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因其治所均在黄河之北,仿佛是在黄河之内而得名。
虽然在三国之中,这个郡的名声不显。但它下属州县之中却出了一个极其有名的地方。
温县,虽然只是一个县,却先后有两个三国重要人物因此地而闻名。
第一个,是号称三国第一猛将的吕布吕奉先。吕布自投靠董卓之后,为了笼络吕布,董卓不惜为吕布加官进爵,所封爵位就是温侯。所指之地,正是温县。
温县有一个极其有名的家族——司马氏。自秦代大将司马错在此地定居之后,数百年间,司马家人才辈出。到了东汉更是走上强盛之时。
连续数代都做到了郡守刺史一级的官员,到了司马防这一代的时候,司马家更是人才济济。人人相称荀家有“八龙”,而司马氏则有“八达”其中以长子司马朗和此次司马懿最为有名。
王匡等四路诸侯进入此地之后,并没有朝着洛阳火速进发,而是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足足十几天的时间。
和汜水关那边战火连天相比,此时的温县实在是平静,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大战开启前的片刻宁静,数万大军集结于此,必然会有所行动。
司马家,坐落在温县西北,方面数十里都是他们司马家的祖地。靠着这一大片土地,司马家才能够保证家族荣耀。
“兄长,我回来了!”
里屋之中闪出一人,看着归来的弟弟,笑了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防长子司马朗。
“叔达,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做早课了!好好学学你二哥,成天到处溜达,学业都要荒废了。”
司马防不在家,整个司马家的主事者则全部担在了老大司马朗的身上。
“我才不学二哥呢!他那都快学成书呆子了!大哥,你说城外的那些大军……”
司马朗脸色一变示意他小点声,拉着弟弟走进屋去。
司马家虽是望族,但却极其低调。正因为他的这个低调,最终才给司马懿创造了机会,一鼓作气夺了曹魏数代人的心血。
“你又偷偷跑到军营里去了?”
司马孚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王匡等四路诸侯来到河内也不是什么秘密,周边不少老幼都过去参观过。
“我是怎么给你说的?”司马朗脸色阴沉,伸手从正厅中央供奉的桌子上拿来了一把戒尺。
“大哥,我不过是去看看而已。这也要打我啊!”司马孚急了,虽然戒尺打人不是很痛,但架不住一次打的多啊。
记得上一次他没有完成学业,跟着几个世家子弟偷偷出去玩耍,让大哥发现。当时自己就是跪在这里,大哥足足打断了两根戒尺才肯罢休。
“看看!别人可以去看看,但你身为司马家的子弟,绝对不可以!”说着司马朗的戒尺狠狠的抽了下来。
“啊……”纵使司马孚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这戒尺打下来只疼皮肤,不伤内脏。尤其大哥手中这把戒尺更是改良之后的存在,打的人不但疼,而且还痒痒的。
“为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去看啊!他们都可以去,而且王太守也没有阻拦我们,还满欢迎我们的!”司马孚当然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大声的辩解道。
“我们司马家自从祖爷爷那辈起就不在参与军务,不为其他就是不想让大汉其他世家侧目。现在你突然这样做,难道不是把我们往火盆里面推吗?况且,那支军队本身就是前去送死的,有什么好看的!”
“送死?”司马孚有些不明白。
王匡等四路诸侯联军在一起足足有五万人,而听说现在京师董军的兵马不过数千人。五万打数千人难道会输?
“让你平日里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都怪为兄平日里太放纵你了!”司马朗手中的戒尺一下下抽打下来,司马孚被打的尖叫,他自己也是眼泪直流。
司马氏教导子弟,一直极为严苛,稍有不慎就要挨一顿板子。
“军营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军机重地,能够让你们这些好奇的人进去,又如何不能让董卓的探子进去。如果我是董卓,知道这里防卫如此松懈的话,随便派上几个人进去在大军的食物中下毒,或者一把火烧了大军的粮草。你想想这五万大军还有什么活路?”
司马孚本身天资聪慧,虽然达不到二哥司马懿那个变 态的地步,但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大哥这一番话,再加上他自己所见所闻,顿时明白为何大哥不让自己去了。
忍着自己身上的痛楚,朝着司马朗恭敬的施了一礼。
“大哥,我知道错了,您打吧!还有八十五下,小弟一定不会躲得!”
司马朗顿时乐了,指着司马孚。
“你个臭小子,居然又在耍滑头。想要免了这顿戒尺,还是省省心吧!”
司马府内一阵乱哄哄,但也深刻的揭露了王匡联军的现实情况。
想当初,周亚夫治军之时,纵使是汉文帝亲至也无法入营。可现在,王匡大军孩童皆能入内,可见军营严整衰败到什么境地。
白日当头,正是休息的好日子。联军兵马不少巡逻的将士也放下手中的武器,找个合适的地方,晒着太阳聊着天好不快活。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从南飞驰而来,直入辕门,到了中军帅帐前才被人拦了下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从京师洛阳一路驰骋而来的剑师王越。
“快快通传,我有要事要见王太守!”
能从洛阳出来王越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好在时间上没有耽误,路程上还算顺利。
“太守是什么人,岂能让你想见就见的啊!”帅帐门口的几个亲卫顿时不高兴了,看王越这一副穷酸样,想必也不是什么达官贵胄,不用理睬。
“混账,我手中有袁司徒亲写的书信一封,让我当面交给王太守,你们几个狗东西敢拦我,要是耽误了大事,你们几个担当的起吗?”王越身上杀气腾腾,顿时让几个亲卫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撒野!”中军帅帐里走出来一个英俊的将军,扫了一眼王越大声呵斥道。
“这位将军,我有要事要见王太守,麻烦通传!我手里有袁司徒写给王太守的一封机密信件!”
英俊将军沉思片刻,走下台阶。
“你是何人?”
“在下王越!”
王越之名早些年也是闻满天下,这些年虽然有所不及,但在上流层次之中还是有所耳闻。毕竟是天子的剑术老师,这个层次就比不少人尊贵不少。
“既然如此,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