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战斗力极为强悍,将银子都抢了来,还划清了干系,放出话去,“你们去反省吧,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这不是一条好路,再来说我是你们疼爱的女儿。”
小茶就哼了一声:“所以说,女人就要心狠,梅香,你也该学学我,别总是为别人着想,就该想想自己。”
她反正是开智了,谁也别想奴役她。
她如今一天干活干不停,但是银子都是自己的,多好。
再没这种好日子了。
她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小茶。
茶贵,她也会贵的。
总有一天,她还能比茶更贵。
第97章 楚国亡国
八月。
楚州霜城, 如今已经是禹国的晓州边缘城池。
这里曾经作为边境小城,一直都不曾富裕,因为又打了一仗, 附近的农人已经没有了吃食,幸而被打下来后, 禹国朝廷推出了赊账。
他们被重新登记了人口, 然后开始给了新的户籍书, 最后以户籍书到朝廷那里去领种子和吃食。
种子是一种叫做土豆的东西,说是九月份才能种植, 但是在之前,朝廷会下来农学士, 统一给他们讲解如何播种。
“听闻是跟红薯一样的粮食,结出来的粮食多,只要种的好, 冬日里就不用饿死了。”
一位楚农小心翼翼的接过自己的户籍书,一边跟旁边的人道:“我听说, 禹国的人,从来没有饿死的,他们农人灾年有朝廷的补偿。”
他旁边之人是他的邻居, 今天一起来领户籍书, 闻言道:“嘘——我们现在也是禹民了。”
禹民得到的东西确实很多。
比如现在, 他们拿了户籍书, 就可以去领种植小册子了, 那里面有很多什么“科学种植”法子,跟以前老农的经验一样,但是又有点不一样,以前是靠着大家口口相传的话记下来, 现在不同了,现在怎么种,都有“科学依据”,都能讲的出道理。
“秧苗为什么要移栽呢?”一位农学士正在大声讲解小册子上的知识,“第一个,是秧苗撒在一处,省银子,好打理,第二个,这秧苗啊移栽后,根系……没错,就是秧苗的那个须须,它会更好,有助于增加根部的分枝,让它们更有强壮,这样移栽的秧苗,产量就高的多。”
农人听了之后,就记在心里,拿出户籍书给朝廷的官员看,那衙役看完后,写下了他的名字,然后给了他一本小册子后,在他名字后面盖了个章。
然后道:“拿回去后,不认识的字找认识的教你们,一个村里总有一个识字的,我们都分配好了的,你们就去找他就行。”
农人第一次来城里登记,听见这话吓了一跳,脸色都煞白了,衙役看见他这般倒是淡定的很,想来已经看习惯了。
他解释道:“禹人无白丁,你们自己多看看书,有条件认字,为什么不认字呢?如今四处招工,你总要看的懂合同吧?看不懂被骗了怎么办?你还得会写自己的名字吧?不会写被糊弄了怎么办?回去后趁着有人驻扎在村里,就多学学,别总想着懒着。”
农人都害怕识字,他们觉得这东西太难了,而且,字是他们能学的吗?
睁眼瞎一辈子了,临到头了,却要识字,但欢喜吗?
还是欢喜的。
因为那衙役还说,“不能你家孩子们能读书写字了,阿爹阿娘什么都不会吧?以后学校里开家长会,座位上都帖子孩子们的名字,你们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反正一句话,字总是要认的。
但是农人们的重点却是娃娃们能读书了。
农人就打听,“我家三个娃娃,都差不了几岁,是不是都得从一年级开始读起啊?”
他们最终还是想知道这些事情。
衙役就点头,“不认识字的,没基础的,都得从一年级开始学。”
农人:“哎哟,那可好,我家三个小子一个学堂,打起架来也有个帮手。”
他自觉幽默,也确实引起身边之人一阵大笑,但是衙役却脸色一冷,大声道:“你家只有三个小子吗?”
农人愣了愣,对于官兵的本能害怕,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句:“还有两个闺女。”
衙役:“闺女多大?”
农人:“大的比大小子大一岁,小的是尾巴,才六岁哩。”
衙役就拍桌子,将一副酷吏的形象演绎的十分生动,道:“不准!朝廷有命令的,要施行四年义务教育,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要去上学,你们家要是不给女儿上学,以后办事情朝廷都会压着,不能给你们特别优惠。”
农人的脸色就又开始煞白煞白了,“为什么要这样啊,我们自家的女儿,想不想送,朝廷也要逼着吗?”
衙役就不耐烦的摆摆手,“这是禹令,这是律法,要是不想遵循?那行,你自己带着人走吧,楚国还有几个州没有打下来呢,你们就去那边,别在这里占着地。”
他说完还凶巴巴的道:“你叫李铁?我会把这事情上报的,如果以后看见了你儿子上学却没看见女儿,你就等着瞧把。”
农人就被吓唬的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连连摇头,“闺女也上,也上,也没多少银子。”
他们都打听了,束脩跟不要一般,还能贷款,等孩子们出来了慢慢还。
衙役这才脸色好,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和沐春风的模样,大声道:“你们回去了,也别闲着,最近城里要招工,各种厂房也要开始建了,城池里有一处地方叫做招工办,会给你们写简历,你们带着简历去招工办旁边的招聘大会,那里的商铺和厂房都是我们朝廷跟人协商好的,你们不用担心被骗,到了地方后,问清楚人家要什么样的,你们又想要做什么样的工,双向选择,选择好了,就跟他们签合同,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是朝廷给他们找事情做,他们听懂了。
于是便一个个的去讨论去了,偶尔有离的远抱怨朝廷管制严格的,也瞬间被讨论工事和农事的声音盖过去,消失不见了。
……
与此同时,沈柳和玉珠儿带着人开始对禹国新皇都进行最后的攻击。
公孙尧被逼到了一个绝境。
楚国将军带着兵马抗击顾溪桥的攻击了,他死死守在新皇城里,请楚天齐带着小公子离开。
楚天齐泪流满面,第一次在公孙尧面前哭出声来,握住公孙尧的手,道:“朕此去,怕是难以再见将军。”
公孙尧知晓楚天齐的意思。
他惨烈一笑,朝着楚愿道:“小殿下,将来清明,还望遥祭一杯薄酒。”
楚愿顿了顿,还是道:“守城不住,便也不用……”
公孙尧打断他的话,笑着道:“小殿下何必多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大丈夫何患生死?
等到楚天齐和楚愿离开,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突然觉得有些悲戚。
他拿着刀,穿上盔甲,顿了顿,又喃喃了一句:“只是,我死的时候,拿的是禹刀,穿的是禹国的铠甲,未免不美。”
因为禹国的铠甲和刀都是最好的,所以他们这些将军和头部士兵都已经用上了。
然后转身,在黎明之时出殿,守在外面的将士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喊道:“将军——”
公孙尧停下来。
副将:“将军……我们真的不可以投降吗?”
公孙尧手里的刀动了动,出鞘,猛然横在副将的脖子上,“楚军,宁死不屈,对秦国,是这样,对禹国,也是这样。”
“谁敢有投降的想法,我就想杀了谁。”
副将就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道了一句:“将军,那我给家里的老母亲和妻子写一封信吧?我藏了些私房银子,若是我死了,她们别不知道。”
公孙尧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并不多言。
今晚这一战,许是最后一战。
他上马,大刀一挥,“都给我听着,只要有人敢往后面退,便是逃兵,逃兵,杀无赦。”
……
沈柳拿着望远镜看楚国城门。
他们兵临场下,楚国灭亡,已经是定局。
打下了楚国,便是秦国,但秦国内部也正在争端,听闻还在争割地求和还是打仗。
沈柳咬了一口猪肉脯,跟玉珠儿道:“打完这一仗,许是还能休息会。”
打了三个月了,战士们也乏的很。
秦国不像是楚国,一直都在发生政变,人心不稳,秦国的君主一直都是一人,强秦不是空口说的。
若是秦国打,他们能奉陪,但是秦国要是不打,他们也不一定要持续打下去。
有□□的后,死伤太大了。
玉珠儿却看着前面的城池,道了一句,“你说,这公孙尧能降服吗?”
沈柳摇摇头,“怕是不行。”
就好像让他们降服在楚国皇帝的膝下,他们也不愿意。
这是一个将军的尊严。
玉珠儿就叹息道:“可惜了,是个好将军。”
沈柳沉默,“乱战时期,死去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他有,我们也有。”
两军开战,死伤不可免,但是遇见楚兵这般宁死不投降只能拼杀个你死我活的,其实一边打,心里也不是一边敬重的。
各为其主。
正在说话,大炮手上来了,道了一句:“都丈量好了,将军,可以开始攻城了。”
沈柳肃穆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等他到下方后,便见着公孙尧站在城门上,沈柳朝着上面喊,“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如下来和谈,这城池还能完好无损。”
玉珠儿骑在马上,也喊道:“公孙将军,你愿意为了楚国去死,可是你们的兵呢?他们愿意吗?这是一场必死之战,你们的皇上已经逃走了吧,他们都逃了,你们还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国,已经不是国了。”
公孙尧不为所动,他身后的兵也不为所动。
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齐齐的对着下面的禹军。
沈柳便摇头道:“那便在今日结束这一场战争吧。”
他沉了沉,开口道:“攻城——”
大炮攻击城门,公孙尧也向他们这边投出弓弩,两军硝烟起,弓箭手带着火和油烧向禹兵,禹兵的骑兵踩着烈火前行,跟楚国的楚兵战在一处。
沈柳的目标是公孙尧,一直往前面杀去,公孙尧看着越来越近的沈柳,倒是从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