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不论沈悠悠是什么，她都是沈世公开承认的继承人，是名正言顺的，而这位，即便是留着和沈世一样的血脉，也是沈世没有公开承认的存在，和私生子一个性质，没有任何继承权。”顾明泽反驳道。
宋如言听了顾明泽的话，却只是冷笑，说道：“你大可看沈家下面的人，更愿意认沈悠悠为主，还是身为龙的他为主。”
这么一说，顾明泽心里还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毕竟眼前这个男孩子是和沈世一样的龙，龙在众妖之中是什么地位，顾明泽还是清楚的。
除此之外，沈悠悠自身半妖的情况，也十分不利。
可是顾明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对方达到目的。
沈世出事后，便是沈老太爷和沈长华，这很显然，是对方想要把阻拦的人都清除掉。
如果沈长华还活着，对方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胜算。
顾明泽微微咬唇，陷入沉思。
宋如言继续说道：“看你现在的反应，显然很清楚会是什么结果。”
顾明泽抬头，“不论是什么结果，都是沈家的事情，好像和你这个外人无关。”
“不不不，”宋如言抬手摇了摇竖起的食指，“我可不是外人，我是沈公子的教父。”
“教父？什么玩意？”顾明泽有些暴躁。
宋如言解释道：“在我们希望，教父相当于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和他的亲生父亲一样，是他的监护人和保护人。如今沈世这个亲生父亲死了，我这个教父，便会如同他的生父。”
“你说你是，你就是了？”顾明泽讽刺道，“我还是沈世的合法配偶，如今也是他法律上的父亲，我对他的监护权和保护权可不比你低。”
“我这个教父可是沈世许诺的，而且是我们沈宋两家，百年来的约定。”宋如言继续说道，“宋家就是凤凰一族，你应该不知道吧？”
顾明泽确实不知道，他有些惊讶的看向对方。
宋如言继续说道：“当年以我们的意思，是直接联姻的，但是沈世说他心有所属，不愿辜负，后来我大哥见他情深义重，就同意了，退而求其次，便签订了两方友好往来，以后两家有孩子，对方家便选一个来当孩子的教父，如同亲父。”
也就是说，宋如言兄弟如果有了孩子，那么沈世便是他们孩子的教父，而沈世如果有了孩子，他们就是沈世孩子的教父。
这件事，也是沈世亲口答应的，那么宋如言这个教父，表不必顾明泽这个法律上的父亲差到哪里去，两个人都差不多。
宋如言继续说道，“如果顾先生你坚持支持沈悠悠，那么我自然要为我的孩子争取他应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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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沈世：我承认，确实是我儿子。
顾明泽：哎，喜当爹。
第193章 沈长华身死
对于注重血脉的妖界而言，半妖的沈悠悠自然是争不过有着龙族血脉的。
而顾明泽空有一个沈家主母的身份，可是他也只是有这个尊荣，并没有多少实权，并且他也是个人类，在满是妖族的沈家，也说不上话。
这些妖尊重顾明泽，也只是看在沈世的面子上，所以顾明泽对沈悠悠的支持，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宋如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后，便胸有成竹的带着那孩子离开了。
等到宋如言离开后，顾明泽便有些撑不住了，只觉得身心俱疲，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棺椁中，看着那没有生息血淋淋的兔子，声音有些颤抖，“这真的是沈长华吗？”
妖的命和人的一样，都这般脆弱吗？
顾明泽觉得这一切都仿佛像做梦一般，那么不切实际，让他无法相信现在的一切。
沈悠悠和沈长华自幼感情便好，当初为了给沈长华求情，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如今看到眼前的棺椁，心里比顾明泽还要难受百倍。
“不是，这不可能是长华哥。”沈悠悠十分肯定的说道，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长华哥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顾明泽闻声，看向沈悠悠，只见对方一脸倔强，那样不相信眼前的尸体是沈长华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留下了。
感觉到顾明泽的视线，沈悠悠抬头看向顾明泽，满眼通红，像极了一个普通的，无助的小女孩，“顾叔……”
这一声顾叔，有无奈，有期盼，还有因为信任而产生的依赖。
看着这样的沈悠悠，顾明泽心里一阵揪疼，他蹲下身，将沈悠悠搂在怀里。
此时此刻，两人仿佛只能依赖彼此。
沈悠悠终究也只是个女孩子，在被顾明泽抱在怀里的瞬间，再也忍不住了，趴在顾明泽的怀里，压抑的哭着，她声音颤抖着，对顾明泽说道：“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顾明泽听着沈悠悠的哭声，看着棺椁你沈长华的尸体。
是啊，血债血偿。
这般，又如何让他忍耐。
那些人，破坏了他的家。
如何能忍？
沈悠悠哭了很久，眼泪仿佛止不住一样，还一遍遍的问顾明泽，“长华哥没有死，对不对？这个不是长华哥，对不对？”
顾明泽满心苦涩，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心里也和沈悠悠一样，希望眼前的这个兔子的尸体，并不是沈长华。
可是，一切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吗？
顾明泽没有回答，只是安抚的摸着沈悠悠的头，然后通知姜与池，让他过来。
姜与池接到消息后，也顾不得记者发现沈氏集团和顾明泽他们的关系，便直奔到沈家，进了门，看见放在客厅里的棺椁，以及依旧在抽噎哭泣的沈悠悠。
顾明泽站在棺椁边，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像一样，在姜与池进来的时候，才动了一下，抬头看向对方，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你来了？”
那一瞬间，姜与池觉得平日里像个小孩子的顾明泽仿佛苍老了许多。
姜与池走到棺椁边，心中满是忐忑的看向里面的尸体，在看见那染血的兔子后，神色瞬间凝固了。
“少爷！”姜与池愧疚的跪在了棺材前面，满脸自责。
得到姜与池的肯定后，沈悠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她尖叫着，像个胡闹的孩子，“你胡说，你胡说，才不是长华哥！”
沈悠悠绝望的哭泣着，冲上去对着姜与池拳打脚踢，一遍遍的说着，“你胡说，胡说……”
仿佛只要姜与池改口，事实便会改变一般。
面对沈悠悠的殴打，姜与池却不做任何反抗，只是愧疚的低着头。
本来，顾明泽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想着或许这个尸体不是沈长华的，可是在得到姜与池的确认后，顾明泽心里最后那点期盼也被熄灭。
怎么就这样了？
沈长华说他想要当演员，说他很快就能当男主角了……
一切都还没有开始……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顾明泽心里说不出的沉重，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让他窒息，可是如今，整个沈家，他如果选择软弱和躲藏，那么谁又能给沈悠悠一份依靠呢？
难道真的要把沈世重视的一切，拱手送人？
此时姜与池愧疚的低着头，自责的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少爷……辜负了先生……”
“这又不是你们左右的事情。”顾明泽深吸一口气，然后上前阻止胡闹的沈悠悠，沉声说道：“好了。悠悠，不要胡闹了。”
沈悠悠停下手，抽噎着，抬头看向顾明泽，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或许那些话，沈悠悠自己也么明白，此时此刻说出来，都是徒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垂下头，看着棺椁中的尸体，努力让自己接受现在的一切。
众人在沈悠悠压抑的抽噎声中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姜与池先开了口。
姜与池说道：“少爷和邵先生一起上的飞机，如今少爷在这里，那邵先生呢？”
顾明泽摇头，回答：“长华的尸体是一个叫宋如言的男人送回来的，我也不清楚……”恐怕邵明，也是凶多吉少。
“宋如言？”姜与池听到这个明泽，眉头顿时紧皱，有些惊讶的问道：“宋如言送回来的？”
顾明泽看向姜与池，点了点头，随后把宋如言过来后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姜与池说了一遍。
姜与池听后，眉头紧皱，沉思了许久，才抬头看向顾明泽，问道：“那顾少你打算怎么办？先生现在行踪不明，看目前这个局势，可能近期内很难回来。”
沈世和沈长华还有沈悠悠他们，都是血脉相连，而且顾明泽和沈世之间也有着某种联系，如果沈世真的死亡或者垂危，沈悠悠和他都是应该有点感觉的。
但是这几日来，顾明泽和沈悠悠都没任何异常，虽然不知道沈世的下落，但是顾明泽起码可以肯定，沈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宋如言来势汹汹，必然是有十足把握困住沈世。
现在沈长华没了，沈世如果回不来，那么宋如言带这个有着沈世血脉的孩子，夺取沈家的一切，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顾明泽不在乎权势地位和财富，可是事到如今，看着因此变成牺牲品的沈长华，无论如何，顾明泽都不想要宋如言如愿。
顾明泽思索一番后，下定决定，看向沈悠悠，说道：“你不会让沈世和沈长华失望，对不对？”
沈悠悠憋住了哭声，虽然眼泪还是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但是在听到顾明泽这句话后，还是咬牙点头。
沈悠悠她终究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可以闹脾气，也可以哭泣，可是她也明白，她需要去承担什么，做什么。
“既然可以做到，就要拿出点沈家人的样子，不能给你二叔和长华哥丢脸。”顾明泽说道。
沈悠悠闻言，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神坚定的对顾明泽说道：“我会的，顾叔。”
顾明泽叹气，点头。
随后，沈悠悠走到棺材便，看着躺在里面的兔子。
沈悠悠伸手抚摸兔子的皮毛，上面沾满了血污，已经不再柔软，也没有任何温度。
沈悠悠弯腰，因为身高的缘故，有些艰难的从棺材里抱出没有气息的兔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她低头，亲吻着兔子的身体，那样虔诚温柔，声音颤抖着，温柔而悲伤，“长华哥，我带你回家。”
生于山，葬于山，便是归家。
顾明泽陪着沈悠悠回到老宅，将沈长华的尸体葬在山中。
葬送仪式很简单。
一个简单的土坑，然后几捧黄土，没有丧乐，也没有送葬人，甚至没有墓碑。
沈悠悠告诉顾明泽，沈世的父母姐姐，以及他们曾经的家人，都埋葬在这里，无碑无陵，只想图个安宁。
生而为妖，求得其实也只是一生安宁，像个普通人一般，能够拥有活着的权利。
沈悠悠埋葬了沈长华的尸体后，便在顾明泽转身倒水的瞬间，便坐在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