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嗤笑道:不是,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付钢强:第一次见面?什么意思?
白川看起来很不舒服,身体向后靠在墙上,道:就是那个意思,在网上找的,就是为了纾解。
白川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去年冬天和部长出差的时候,还记得吗?
很奇怪的,付钢强记得非常清楚,白川脖颈上的红痕,和他修长笔直的双腿。
那次也是?
白川点头:嗯,每次都是。
看到付钢强不解的表情,白川笑道:我忘了,部长不太赞同这种事情。可是我是个成年人,不可能总用双手解决。这种事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也没犯法。
确实,在现在这么便利的社会,有人选择用双手,克制自己的欲望,当然就会有人想要追求更舒适快捷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放飞自我!破罐子破摔!
第22章 他的心脏若能具形化,里面都是他
如果作为一个关系比较好的领导,付钢强知道,他不应该再过多追问白川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选择,即使他不赞成,也无权多嘴。
付钢强把还热乎的松饼放到了桌子上,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道:你每次都会
看到白川无所谓的表情和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既愤怒又痛惜。
他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那个男人健康吗?身体有没有病?他听说男同得病的几率非常高。
忽然,付钢强回想起了白川妈妈的信息,以及白川当时的表情。
他意识到,白川妈妈说的病并不是感冒发烧。
白川从一开始,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一直在隐瞒。
想到白川默默的背着这个包袱,笑着装作没事人一样生活,小心翼翼的不露出丝毫破绽,他的胸口就像被压下了一块巨石,又闷又痛。
他轻声问道:你每次都会弄成这样?
白川低头看了看自己:也不是每次,这一次对方下手比较重。当然,我也没饶过他。
他的肤色很白,稍微用力便会留下痕迹,看起来惨兮兮的,其实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伤口。
昨天约到的人喜欢玩道具,中途白川就知道要糟,对方正在兴头上不肯收手。白川忍着身后的不适,把对方揍了一顿,双方不欢而散。
即使白川再漂亮,他也是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力气还是有的。
此时的白川,看似从容又老练,游刃有余的对付钢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其实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谁都不会想把狼狈的一面展现在喜欢的人面前。他已经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应该做什么表情。
若是不笑,他怕他会哭出来。
什么都无所谓了,世界毁灭了才好。
他和付钢强临死还能见一面。
白川想,他这样的想法算自暴自弃吗?
付钢强一直都认为,他是了解白川的,比营业部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眼前站着的白川,从说话的语气到眼神,让他感觉很陌生。仿佛他从前认识的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白川。
你做好安全措施了?
白川:昨天用的都是道具,那人只会手上功夫。白川带着点嘲讽的语气道:他下面不行,一碰就射了,软塌塌的
不用说了。付钢强音量猛地提高,白川的话音戛然而止。
白川垂下眼睑,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笑着轻声道:部长你觉得我恶心吧。
没有道德观,没有节操,被人用奇怪道具玩后廷的同性恋。
白川心里无所谓的想,讨厌我吧,把我转到其他部门,再也别跟我说话,看到我像看见臭虫一样把头转开。
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我说过,我不讨厌同性恋,也不觉得恶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付钢强进来的时候太急,没有脱鞋,脚踩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
他弯腰脱下鞋,放到一边。
他还是愤怒的,胸口像有一团浓烟挥散不去,但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说任何让白川觉得难堪的话。
白川看似无所谓,左手却在微微的颤抖,他靠在墙上,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糟糕。
你能坐下吗?还是侧躺,别站着了。付钢强脱下外套,卷起衬衫袖子,走到床边拉开沉重的窗帘,阳光瞬间洒进房间。
付钢强将薄薄的纱帘拉开,遮挡住里面的光景。
白川僵硬的靠在门边,愣愣的望着付钢强。
用我扶你吗?光线照射进来,付钢强才看清茶几上放的东西,消毒水,药膏,瓶瓶罐罐和纱布棉签散乱在上面,用过的棉签顶端沾染着点点暗红色和黄褐色液体。
付钢强深呼吸移开视线,问白川:我带你去医院?
白川眼睛看着地面,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去医院怎么说?被姓玩具捅的?白川的状态不好,可他的话语却像没了刹车的疾行列车,从付钢强进门就开始暴走。
付钢强沉默了几秒,道:肠道是很薄弱的,你若是不去看医生也许会造成感染。况且肛肠科的医生不会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大可不用解释,我来说明。
白川摇头,就像当初在诊所里不想打点滴一样,道:有药膏,我自己涂。
付钢强与他对峙半晌,叹息道:你先吃点东西?我买了松饼,还热着。
白川靠在墙壁上摇头:不吃,排出来会很痛。
就像一个油水不进的石像,付钢强不知道白川在想什么,看他惨白着一张脸靠在墙上,付钢强慢慢走近,伸出了手:来,我扶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别站着了,你不是还要涂药吗?
白川侧过头,不与他对视,小声道:部长,你回去吧,我自己来。
别让我说第二遍,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沙发上。付钢强咬牙道,他的气儿还没消,耐着性子跟白川说话已经用了全部的耐心。
听到付钢强隐含怒火的声音,白川抿了抿嘴唇,没有把手伸到付钢强的手上,他慢慢挪步往沙发走去,他走的很慢,付钢强没有催他,跟在他身后以防他摔倒。
看到白川侧靠在了沙发上,付钢强去厨房的洗手池洗手。
我帮你涂腿上和身上的伤,你把t恤脱了。洗完手,付钢强看了下桌上的瓶瓶罐罐,找出药膏后说道。
白川变得很安静,脸上也没了笑容,乖乖的脱下t恤,看到下面的伤痕,付钢强额头青筋都凸了出来,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你这用不用打破伤风针?付钢强指着白川小腹上被咬破皮的牙印问道。
白川摇头:不用,涂酒精消毒就可以。
付钢强面部表情紧绷,神色阴郁的吓人,若是王系长等人在,估计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与此相反,付钢强的动作非常轻柔,怕白川疼,有些破皮的伤口他会一边吹气一边涂药。
白川垂眸,视线牢牢的盯在付钢强的脸上。
你要做这种事,不能找个固定的男人吗?不这么乱来的。付钢强忍不住说道。
白川:同性恋很少有人找固定伴侣,交往了也很快会分开。没有未来与保障的交往,比肥皂泡泡还要脆弱。
付钢强皱眉道:国外不是还有同性恋结婚的吗?要是想认真找,总能找到。
白川头微歪:部长不也是单身吗?你这么认真的男人,想找一个合适的女人都找不到,男人找男人就更难了。
付钢强:我们情况不一样,你也不是奔着结婚,就算是长期的固定伴侣也比一次换一个人强。
白川:如果不喜欢,长期的固定伴侣不如一次换一个男人,还有新鲜感。
付钢强贴创可贴的手微顿,抬起头,严肃的问白川:你把你自己当什么?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变得能轻易对人敞开腿,心灵深处便会悄声无息的裂出一丝缝隙。
那缝隙会日积月累变成一处空洞,平时不痛不痒,关键时刻,会让人痛不欲生。
扭曲的快乐,总会有代价。
白川值得被更好的对待,虽然他的性向不同于大众,但他值得被人所爱,所珍惜。
付钢强从认识白川到现在,即使不赞同他的性向,付钢强也认为白川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也许你觉得我的思想太古板,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白川,你要好好的对你自己,不要迷失在欲望的驱使下,就算你可以快乐一个夜晚,第二天不会有丝毫改变。
付钢强用棉签沾上药膏,轻轻涂在白川的下颚,线条优美的下颚微微红肿。
你以为我不想?白川轻声呢喃道。
什么?付钢强没听清。
付钢强,我有喜欢的人。
付钢强动作微滞,这还是白川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似乎知道有什么要发生,付钢强停下涂药的动作。
抬头看向白川的双眸,白川笑着,悲伤的双眼中倒映着付钢强僵住的脸。
付钢强,我喜欢你。他轻声说道。
他原本不想说的。
最好的结果是付钢强留他一个人,带着对他的厌恶走出他的家门,再给他留下咣当的关门声。
可付钢强并没有走。
他拉开了窗帘,把手伸向了他。
那手掌又宽又大,白川每次都想握上去,用自己的手掌去感受一下它的温度。
付钢强给他涂药时,他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在心里问自己,怎么能这么喜欢一个人?
他的心脏若是能具形化,切开的话,里面应该都是付钢强。
付钢强的侧脸,他的声音,他的胡茬,他的笑容,他站在电梯口等着他跟上的背影。
不好意思。几乎是同一时间,付钢强动了动嘴说道。
我不喜欢男人。
我知道。白川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期待,他轻声道: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迎新酒局?从你带我进部门的时候?或者是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谁知道呢。
白川细细的说着.
我会申请调去其他部门。白川说道:不然你会觉得尴尬吧。
那倒不用。付钢强摆手: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带到工作中。
付钢强机械化的回答道。
他的大脑此时就像一台被植入了病毒的电脑,跳出一个又一个的对话框,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真能做到公私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给老付一天时间纠结
就一天,不能再多了!
我这个糖厂厂长要坐不住了
第23章 温室里长出的花朵更容易腐烂
白川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万里挑一的富贵。
白川父亲很会做生意,脑子很灵活,赶上了国家改革的好时候,加上原本家里有点背景,乘着风扶摇直上,短短十几年迅速累积了身家。
在万元户还少的年代,白川父亲悄悄摸摸的积攒了几百万,正所谓攻城容易守城难,白川父亲没有冒进,而是稳扎稳打,地产,家用电器,新兴科技使企业一步步壮大了起来。
作为二儿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白川可以说是含着金元宝出生的。
他本人出色的相貌和聪明的脑袋瓜更是锦上添花,在白家,白川就是家里的大熊猫,国宝。
连最严厉的父亲,看到他都会松开紧皱的眉头。
拿了一手天胡的好牌,白川只要无病无灾的长大,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璀璨的未来用眼睛都能看得到。
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个不是很忙的工作,休闲到老。
别人要想着怎么活,怎么赚钱,白川只要想怎么花钱就可以了。
然而,太完美的总归不是生活。
就连首富也会有烦恼,举世无双的天才也会抑郁,这样的人世间总是有着大大小小的转折。
白川的幸福在青春期时戛然而止,命运就像一根绳子,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性取向与常人不同。
毕竟年龄还小,若是现在的白川突然发觉自己真实的性向,他可能会短暂的惊讶,便随波逐流了。
当时的白川只有满心的恐慌,他到处去查找资料,如何能改变自己的性向,能做回一个正常人。
他甚至希望这是一种病,就像普通的发烧感冒,吃了药,休养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
可喜欢男人,并不是疾病。
不是心灵的,也不是□□的。
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个含着金元宝出生,备受宠爱的二少爷开始变得沉默消瘦。
直到高中,母亲察觉了他的异常,白川才把这些念头都吐了出来。
当时母亲惊愕的望着他,说了一句:川川,妈妈哪里教错了吗?
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是娇艳的,这些柔软的花朵一旦有了虫蛀,便会迅速的腐烂。
即使后来家人表示理解,但偶尔母亲还是会露出失落的表情。
每当这时,白川就会感到痛苦。
随着年龄的增长,国外留学的几年,他学会了一个人独处,尝试过了与男人的□□,他才逐渐默认了生活的事实。
并不是他想通透了,而是他麻木了。
白川从青春期到如今,十多年来当然不是第一次心动,但无一例外,每次喜欢的都是直男。
没有任何可能性的直男。
似乎知道,即使喜欢这些男人,他们也不会和自己交往。没有期待,白川才敢去喜欢。
因此他至今所有的恋情都是无疾而终,就像哑炮的烟花,连开始都没有便结束了。
其中的很多人,在他了解的过程中就已经失了兴趣,除了付钢强。
付钢强并不是白川喜欢的典型,白川喜欢更健□□活更有规律,不常抽烟喝酒的男人。
付钢强刚好相反,他生活两点一线,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每天抽两包烟,喝酒像喝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