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祁临住的那套公寓,苏雅对着那扇大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上次他们就是这儿分开。他说,如果今天她出了这道门,那就再也别回来。
可她还是恬不知耻的回来了。
苏雅都脑补了一出待会儿相见,他会如何羞辱她。
首先他一定是得意的,其次他也绝不会手软。
他那双漂亮的眼,会像淬了毒般盯着她,他的声音应该既有赢家的愉悦,也会带着报复的戾气:“既然你自己乖乖送上门,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好好准备一下,今晚送你去名流接客!”
苏雅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哆嗦,为了避免再多想,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的叩响了门。
她敲了两下,没动静,她又持续敲了很久,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头一点声没有。
难道不在家?算算时间他腿伤差不多好了,不在家也正常。
苏雅就坐在门口等,从早上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早上,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没死心,连续蹲了好几天,还去了祁临平日爱去的高尔夫球场、棋牌室、茶厅……
工作人员都是一样的回复:“好久没见过祁先生光临了。”
眼看着这条路都快行不通,苏雅开始着急,终于想到一个有极大可能会找到祁临的地方——名流。
苏雅随手搭了辆车去往名流,大概差不多走了一半路程。司机看着后视镜,突然奇怪的问了句:“小姐,后面这辆车怪怪的,好像一直在跟踪我们,车牌号你眼熟吗?”
苏雅回头看了眼,一辆白色小轿车,车型挺大众的,而且车牌号也很陌生。不过尾数四位她倒是看一就记住了,想不记住都难。
1015,沉从彦的生日。
苏雅收回视线:“不熟,大概只是顺路吧。”
司机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警匪片看多了,疑心有点重。”
苏雅从未单独来过名流。不知道这里是会员制,等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连槛都迈不进去,更别说去找人了。门口的保镖大哥不知什么时候都换了一批人,全是生面孔,一个能套近乎的熟人都没有。
苏雅犹如瞬间被抽走精神气,颓丧的准备继续守株待兔,期间一直跟保镖大哥套近乎,问他们祁临这段时间有没有过来,可那些人压根都不带搭理的,有几个被问烦了直接说不认识。
她碰一鼻子灰,只能像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一样迷茫的等待。
苏雅等饿了就去买点吃的,人刚走没多久,停在暗处的白色小轿车下来一位司机。他先给为首的保镖头子递了一个还算丰厚的红包,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一段时间后,司机折返回去,轻轻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窗户缓缓降下,引入眼帘的先是一个高高仰着的下颚,精致小巧,却透着一股令人生厌的自负。往上就看不到什么了,因为女人戴着大大的墨镜和复古精致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儿,还是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因为她仿佛镶嵌在璀璨星河之中,举手投足散发着骄傲的贵气。
女人开口就是训斥:“你这什么破车,里头都是陈年老旧的烟味,难闻死了!还敢让我等这么久!”
司机为难的搓了搓手:“大小姐,我的车自然是比不上您的,您家里车库有那么多好车为什么不用?”
“废话,要不是我回国的事不想被家里人知道,我才不会坐你这破车!”
“呵呵,您多担待,我也是为了给您套话才去那么久的,那些保镖嘴可严实了。”
那女人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冷哼:“问出什么没有?”
“问出来了,那个女人一直找一个叫祁临的男人。”
“祁临?”她玩味的一笑,“就是那个长得很帅,曾经包养过她一段时间的男人?”
“没错。”
女人很是兴奋:“那我猜到她想做什么了。沉从彦不在,她应该是又想回头找这个人帮她的养父母减刑。”
“大小姐聪慧,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正好这时苏雅回来了,大概是太饿了,买了几个素包子在那儿狼吞虎咽。
女人透过墨镜欣赏着她不算优雅的吃相,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当然是要‘帮帮她’。”
她唇角的弧度堪称完美,可挂在她脸上,不知怎么像是在狞笑。
“还有,帮我查一查那个叫祁临现在是怎么回事,我想确定一下他现在还是不是她的倚仗。”
……
苏雅连续在名流蹲了好几天,正当她感到这条路也行不通,绝望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张面熟的脸。
祁临的司机,张叔!
张叔正在泊车,苏雅睁圆眼睛,一秒都不敢错过的盯着后座。她想着,祁临待会儿应该会从车上下来吧。
她紧张的捏了把汗,像新婚之夜等待丈夫来圆房的妻子,一会儿整理了一下头发,又一会儿补了补妆容。
车子停好后,苏雅眼睁睁的看着张叔下了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莫非祁临早就看见她杵在这儿,不想见她?
苏雅终于按捺不住迎了上去。
“张叔,好久不见!”她挥手,微笑,眼神一直盯着后座的车门,实在忍不住问,“祁临不下车吗?”
张叔看见她好像并没有很意外:“祁先生不在车上。”
“又不在?他到底在哪啊?”苏雅急了,双手合十,“拜托拜托,麻烦您告诉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张叔目光有些闪躲,摸着鼻子尴尬一笑道:“您别急,我们祁总在新闻上看到您父母被抓后,一直在找您,这不,他还特地派我来安置您。而且他已经在找人疏通关系,尽量让您父母少判几年。”
苏雅没想到事情突然这么顺利,惊讶以后,突然问:“我上次一走了之,他不生气吗?”
“生气肯定是有的,但是您有难,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找我?”
张叔顿了顿,才答:“他原本是想来的,但是被一些公事缠住了,等他忙完自然会过来找您。”
苏雅没再多问,在张叔的带领下进了名流,走到一间包厢门口。
“进去休息一会儿吧,祁先生大概很快就来了。”
苏雅毫不设防的道谢,刚推开门,突然身后一记手刀落在她的后颈上,整个人瞬间瘫软,晕了过去……
“嗒嗒嗒……”
一阵诡异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这是苏雅强撑着用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听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