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等人在那名兵士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发生冲突的地方。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人,皮肤黝黑,身体瘦小,正在和一名兵士理论,旁边还有几名兵士。
刘琮看到双方只是争吵,并未动刀枪,便放下了心,看来汉军兵士的军纪还是很严明的。
“参见王爷!”兵士们看到刘琮等人过来,急忙跪倒。
“草民参见王爷!”那名百姓一听兵士喊刘琮“王爷”,也急忙跪倒。
“老人家,请起!”刘琮向那名百姓挥了挥手。
“谢王爷!”
“为何发生冲突?”刘琮对刚刚与百姓争吵的兵士说。
“回禀王爷,属下看到这里平整,准备扎下营帐。可这位老人家突然过来,说这是他种的粮食,不让属下扎营。”
“主公,末将也看过,那并非是粮食!”一名百夫长在一旁解释道。
“老人家,他说的可是事实?”刘琮问那名百姓。
“回禀王爷,他说的的确如此,可那真的是草民的粮食啊!草民全家就靠它呀!”那名百姓说着,又跪了下来,“请王爷明鉴!”
“主公,末将也是北地郡人,可从未见过那种粮食呀!”那名百夫长也说。
“哦?”刘琮看着两人的表情,都很诚恳的样子,“在哪儿,让本王看看!”
“王爷,请随草民来!”那名百姓向前走了几步,“王爷请看,就是它!”
刘琮来到百姓指的那块地方,只见有一些植物,长势很好,他仔细一看,“这……这不是土豆吗?”
“王爷认得?这就是土豆呀!”那名百姓听了刘琮的话,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你们看见了没有,王爷认识土豆,这就是粮食呀!并非是草民胡说!”
“主公,这土……土豆是何物呀?”法正有些不解,“属下怎么从未听过?”
“土豆,老人家,这可是产自西域的一种粮食?”皇甫鸿听了之后,急忙问道。
“大人说的没错,此物就是产自西域!”那名百姓说。
“坚寿,你也知道土豆?”刘琮有些奇怪,历史记载,土豆是魏晋时期传入中原的,刘琮没想到这个时期不但出现在了北地郡,而且连皇甫鸿也知道。
“回禀主公,属下曾见西域客商贩卖过,价格并不贵,而且耐存放。当时属下想这种粮食的产量肯定很高,否则从西域贩卖过来,应该很贵,便想种植。只是那些客商说土豆的种子很难贮存,也不易种植。”
“哈……”刘琮听了之后一阵大笑,“坚寿啊,你被那些西域客商给骗了,土豆种植非常简单,而且产量高,还耐旱,最适合北地郡了!”
土豆人们常常种到沙地里,刘琮此时豁然开朗,只要北地郡大面积种植土豆,那粮食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王爷真是见多识广,这土豆的确容易种植,且产量高,还耐旱……”
原来,这名百姓叫李三槐,为了躲避盗匪和外族,与老伴、儿子、儿媳和两个孙子,一家六口住在了这个山坳里。
平时,他和儿子种一点粮食,闲余时再打一些猎物,可以勉强渡日。
前年,他与儿子外出打猎时遇到了两个西域客商,他们在沙漠中迷了路,又与同伴走散了,找不到水。
好心的李三槐父子便救了那二人,让他们在自己家住了几天。
两个西域客商非常感激,便给李三槐留了一袋土豆做酬谢。
土豆制作起来非常方便,或蒸或煮,吃起来又酥又甜,一家老小都很喜欢。
于是他们很节省,舍不得吃,结果吃到最后三个时,发现它竟然发芽了。
“发芽了?”皇甫鸿听到这里,吃惊地问,“你是说,土豆发出了芽吗?”
“是啊!”李三槐点了点头,“草民当时想,这既然能发芽,那说不定就能结出新的土豆来呢!于是草民便小心地将这三棵土豆埋在沙土里,它们果然长出了苗,就和现在这些一样!”
李三槐指了指周围的土豆苗。
“它们结出了土豆吗?”皇甫鸿急切地问。
“草民从春看到夏,又从夏等到了秋,土豆苗都枯萎了,可依然没有结出土豆!”
“没有结出来……”皇甫鸿显得非常失望。
“草民一怒之下,将那土豆苗给拔了,谁曾想,草民一下子看到……”
“看到了什么?”皇甫鸿看到李三槐激动的表情,又打断了他的话,急忙问道。
“看到……看到……”李三槐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竟然激动得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看到许多土豆,从土里冒了出来,对吗?”刘琮笑着问道。
“王爷真乃神人也!”李三槐不可思异地望着刘琮。
“主公,那土豆是长在地下的?”皇甫鸿也瞪大了眼睛。
“土豆土豆,它不长在地下,难道还结在枝叶上不成?”刘琮反问道。
“王爷说的没错,草民也是后来才想通的!”李三槐显然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三棵土豆,竟然……竟然结出了半袋子呀!”
“什么,三棵就结出了半袋?”皇甫鸿显然有些不相信,“李三槐,你说的可是真的?”
“草民说的句句是实,岂敢欺瞒大人呀?”
“他说的没错,土豆的产量确实很高。它的种植也很简单,只需将它埋在土中即可!”
“原来如此啊……”皇甫鸿恍然大悟,随后他显得非常兴奋,“主公,有了土豆,北地郡的百姓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而且……而且即使遇到灾荒年,臣也保证,再也不会有人饿死了……”
皇甫鸿说到这里,满眼泪水。他自幼读圣贤书,没有继承父亲之志,做一名守边的将领,可也立志做一名爱护百姓的好官。然而北地郡太穷了,几乎每三年便有一次灾荒。尽管他用了浑身之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多百姓饿死。
那种惨相,永远都印在皇甫鸿的脑海中。假如那时能够种植土豆,百姓即使会挨饿,也不至于饿死呀!
“李三槐,本王今天便封你为典农校尉,专门负责为北地郡种植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