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一顿挣扎,裘亓脸上的面罩早被扯掉,此时一张白嫩的脸同熟透了的蜜桃般涨红着,明明已经难受得不行,却同幼兽一般摆出十分不熟练的凶狠表情强撑着,看得人一点不觉得害怕不说,甚至觉得她可爱欠逗。
解药给我。裘亓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
既然这样,我可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施洛凝挪开目光,转向祖绵绵。
她从袖中拿出一只金色的小铃,腕子微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叫绵绵对吗?
意识不清的祖绵绵听见那铃声后,混沌的眼神有了聚焦,我是。
我知道你一直过得很不好,被家里人抛弃在野外,好不容易一个人存活下来修成兽人,又被这魔头捉了去,在她院中受尽委屈成了困兽。
你难道就不愤怒吗?不想杀了那些负了你的伤害你的人报仇吗?施洛凝压低的嗓音里带着能蛊惑人心的情绪,去吧,放纵自己的内心,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脆铃一声一声响,像是撩拨在人理智线上的手指,祖绵绵两眼无光像是没有生命力的木偶,突然站起来直直朝裘亓走来。
裘亓喘着粗气背紧紧贴在墙上,她尝试捏紧拳头却很快无力地放开,现在她浑身的力气都使得差不多了,估计就是最普通的人族也能一拳打到她。
嘴角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裘亓也不知道哪儿抽出来的闲心思,她现在脑子里在想,早知道就听严晚一句劝,别在外边乱晃,现在好了,真碰上事了。
祖绵绵的手掐到脖颈上的时候,裘亓没有反抗,反倒是一脸解脱的表情闭上了眼睛,一副随她摆布的模样。
力道越收越紧,裘亓的脸很快被冲击到脑部的血染成绛紫色,胸口处的兽元珠跳动着,力道越来越猛烈,仿佛在叫嚣着让裘亓去抵抗,但她死死压着手臂,将那股冲动忍了下来。
施洛凝眉头压低,眼中掠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她停下手中的摇铃,为什么不反抗,就算再虚弱,你总不会连个被我控制的人偶都打不过吧。
血液猛地回流,裘亓晕得眼冒金星,她狼狈地捂着喉咙咳嗽起来,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
听到施洛凝的问话,她小声笑开,雪白的牙上沾着点点血迹,我就是不想如你的意,怎样?
有骨气。施洛凝不怒反笑,右手抬了抬,身后的绿茶姐妹花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祖绵绵捆上,拖到一旁控制住。
裘亓见威胁暂时解除终于能够松口气,双腿一软,没形象的瘫倒在地,再抬眼的时候,施洛凝已经凑到了她身前。
女人的衣服上涂抹着一股气味馥郁的香料,很有辨识度,裘亓觉得过了今天,自己可能对这个味道就ptsd了。
传闻说的没错,你变了。施洛凝蹲下身,涂了红色甲油的手指托起裘亓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轻挑眉尾,怎么这么淡定,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裘亓偏头吐出一口血,露着大白牙冲她呲了呲,我就不信了,一夜千金的合杨楼头牌还能看得上悬赏我人头的那点小钱。
而且,如果施洛凝真要杀她,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拦她,进了屋也不干脆点掏东西上手,还绕那一大圈功夫让组绵绵来。
不过,裘亓能确定自己性命的安危,却猜不透她的真正目的,对话依旧有所保留。
你很聪明。这是施洛凝没料到的,传闻说这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兽神大人,没想到见到真人后,发现还挺机灵的,那你猜猜,我到底像对你做什么?
她抬起手指,贴着裘亓烫红的脸颊轻轻滑过,指尖蹭了蹭她绷紧的下巴,又顺着细长的脖颈落入衣领里去。
只灵活动了几下,那衣衫便在她手指中散落开来,露出裘亓常年不见阳光白得有些病态的肩膀。
施洛凝注意到裘亓身体有肉眼难以察觉的颤抖,眼底笑意更深,她仰起下巴唇瓣微张,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细长的食指,随后贴到了裘亓的大腿上,这个动作在裘亓眼里就是一个预告,让她头骨炸裂的恐怖预警。
严管家!救我啊!你再不来我就晚节不保了!裘亓拉开嗓子,想像自己就是成精的喇叭,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嘘!安静。施洛凝敛了神色,靠过来用手肘抵住裘亓的脖颈单手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警示,你若是惹恼了我,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况且,这间房我下了结界,里面的声音是一点也传不出去的,你的那位管家,怕是来不了了。施洛凝眯起眼,食指揉了揉裘亓已经吓白的唇瓣,所以听我的话,乖一些好么?
裘亓点点头,但等施洛凝一松手,她就又张大嘴车开了嗓子死命嚎叫。
夫人!救我!!!!!啊啊啊啊啊!唔
安安。施洛凝转头对身后跟着的黑衣女子说话,让她安静些。
是,主人。叫安安的蒙面女子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后,悠长的歌声从她唇边流泻而出。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听见这声音后,一直低头仿佛没有了生气的祖绵绵突然睁开了眼睛。
安宝是安宝的声音祖绵绵眼珠瞪得溜圆,嘴巴发出不可置信的颤音。
她努力撑着眼皮,想看清站在施洛凝身侧那人的面庞,最终却还是拜倒在那睡眠术之下。
后院
难得耳旁没有那人腻歪的声音,裴羽卿抽出空闲,坐在凉亭赏花。
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说明茶刚泡好没多久,她端起来,吹了一口轻抿杯壁喝下,清淡的茶香从舌尖滑入喉咙,回甘之后更添一番风味。
方才去西园,怎么没看见严管家在,这个点她不是该在折腾她那一地紫鸢花吗。
萧楚儿手里的扇子扇了扇风,谁知道呢,祖绵绵今天还罕见的到了下午茶的点还不来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午觉睡过头了,这懒羊。
闻言,裴羽卿撇去一眼,绵绵也不在?
怎么了。萧楚儿回视,你不是真把她的话记心上了吧,放心,就她那记性,自己说的话过两天就忘了,什么刺杀不刺杀的,早被她丢到脑后了。
裴羽卿放下茶杯,许是心思不在的缘故,连手指被茶烫到了也没察觉,等回过神,皮肤已经红了大片。
殷慈敏锐察觉她的不对劲,要我去书房看看吗?
不用了。裴羽卿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维持冷静的语调,随她们闹去吧。
话音刚落,她手背的图腾猛地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皮肤像是被灼烧一样的疼。
仆从契约生效会在双方身上浮现图腾,只要主方发出召唤,另一方就会有所察觉,如果不尽快赶到对方身边,那图腾就会一直以灼烧的方式折磨着仆从一方。
裴羽卿现在所承受的正是这个。
殷慈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合上一口呢,就见刚才还风轻云淡姿态的裴羽卿刷地一下站起来,连衣袖掀到了茶杯都没注意。
她愣怔地看看地面上的碎片,又低头看看自己衣袍上被泼洒的水痕。
可惜了,这可是新买衣裳,材质特殊,碰不得热水,容易缩。
怎么了,一副急躁的模样,不像你。
裴羽卿神情凝重,出事了。
谁出事,绵绵么。
裘亓。
这还是裴羽卿第一次念这个名字,殷慈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还没等问清楚事,眼前的人就白影一闪,凭空消失了。
萧楚儿直起身子,下巴冲裴羽卿消失的方向抬了抬,这怎么了?
殷慈擦擦身上的水渍,背影看起来有些惨兮兮的,救人去了。
救谁?
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晚节可以保住了(竖拇指)
ps:明天还是零点更新呜呜呜,夹子之后会调整回下午六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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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催眠的歌声悠扬不停, 裘亓的眼皮也越来越重,但好在这具身子有个减伤buff在,她坚持的时间还算久。
停。见裘亓已经闭上了眼, 施洛凝出声让唱曲的安安停下。
她靠近了歪头睡倒的裘亓,伸出手, 解开她系在下巴上的绳子帽子落下,一双禁锢已久的兽耳乎地蹦了出来, 直直对着她, 那模样仿佛正小声对她说:快来摸摸我吧!
施洛凝也真的这么做了,都说裘亓的原身是丑陋无比的凶兽, 倒是没想到会生得这样一幅憨态可掬的模样。
鼻间呵出一声轻笑,施洛凝开口, 倒是开了眼界。
手心里的兽耳柔软无比,而因为耳朵是大多数兽人的弱点,一碰就身子软, 所以此时的裘亓, 即便耳朵被她揪成任意形状都是一副毫无反抗的样子, 注意力在耳朵上的施洛凝似乎没有注意到,裘亓此时的小动作。
她背在身后的手在袖子里动了动, 将绑在胳膊上的东西解开握在手心。
当那双作恶的手rua完了耳朵,准备向下进攻的时候,紧闭眼的裘亓终于有了反应猛地睁开眼皮,这时你再去看她的眼睛, 眼底哪儿有一丝混沌。
可施洛凝却像是早有察觉,一手挡住了她的动作,将那东西握住。
她低头,瞧见裘亓手里握住的圆长物体, 金属的外壳上刻着一些繁琐的纹路,形状像个l,通体光滑,除了材质硬一些,看不出这武器有什么攻击性。
这是何物?施洛凝眉头轻蹙,握住裘亓手腕的力道惊人的大,让对方毫无动作的可能,就凭这小东西,你就有信心能赢我?
裘亓眯眼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逞强?施洛凝勾起裘亓的下巴,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没猜错的话,那香烛的药力此时已经到你忍耐的极限了吧,倒不如从了我。
你可以猜猜看,我是不是在逞强。
说完,她手指轻勾,扣下了扳机,□□味裹着尖头的金属弹头砰地一声从铜管里冲出来,猛地在毫无防备的施洛凝腰上开了道血红的口子。
虽然因为这个时代工艺技术的落后,无法保证弹道的距离和射击精准度,但这样脸贴脸的距离,可没有不中标靶的可能。
唔施洛凝面色惨白,脸上瞬间没有了方才的得意。
随着一阵剧痛,伤口处有剧烈的灼烧痛,刚才那弹头直直穿过她的身体飞了出去,此时那血红的窟窿正不要钱一样往外流着血。
她捂着伤口踉跄着后退一步,嘴角溢出的血将唇染得更红,可这样的状态下,她却勾着唇,发出一阵阵轻笑。
那笑声像是从阴曹地府底下传来,带着阴测测的寒意,让人有一种被白爪挠着头盖骨一般的恐惧感。
裘亓防备地退后一步,火速给手里的手铳上了新弹,双手举高对准施洛凝的头部,别过来,下一颗可不会还打在那些不痛不痒的部位了。
好好好好哈哈哈哈。施洛凝细长的脖子转了转,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态斜斜耷拉着,细长的狐狸眼此时眼白也浸透了血色的红,有趣,太有趣了。
随着施洛凝膨胀的体型,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裘亓稳住颤抖的手臂,眼睁睁看着眼前艳丽的女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窜成了一只巨大的红狐狸,她被迫要仰头,才能看见对方的眼睛。
兽人可以随意控制兽态与人形的转换,一般在兽态下,兽人会有更强大的爆发力。
裘亓也是没想到,自己那一枪没把人打废,还给人打进化了。
她现在卖萌说句姐姐饶了我吧还来得及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控制身体不会过于僵硬,伸直手臂,努力将手铳对准红狐狸的脑袋。
施洛凝当然察觉到她的意图,张嘴大吼一声,比八级台风还狂烈的风瞬间将裘亓吹到在地,手里的手铳也飞了出去。
裘亓心急地冲着爬出去,手指快碰到的时候,却被那狐狸蹄子一脚踩住,那蹄子优雅着碾着,看似没用大多力气,可裘亓觉得自己手骨都要碎了。
啊!疼!她委屈地嚎了一声。
疼就对了。施洛凝说,可这还比不上我的千分之一。
你想干嘛?
没人回答裘亓的话,身后的绿茶姐妹花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木头人站桩,这诡异的静谧,显得房间里的气氛更诡异了。
焦灼之间,只听震耳一声响,施洛凝背后的木门被一阵猛地外力给破开,溅飞的木屑铺了整个房间。
在场人捂住口鼻,小声咳嗽起来。
住手。
裘亓听见熟悉的嗓音,抬头去看站立在门口的细长身影,眼睛刹地亮了,夫人,你来救我啦!
因为裴羽卿的出现,施洛凝收了脚,转身面对门口姿势转为防备,裘亓也因此得了自由,立刻兔子一样呲溜一下蹿出去,把自己砸到裴羽卿怀里。
夫人,你可来了,呜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被欺负得有多惨。
一旁肚子上还开着个大窟窿哗哗流血的施洛凝:我俩比比谁惨?
裴羽卿伸手扶住她,稳定冲击力,随后才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头发散乱,一对兽耳耷拉着,也不知道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争执,连衣衫都扯得打开起来,瘦弱雪白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