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寒鸦一番拷问,总算撬开了细作的嘴,这一批刺客是江湖人,买凶杀人的便是湘阳郡王妃,湘阳郡王妃的父兄兵权在握,又有个当郡王妃的女儿。
湘阳郡王在封地待得久了,土皇帝当久了,野心也滋生出来了,威帝的名声一向不佳,双太子更有凶星之说,再加上太子妃又怀了双胎。
湘阳郡王便想利用流言起事,最主要也是因为他掌握了一张惊人的手牌。
当年发生宫变,众人皆传季轩弑父杀兄弟,他继承大统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先太子有一通房活下,当年腹中产下的孩子如今已经二十几了。
太子的旧部、余党皆已经依附,打算借着这次天灾,以星象之说颠覆暴君,维护正统。
其实宫变之时先帝并非死在季轩手中,而是死在大乱之下,可是如今见证那场宫变的人也只余下崇王和季轩,对外两人自然是宣称先帝为逆贼所杀,但季轩的风评如此,信的人并不多。
这事非同小可,不管是否为真,裴炎皆已经将讯息传回京中,皇命已下,由季珣领军平叛乱。
“孤也一起去。”季璿听了奏报以后,立刻表态。
裴炎刮了刮鼻子,有些局促的说道:“皇上有令,长到大殿下后,立刻护送大殿下回京。”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都不敢跟季璿交会了。
季璿的面色丕变,写满了不豫,这等大事,他怎可置身事外,被“护送”回京?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裴炎不敢搭话,虽然他和季家兄弟从小相熟,还是他们俩的伴读,可是季璿这年纪越大,越有乃父之风,他不敢正面擢其锋芒。
“阿炎你先退下,孤有话要跟皇兄说。”季珣知道裴炎的难处,打算亲自劝说季璿,季璿拗起来只有池绯劝得动,他呢……就试试吧……
季璿没撂胞弟的面子,但等裴炎一走远,季璿便抢先开口,“我不回去,这等大事我怎么袖手旁观?”
“可是皇兄,你答应了绯绯会回去陪她生产。”季珣很认真的瞅着季璿不放,“你还答应他会全首全尾的回去,如果这一次没有天师出手,你就要失信于绯绯了。”
听到妻子的消息,季璿的气焰削弱了不少,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的松动,坚持也逐渐消失。
是了,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了,而且还是失信于自己的妻小。
“这一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如果届时绯绯要生产了,咱们两个都不在,她该有多害怕?”季珣知道季璿已经被他说动了,于是他再加上了最后一击,“听到你失踪的时候,绯绯哭了,哭得很伤心,你得回去哄她。”
季璿这下子完全被说服了。
“再说了,带兵打仗是我擅长的事儿,你总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确实,赈灾需要调度六部,灵活应对的能力,这是季珣所缺少的,可排兵布阵这事儿,季珣却是从小就信手拈来,兵书读起来不费力,还能融会贯通,每回参加兵棋推演,他都能轻易取胜,在第一次上战场,就直取主帅的首级,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
真要说起来,季家兄弟的性子正好互补,合在一块儿就是一个能守能攻的天下明主。
季璿也知道自己想岔了,“说的也是,咱们两总要有一个在家陪着绯儿,那阿珣可要早点回来,别等你进京,孩子都只认我一个爹啦!”季璿忍不住开口揶揄。
季珣听了听,又觉得有点亏了,“要不……仗丢给阿炎去打好了?咱们都回家吧!”
季璿好气又好笑,“你以为衮州军是纸糊的?”
“我当然知道战场凶险,不过震灾也一样啊,咱们是兄弟,谁也别躲谁后头。”季珣从胸口掏出了那已经晒干的霁色荷包,“别再弄丢了。”
季璿接过了那荷包,系回了腰际,失而复得的感受来得又凶又急,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回不来了,季珣说得对,他该回去见见妻子,让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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