么东西搁着你吗?”汉克一把按住想要坐起来的克里特,谨慎的问道。
“恩,没有了。”克里特小心的把身体向下压了压之后感觉到处都是松软,放心的喘了口气回答。
“那个家伙真有意思,居然还会提醒我们有诡雷,头儿,你说这家伙什么意思?”汉斯想了想没想通,只好问自己的头儿。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根本就没想杀死我们?我看不懂他。”佣兵首领看到克里特坐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放心了不少,于是他也靠着对面的大树坐了下来。
“来吧,喝一口。”汉斯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克里特。
“他把我的装备全部拿走了,他想干什么?哦,这是什么?”克里特站起身之后,发觉自己的内裤被什么挂了一下,然后顺手一摸,摸到了一根钓鱼线。
克里特觉得很奇怪,顺手用力一扯,他看到从旁边的灌木丛下拉出来一个手雷的拉环。
“噢!卧倒!!”克里特一声惊呼,立刻把身边的汉克扑到在地,其他人顺势滚在了地面上抱头。
“轰!”近距离的爆炸声让所有人耳朵里嘤嘤直响,呛人的硝烟散去之后,大家才发现趴在汉克身上的克里特浑身血肉模糊。
“克里特!”汉克摇晃着垂着头的克里特大喊:“汉斯,止血粉!”
“没用了。”佣兵首领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看了一眼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克里特,你还有什么话要留下来的?我帮你带回去,”汉克摇晃着克里特。
“嘿嘿,汉克,我不欠你了。”克里特满脸是血的笑了一下,然后垂下头再也没了声息。
“克里特!克里特!醒醒,你这个混蛋,给我醒过来,我宁可你欠我的。克里特!”汉克抱着克里特的身体,感觉到克里特正在慢慢的变冷,不由得带着哭腔。
“汉克,他死了。”佣兵首领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汉克的肩膀叹息着。
“头儿!”汉克抬起头,满眼的眼泪。
“把他放下,汉克,死亡是我们的归宿,克里特死的很有价值。他守护了你,守护了我们这些兄弟。这是我们佣兵的承诺,为了兄弟而战,为了兄弟而死,让我们送走他吧。”佣兵首领镇静的说道。
“克里特,我会为你报仇的。”汉克取下克里特脖子上的士兵牌,亲吻了一下挂在了他的脖子,和自己的士兵牌戴在一起,然后脱下上衣,把克里特的身体盖上走到了一边。
直升机轰鸣着从头顶送下一个吊环,地面上的佣兵用绳子把克里特的尸体捆在吊环上,吊环升上去,直升机带着尸体飞回黑水公司的分公司。
克里特将埋葬于黑水公司职员的公墓中,他生前的物品将由黑水公司送交给他的遗嘱上指定的人们。
同时黑水公司还会支付给指定人大约一百万美元的抚恤金,这也是为什么黑水公司的佣兵特别多的主要原因。
“让我们去抓那个混蛋,我不管什么命令,我只要那个家伙的命,就算被我们活捉了,我也要看着他慢慢的死掉,你们有什么意见?”佣兵们送走了直升机,捡起了抛下的背囊,佣兵首领看着大家说道。
“没意见,头儿,他该付出代价。”佣兵们回答。
“杀了他,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我不要活的,我要尸体。”佣兵首领怒吼。
“杀!”佣兵们齐声喊道,眼睛里面布满了杀气。
“白痴。”穆杨蹲在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幕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他其实离得不远,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只不过他在树上,树林太茂密了,阳光也只能星星点点的照射下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找到一个蹲在十几米高树丛中伪装的相当好的人,实在是有点儿难度。
“我喜欢团结的人,但是我不喜欢什么事儿都很团结,有时候,团结也会害死人的。”穆杨趴在树上无聊的数蚂蚁,因为那些佣兵现在就是五个人集体行动,从这树下都过了三趟了,愣是没看到穆杨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了,穆杨也没机会下手,没有消音器,五个人间距三米不到,打一个就等于打一窝儿。而且穆杨在树上,活动余地不大,所以他也很无奈。打又没得打,跑又没得跑,干脆趴在树上无聊的数蚂蚁。
“我一直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汉克一边搜索一边说道。
“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可就是找不到人。”汉斯也疑惑的说道。
“这里。”佣兵首领在穆杨隐藏的树下站住了脚步,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树上,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种奇怪的被注视的感觉就是从这里出现的,而且这里的感觉最强烈。
“靠,老狐狸!”穆杨在看到佣兵队长抬头的同时就把脑袋缩了回去,他发觉自己看他们的时间太多了,像这些经常在战场上蹦跳,和死神玩躲猫猫的家伙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于他人的注视非常敏感,对于危险的来临更加敏感。
就算他们不扭头也能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们,而且他们还知道注视的人在哪个方位,更强悍的甚至可以直接锁定注视者。
要不然说佣兵是战场上的狼呢?
他们凶狠,顽强,完全不怕死,而且也能够给敌人沉重的打击。
其实说白了,他们的命和一般人一样脆弱,子弹不是不找他们,而是他们长久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第六感能够救他们的命。
普通人被人从背后注视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经过训练的人或者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对这些都很有感觉,就是那种脖子上的汗毛发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脖子上面飘来飘去,那就是人家的眼光。
战场上能够救你命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运气,二是本能。
有人打了上百场战斗,身上连擦伤都没有。有人在第一场战斗中就被不知道哪来的流弹打中了脑袋,这就是运气。
在战场上,新兵阵亡的几率远远超过老兵阵亡的几率,因为老兵可以在子弹飞来之前就躲避,炮弹落下之前就判断出炮弹的落点,新兵则不会这些,这就是经验,由经验产生了那种直觉,然后这种直觉成为了本能。
穆杨和那个佣兵首领一样,两个人都参加过不少战争,对于危险的直觉都是很敏锐的人。
只不过穆杨在暗,佣兵在明,穆杨暂时没有起杀心,佣兵们感觉到的只是被注视而不是危险,正是这样的原因才让佣兵首领迷惑。
按理说应该是危险,但是自己感觉到的却不是危险,更多的似乎是好奇?
佣兵首领抬头看了看树上,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消失了,难道是动物吗?
记得在非洲的战场上,他也曾经有这样的感觉,等他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条豺,一条吃饱了的豺,趴在草丛里吐着舌头好奇的看着自己。可这里是m国,这里是阿拉斯加。
好吧,阿拉斯加有狼,不过狼不会爬树,那么,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