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等等。
陈安衍露出招牌的不耐表情,再抬手看了看表,双唇紧闭看着他,浑身上下都在散发我时间很宝贵的气息。
许希言:夜色老板说,他们整顿好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开业。
陈安衍冷笑一声:想开业,再过半个月吧。
许希言轻轻挑了挑眉,顶着傻白甜求知欲很旺盛的表情问:咦?无缘无故地,你让夜色停业干什么?
陈安衍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扭头就走。
许希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对着某人笔直板正的背影喊:不过,我真没有被他打,这个我要澄清一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倒不至于,为、了、我,把他整得那么狠。
某人脚步一顿,转过头,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为、了、你?
许希言看了眼陈安衍别扭得快要裂开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给了他个台阶下,以您的格局,主要是为了铲除社会垃圾,维护世界和平,顺便为了我。
陈安衍腮帮子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最后无奈地选择了自闭,什么都没说,转过身,然后加快脚步上了楼。
许希言沾沾自喜地晃了晃脑袋,看来男人也爱口是心非。
许希言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心里莫名觉得,他和陈安衍的关系好像正在悄悄地往好的方向改变。
当然,主要功劳在他,像陈安衍这种别扭傲娇的人,在两人关系的改变上,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贡献的。
片刻后,许希言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陈安衍不仅没有促进两人团结友爱,还凭着实力把两人的关系拖回了解放前。
陈安衍下楼,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手里多了一本《a大专升本招生指南》和一份材料。
许希言:
陈安衍真他妈是小学鸡,吃了憋立刻要反击。
许希言抬腿准备溜,陈安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回扯。
许希言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他拖了过去,
妈的他要健身,这狗逼力气怎么这么大!根本无力挣脱!
他好笑问:跑什么。
许希言斩钉截铁:我不考!
陈安衍笑了声,将《指南》 拍进他的怀里,接而立即松手。
许希言抱着指南,痛心疾首地咳了两声,挺起胸膛抗议:卧槽我不考,你要考你自己考!
陈安衍抱着手臂看着他,提起嘴角:我两个博士学位,需要考这个?
许希言沉默看着他:操,不孔雀开屏你会死。
怎么,不是说要在两年内在学历上秒杀我吗?
看他一副我就是在逗你玩的表情,许希言翻白眼:我还说过我是奥特曼呢。
陈安衍将向上翘的嘴角往回拉了拉:我已经替你报名了。
原来是他干的!
看他一副没有撤退可言般幸灾乐祸的姿态,许希言咬着牙关,恨自己打不过他,只能十分敷衍地假笑:真、谢谢您嘞。
陈安衍恢复生人勿进的样子,冷淡道:如果不想备考,就去公司上班。
许希言:什么?上班?
豪门少爷居然也要上班的吗?
陈安衍:去公司上班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
许希言叹息一声,为什么每个世界的老板都是一个德行,对自己的魅力和影响力有一个错误的认识,总觉得员工在他的领|导下特别喜欢上班,做梦都想上班,为了梦想上班。
他必须为广大打工人正名,你错了,我的梦想是不上班。
陈安衍忽然来了兴致,想逗逗他:不上班,怎么把我比下去?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许希言笑嘻嘻地说:比过了呀,你赢了。
好像不太真诚,他又朝陈安衍握拳:加油!
陈安衍抿了抿唇,别过脸压抑上扬的嘴角,转眸才发现,许希言盯着他看。
他板着脸问:看什么?
许希言: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陈安衍转移话题,将手上的材料递给他:复习计划。
许希言没接,立刻后退一步:刚才少说了一件事,我又两个梦想,既不想学习,又不想上班。
陈安衍:家里不养闲人。
许希言懒洋洋站着,一副不求上进的样子,没听进去他说的话。
陈安衍脸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想浑浑噩噩浑水摸鱼?
这是什么废话,谁不想呢?
摸鱼多快乐啊,难道你不喜欢吗?
并不。
那你喜欢摸什么。
陈安衍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喜欢摸什么
许希言被自己臊得老脸发烫,这嘴一快吧,什么虎狼之词都能冒出来。
摸这个字说出来就罢了,他为什么要举起手来抓两下子?
他连忙收回手,转移话题:哦你不能摸鱼,你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陈安衍不语,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许希言被他这个反派一样的笑容给镇住了,但是节操还是要保住的。
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你两个博士学位都是海外学位吧?
陈安衍:怎么?
怪不得,不知道古语有云,强扭的瓜不甜。
第22章
都说耳根子软的人,如果有人在他耳边吹气,他会全身起鸡皮疙瘩。
许希言就是这样的人。
陈安衍像故意凑近他耳边说话似的,热乎乎的气息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更要命的是,陈安衍的声音很磁性好听,像一枚小型的低音炮,他压低声音说话时,还有点像渣男勾|引人的气泡音。
更更要命的是,陈安衍最后好像笑了,笑声很轻,但却有点勾魂。
若对方不是陈安衍这个大冰雕,许希言会认为他在耍流氓。
陈安衍已经上了楼,许希言才回过神来,刚才他居然被陈安衍勾了魂?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复习计划》,顿时清醒了。
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些复习材料也是个好东西,让他在沉迷于陈安衍的美色时,能及时提醒他
陈安衍,是一个吃了别人的东西还倒打一耙的老狗逼。
他这辈子和陈安衍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不可能再变好了。
他太生气,气到都没有意识到,陈安衍并不像当初那么厌恶他,而他也没有原先那么害怕陈安衍了。
许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刚转正的韩弘宇有点紧张。
办公室里四个人,韩弘宇学历最低。
他虽然也是个a大本科,不过他是专升本考上的本科,在人才济济的许氏,他靠着勤奋和能力留了下来,平时工作特别上进,努力补足学历上的短板。
今天韩弘宇内心格外不安,因为总经理找他谈话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了他关于学历的问题,而且问得特别详细。
他有点心不在焉,工作分神了好几回。
叶云星发现他不对劲,就问:弘宇,你怎么了?
韩弘宇哭丧着个脸,师父,总经理刚才找我了,他还问了我的学历,他是不是因为我学历低,想要开了我啊?
叶云星很理解韩弘宇的心情,陈安衍性子冷,气场又强,没有几分心理素质,站在他身边确实有点胆寒。
叶云星看着韩弘宇一脸担忧,笑着宽慰他:你最近没犯错,也挺上进的,他开你做什么?陈总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问我工作上的事我倒不慌,可无缘无故问我学历做什么?
叶云星问:他怎么问的你?
他特真诚问我,a大专升本考试难不难,有没有什么好的辅导班,还让我说一说当时考试的心路历程,韩弘宇顿了顿,特别着重强调,特别不想考的时候,怎么说服自己去考,有什么动力促使我考上之类的?
韩弘宇脑子里立刻浮现陈安衍当时那张求知欲满满的脸,甚至拿出纸和笔准备做记录,吓得韩弘宇汗流浃背。
叶云星也有点不敢相信:他问这些?
韩弘宇用力点了点头,我以为,只有价值上百亿的项目,才会被他问这么细。
叶云星也有点不解,陈安衍问这些干什么?他不是双博士学位的高智商人才吗,怎么突然对专升本感兴趣了?
叶云星算是和陈安衍走得比较近的人,陈安衍几乎不曾跟他说过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除了上次跟他说家里的猫偷吃鱼之外。
叶云星十分好奇: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我不想考的时候,就想想家人对我的期望,动力就是,我想留在许氏上班,可许氏只要本科及以上,所以我一定要考上本科。
叶云星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
那师父,他会不会开了我呀?
你想想,总经理要开你,还会跟你谈话吗?
韩弘宇仔细想了想,陈安衍开人,并不会废这么多口舌。
上次总经理办公室有位同事和对家公司吃饭,陈安衍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想怎么补救?
那位同事没回答上来,陈安衍直接让他滚蛋了。
韩弘宇把新放进了肚子里,压低声音打听:师父,是不是总经理家里有人要专升本啊?
韩弘宇这么一提,叶云星才想起,许家确实有那么一个烦人精许希言,天天吵着要专升本,然后进公司和陈安衍一决高下的。
要他进公司,还不知道把公司糟蹋成什么样呢。
想到那个人,叶云星就头疼。
不过总经理不可能为了许希言大费周折去问韩弘宇这些事。
叶云星:兴许是朋友吧。
韩弘宇:总经理会有需要专升本的朋友吗?
叶云星: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叶云星拍了下韩弘宇的脑袋:别摸鱼了,快干活吧。
两人收拾情绪正准备干活,抬头发现陈安衍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两人吓得都快秃了,唰地站起身:总经理。
陈安衍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吐出两个字:摸鱼。
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安衍抬腿离开:就这么快乐吗。
?
他说什么?
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韩弘宇一脸疑惑地看着叶云星,叶云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陈安衍走出两步,又回过头。
两人立刻站好。
陈安衍对韩弘宇说:小韩,整理一下你们学校历年专升本的考题发给我,他顿了顿,又补充,别忘了。
韩弘宇:好的总经理。
陈安衍一走,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解脱。
韩弘宇:师父,你说总经理,对专升本这件事,多上心啊。
叶云星一脸迷惑:是啊,五十个亿的项目也没见他这么三申五令的。
他为什么要问摸鱼有多快乐?
不知道。
师父,我好想告诉总经理,摸鱼真的好快乐呀。
陈安衍下了班,回到家换了鞋,提着包走到厨房门口往里一看。
张叔正在张罗着晚饭。
听到响动,张叔回头一看,陈安衍正杵在厨房门口往里张望。
张叔刚做好了饭,笑盈盈将饭菜端出来,大少爷回来啦,洗手吃饭了。
陈安衍看了眼厨房,又看了眼楼上,又环视了眼客厅,眼神至始至终没有往张叔的菜品上看一眼。
他还以为,某些人今天也会像只喜鹊一样从厨房扑腾出来坐在他面前耍宝呢。
张叔发现他不对劲,就问:大少爷找什么东西?
陈安衍收回目光,淡然道:没找什么。
张叔:大少爷饿了吧,包没放下就跑到餐厅来了。
陈安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包,嘴角抽了抽,心里也挺纳闷,他着什么急呢。
他不动声色把包递给张叔,不太自然地咳了两声,是有点饿了。
陈安衍坐下来,开动前又朝外看了眼,视线回到餐桌上时,他问:我一个人吃这么多么?
张叔皱了皱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点疑惑,大少爷,三菜一汤,份量和平时一样的。
陈安衍筷子一顿,又说:我今天不太饿,我是说,家里还有人没吃饭的话,一起来吃饭。
张叔更疑惑了,刚才不是饿得包都没放下就跑到餐厅来么。
所以,他到底饿不饿。
董事长和夫人休假,还没回,家里没人了。
陈安衍:算了。
陈安衍没再说话,低头吃饭。
张叔苦思冥想,:拍了渣脑袋:哦,您是说二少爷吗?
陈安衍一顿,牙齿不听使唤,一打滑,咬到了腮帮子,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张叔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二少爷喝过了粥,玩去了,您吩咐过,二少爷胃不好,不能吃菜,我刚才一时没想起来您说的他。
陈安衍舌尖碰了碰咬破的地方,若无其事回答:没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