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铁骑刚一离开统万城,汉王刘琮便收到了消息。自从有了飞鸽传书,天网营情报传递的速度变得快捷无比。
十万铁骑滚滚而来,仿佛是决堤的黄河之水,在北方草原之上蔓延。也许只有在汉武帝时期,人们才见过这种场面。
然而这一次,北地郡的百姓没有丝毫慌张,因为他们很早便迁到了马岭、义渠和富平这三座县城中。北地郡本来就地广人稀,而且百姓们也没有多少财物,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粮食也剩不下多少,要搬家很容易。
以前匈奴南下的时候,他们唯有躲入附近的大山之中,直到匈奴的兵士回了王庭,才敢回到自己破败的家中。
但是今年,汉军来了,而且汉王也亲自到了北地郡,他们自然不用担心了。
刘豹的目标很明确,十万大军,一下子涌到了北地郡的治所,马岭城外,将整个城池团团围住。
他没有命令兵士安营扎寨,而是让十万大军列好了攻击阵势,然后与赫赫铁亲自带着五千兵马来到了城下。
城头之上,汉王刘琮,军师法正,大将王平、刘虎,侍卫统领史阿和北地太守皇甫鸿等人,早已经在等候了。
“主公,这刘豹难道要带着骑兵冲上我们的城头吗?”刘虎发现,匈奴兵士并没有带云梯、撞木、箭塔、霹雳车等攻城器械,而只是骑着马,逼近城下,有些奇怪,但也很是不屑。
“主公,这匈奴人南下劫掠,从来不带攻城器械,他们的骑术很高,剑术也很精,一排骑射之后,守城的兵士便会死伤很多,这个时候他们便用铁牙撞开城门,冲进城里。”皇甫鸿解释道。他的表情严肃,显然没有其他人那样轻松,匈奴的兵马到底有多厉害,皇甫鸿是最清楚的。
“何为铁牙?”刘琮问道。
“回禀主公,铁牙实际上是一个二百多斤重的铁刺离,用两根铁链系着,由匈奴的两名大力士分别拽着铁链的两头,然后催马冲过来,借助战马的冲力,将铁刺梨甩出,击打城门。就算是再厚的城门,也在铁牙连续击打十几下之后就会破碎。”
“哦……”刘琮点了点头,“王平,你找五十名弓弩手,全部用手持连弩,就守在城门上方,五十名刀盾兵专门掩护,对付匈奴骑兵的铁牙,我倒要看看他们匈奴兵士的骑术有多高,射术有多精!”
“诺!”
“主公,五十名弓弩手,是不是有些少?匈奴骑兵的速度非常快,恐怕……”
“皇甫太守,你就放心吧,我们汉军的弓弩手可不是普通的,主公安排五十名,足以守住城门,他的铁牙再厉害,我们也能将其拔掉!”法正看到皇甫鸿依旧充满着担心,他轻松的说。
“城头之上,谁是汉王刘琮?”此时刘豹和赫赫铁已经率军到了距离城市只有十几丈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刘豹大声喝问。
“本王便是!”刘琮朗声回答。
刘豹看了看刘琮,发现只有二十几岁,而且典型的儒士,便显得非常不屑。
“刘琮,本王本打算在洛阳城中擒杀于你,没想到你反而送上门来,让我省事不少事啊!哈……”
“哈……”
匈奴的兵士们也都大笑起来。
“刘豹,你只是蛮夷,何敢称王?”刘琮抽出腰间佩剑,遥遥一指,“先皇有遗训,非刘姓不得称王,否则便为叛逆!”
“本王也姓刘呀,为何不能称王!”刘豹听了刘总的话,突然发现自己也姓刘,竟然可以称王。
而刘琮听了刘豹这番话之后,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刘豹的父亲于夫罗,是上一任的单于,被封为右贤王。黄巾之乱的时候,曾率军平息叛乱,之后驻扎在并州晋阳以北。不久,中原大乱,于夫罗曾经与白波贼、袁绍、张杨等人,都交往过,他看到了匈奴崛起的希望,于是便将自己的儿子改姓刘。
“你既然姓刘,那本王问你,你的姓是跟随父亲呢?还是跟随母亲?”
“我……我是跟随母亲……”于夫罗的夫人很多,刘豹自以为聪明,说一个跟随母亲便无迹可查。
“禽兽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也!”刘琮淡淡地说。
“哈……”城头上众人都大笑起来。
主公刘琮的回答简直太妙了。
“我们大王跟的是父亲的姓!”赫赫铁一看刘豹脸色有些难看,急忙说道。
“跟父亲的姓,我记得他的父亲好像叫于夫罗,忘了父亲,也忘了母亲,岂不是禽兽不如?”
“哈……”
这一下,城头上的众人笑得更厉害了,简直是前仰后合呀!
刘豹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他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给我攻城,攻城,攻破之后,鸡犬不留!”
“攻城!”赫赫铁大喝一声,五千骑兵立刻冲了起来。
刘豹本来就没把马岭城放在眼里,因此他连大营都没有扎,想要一股作气将城池拿下。以前他们攻城都是如此简单,何况现在战马打了马蹄铁,加了双边马蹬。刚才见刘琮,只是想吓唬一下,让刘琮和汉军都胆寒。
五千骑兵,绕城一冲起来,气势骇人。烟尘直上白云间,一阵箭雨仿佛从天而降,落到城头上。
但是城头上的汉军兵士早已经准备好了,盾牌手架起了一面防护墙,风雨不透。
对有经验的百战老兵来说,没有霹雳车、箭塔,云梯,只是骑射,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连这些箭矢都挡不住,岂不丢汉军的脸,怎能称为大汉勇士?
弓弩手不甘心躲在盾牌下面,来而无往非礼也!你能射,难道我就不能射吗?
虽然匈奴骑兵速度很快,可是他们有手持连弩呀!第一箭射空了,第二箭马上就到,而且弓弩手很快发现了方法,往战马的前面射,刚好射中。
只要有一人落马,或者战马摔倒,肯定会影响到其他人,这时速度一慢下了,许多手持连弩便会对准这里,然后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倒下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