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苏雅立刻点开直播间,对,就是这个直播,哎?还在播他。
    陈安衍盯着画面里颠勺炒饭的人,磨了磨牙。
    逛a大?
    呵呵。
    他转过身问叶云星:你知道这地方?
    叶云星:知道。
    陈安衍把车钥匙扔给他,走。说完,就抬腿先走了。
    苏雅松了口气,继续舔颜:哎?他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不过好配哦
    见陈安衍脚步一顿,叶云星赶紧回头打断苏雅:快下班,打车报销。
    苏雅:这是让她赶紧滚的意思。
    陈安衍一上车,立刻焦躁地松开领带,沉着一张脸,眼里都是怒火。
    老板在生闷气,叶云星也不敢吭声,专心开车。
    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生气,但二少爷在夜市里叫卖炒饭的时候,真的有一颗打工人的灵魂啊!
    他忍不住共情起来,突然觉得二少爷也不是这么讨厌。
    但他身边的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私生子,许家不承认?
    有可能,不然董事长干嘛生气。
    所以二少爷趁着董事长宠猫的时候,他趁机溜出去摆夜市养家糊口么
    打工人,太难了。
    叶云星脑子里的大戏落幕时,车到地方了,停在摊位的正前方,刚好可以看到许希言在卖力吆喝炒饭。
    他问:董事长,下车吗?
    不。
    ?
    陈安衍冷笑了一声,我看他还能耍什么招。
    反了天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
    竟敢撒谎。
    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
    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
    叶云星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他碎碎念,在车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他想笑,又不敢笑。
    就像现在这样,他憋得好辛苦。
    他别扭地转过头,紧紧抿着唇,防止自己笑出声。
    后来实在忍不住,就说:董事长,我去打个电话,您慢慢聊。
    叶云星说完,跑开了,没走多远,就能看到他双肩颤抖。
    许希言:
    陈安衍:快炒啊。
    真,真要吃?
    陈安衍嗤笑了一声。
    许希言无奈,没办法,做戏只好做全套了,炒就炒吧。
    三碗?你们不是才两个人吗?你要吃两碗吗?
    陈安衍没什么耐心地皱着眉,看了眼林秋:四碗。
    许希言起锅,葱姜蒜辣椒都要的吧?
    陈安衍:
    林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眼前男人,他的眼神冷若冰霜,隐隐还有些怒火,但并不恶毒,倒是有点像家长在网吧发现通宵达旦的孩子。
    他能让方才像孔雀一样意气风发的男孩利落收起所有锋芒,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猫,还不情不愿不太自然地喵了一声。
    林秋打好了字,悄咪咪把手机凑过来。
    [他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许希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老板,下了班喊我回去加班,我说家里有事不去。
    林秋恍然大悟,原来是万恶的资本家。
    [我帮你,他就不会扣你奖金了。]
    许希言瞪大双眼:?等等,你要干嘛?
    林秋朝他点了点头,开始编辑信息。
    [他是我男朋友,是我要他下班来陪我来摆摊的,请您体谅]
    许希言瞟了眼信息,赶紧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不行,删了删了。
    陈安衍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焦躁冷声打断他:删什么呢,我看看。
    许希言:
    林秋手指一顿,陈安衍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停在她面前。
    林秋心一横,把手机递给陈安衍。
    没想到,陈安衍的脸更黑了。
    林秋:
    许希言:这本来没什么的,他这么一拦,像是欲盖弥彰,反而有点那什么了。
    许希言想穿越回几分钟前扇自己嘴巴子,林秋是个实心眼的,肯定会相信的。
    陈安衍冷笑了声,手机还给林秋,正好,许希言四份炒饭都炒好了。
    叶云星笑得差不多,回来的时候,发现氛围不太对劲,陈安衍的脸比他刚才走的时候还要黑。
    许希言:那什么,林秋,很晚了,没什么人了,我们收摊吧。
    林秋点了点头,比手语:那走,我们回家吧。
    许希言:好,那我先送你回去。
    陈安衍忍无可忍,冷嗤一声:还挺入戏。
    许希言:
    叶云星正想开口解围,陈安衍看了他一眼:你送她回去。
    叶云星:?
    好的。
    叶云星把车钥匙递给陈安衍,然后对林秋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秋一脸懵,疑惑看着许希言。
    许希言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对林秋说:他是好人,让他送你回去没关系。
    陈安衍冷笑了声,十分尖酸刻薄地说:还有剧情没演完吗?
    许希言套上外套,慢慢挪动步子走到他面前。
    陈安衍:拿上两盒饭。
    许希言又回去拿两盒饭,亦步亦趋跟在陈安衍身后。
    原来,这四盒炒饭,陈安衍是炒给大伙儿吃的。
    他本想坐到后面去,但陈安眼眸一沉,他就挪不开步子了。
    要不,我来开?
    你驾照12分补完了?
    还不上车?等着我给你开门?
    许希言纳闷,不知道这人哪来那么大的火气,不就是撒了个谎吗,至于那么尖酸刻薄嘛。
    老板心,海底针,声东击西最在行。
    许希言在心里疯狂吐槽,但表面还是很听话,乖巧地上了车。
    他不太明白,陈安衍怎么这么神通广大,怎么自己走到哪儿,都能被他抓住呢。
    难道他有什么奇怪的金手指吗,比如标记他,想起来一搜,就搜到他在哪里,甚至连画面都能看到的那种。
    跟科幻电影似的。
    他实在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陈安衍:路过,碰巧而已。
    许希言:哦。
    不然谁连夜来找你。
    我也没说是你连夜来找我啊。
    车子准备发动,一个带着口罩的中年妇女敲了敲车窗,帅哥,停车费交一下。
    陈安衍:多少钱。
    停了两个小时,十块钱。
    作者有话要说:  轮流社死
    第44章
    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是什么概念?
    将近一部电影的时间啊!
    陈安衍就停在这,  跟看电影似的,看他炒饭看了两个小时?
    所以他每一声吆喝,没一次孔雀开屏,努力打工的样子,  他都看到了呗?
    许希言忍不住扭头看三轮车的位置。
    视野清晰,  毫无遮挡。
    视线一拉长,  叶云星和林秋站在一起,颇有一家三口的感觉。
    刚才他和林秋,  也是这么和谐吗?
    见两人没反应,收费大妈又提醒了一遍:帅哥,交钱,  十块。
    许希言先回过神:真,两个小时?
    大妈无语地看着他,  还差两分钟两个小时整,  小伙子,你再计较这一分两分的,就超时了,不到半小时按半小时算,  我就要收你两个半小时的钱。
    许希言连忙扫码付钱,  钱一到账,  大妈让开,  陈安衍油门一踩,  车子冲了出去,似乎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儿呆似的。
    陈安衍冻着一张脸,  眼睛直视前方,认真开着车,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许希言没想到,  陈安衍居然那么淡定,他却跟椅子上长了钉子似的,这动一下,那挠一下,可动一下,身上的油烟味不停地散发出来,他又不敢动。
    陈安衍比他还能苟,许希言有点不服气,刚想开口气一气他,陈安衍忽然说话了。
    他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火,冷淡道:和庄之舟逛a大?
    许希言心一虚,不气了,小心翼翼地坐好。
    陈安衍:满口谎言。
    许希言悄咪咪地小声回应:如果当时我跟你说我在夜市炒饭,你不是还得多交两个小时的停车费吗。
    陈安衍拉着一张脸:
    许希言说完,立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又补充说:我的意思是,你还要多生两个消失的气,不值当。
    陈安衍气笑了:还会狡辩。
    看来陈安衍真的生气了,许希言立刻一本正经道歉:我错了。
    陈安衍不吃这一套,立刻回怼:呵!你哪儿错了?
    许希言不假思索:我哪哪都错了。
    你会觉得你错了?
    我真觉得我错了!
    许希言话音一落,陈安衍一哽,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许希言又尴尬又好笑,想笑又不敢笑。
    这对话内容,这语速,这频率,这无缝对接的节奏
    像极了渣男道歉。
    陈安衍也原地自闭,绷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前方,不再说话。
    许希言忽然发现,陈安衍失态的样子,好像还挺幼稚的。
    许希言玩心一上来,忽然逗一逗他,憋着笑说:我错在,我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陈安衍唇线笔直,眼神冷如冰霜。
    可许希言今天晚上不知道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忽然不怕陈安衍了,他噗嗤笑出声,埋汰他:你平时板着一张脸,太凶了,小孩子看到就哭,历史上,一眼就能把小孩给吓哭的,容貌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可你长得这么帅,帅到让人掩面而泣,对吧,应该温柔一点。
    陈安衍嗤了声:用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
    见陈安衍语气缓和了些,许希言胆子更大了,正好前路堵车,他伸手拽了拽陈安衍的衣袖,笑嘻嘻地说:你看人温柔一点,就像我现在这样,你看。
    陈安衍侧过头,看了眼捏着他衣袖的手,默了默。
    那手指拽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快看呀。
    陈安衍喉头滚了滚,抬眼直视他。
    目光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里,柳叶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眼底的浅浅的卧蚕显了出来,似乎要兜着从眼睛里溢出来点点滴滴的笑。
    他眼神下移,落在他的嘴唇上。
    唇色偏艳,唇纹很浅,像一颗熟透的果子,明晃晃地告诉人,可以摘了。
    陈安衍别开视线,咬着牙齿说:错了还不道歉,在这里撒什么娇?
    许希言:?这他妈的是撒娇?
    陈安衍心里乱,口不择言: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你快道歉!
    许希言:遗传这东西,不准。
    许希言笑僵在脸上,心想陈安衍这人情绪怎么这么反复无常。
    陈安衍突然的冷脸,许希言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在干什么?
    调|戏老板?
    确实是他说谎在先,许希言默了默,特真诚地说:我错在撒谎骗你。
    陈安衍:而且是三番五次。
    对不起。
    你跟谁道歉呢。
    对不起,陈安衍。
    呵!连名带姓,真是既有礼貌又有诚意。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许希言懵了一瞬,顿时反应过来,想起信了周子宴的邪,别别扭扭撒娇的羊,他立刻脸颊滚烫。
    陈安衍该不会是想让自己叫他哥哥吧?
    不行不行,太暧昧了,被周子宴这么一洗脑,目前这几天,在他心里,哥哥这个词,已经脏了。
    对不起,兄弟。反正意思相近了。
    陈安衍:
    车厢里诡异地沉默着。
    许希言抱着两盒炒饭,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法,你还没吃饭啊。
    陈安衍抿了下唇,没说话。
    许希言:你早点下车,我还能早点给你炒。
    陈安衍皱着眉,转过头,用眼神狠狠地剐他一眼。
    许希言:好像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陈安衍语气冷淡僵硬:我在开车,没工夫跟你闲聊。
    许希言换了个姿势坐好,识趣地闭了嘴。
    片刻后,陈安衍纡尊降贵地赏了把脸:如果你非得跟我聊,你就说。
    瞧瞧这死鸭子嘴硬的性格,简直了。某些人估计也迫不及待地想缓解这尴尬到极点的气氛呢。
    许希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憋住不笑,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那他勉为其难地领赏吧。
    老板,总归要面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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