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萧烈歌也很配合萧铃儿,哇了一声之后说道,这么厉害啊,那以后我们铃儿岂不是要很快长大,要变成草原上最聪明的小公主了。
    萧铃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在萧烈歌的怀里,嘻嘻地笑着,那到时候是不是就会有很多人喜欢铃儿了。
    那当然了,整个草原上的人都喜欢铃儿。萧烈歌哄着侄女儿,紧接着便问道,既然我们铃儿从小景那儿学到了这么多的知识,姑姑也想要学习,铃儿可不可以把小景让给姑姑啊。
    薛知景眼睛一闭,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真的很讨厌辽国这种落后的奴隶制度,我是物件吗?让来让去的,好吧,现在的她,连物件可能都不如。
    萧铃儿看了一眼薛知景,满脸都是不舍,但是姑姑又是她最亲近的长辈,她小小年纪便承受了不应该承受的艰难抉择。
    许久,她才弱弱地说道,虽然铃儿很舍不得小景,但是姑姑也想要学习,那就让给姑姑吧。
    萧烈歌笑着来了一句,这样好不好,为了不耽误铃儿的课业,每天铃儿上完老师的课之后,我让小景去陪你学习一个时辰,可好?
    好吧~小朋友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薛知景也毫无选择权地被转了手。
    萧烈歌还继续哄了两句,铃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作为补偿姑姑送给你~
    嗯,我想要一匹小马,我还不会骑马呢。
    那好,过两天姑姑就送你一匹小马,教你骑。
    宴会结束,萧铃儿和薛知景两人对对方都有些依依不舍,但萧铃儿小小的一个人儿,无论在语言表达能力上,还是跟萧烈歌的关系上,都达不到强力留下薛知景的程度。
    薛知景只好带着沉重的思绪走进了萧烈歌的帐篷。
    算了,大半年漂泊的生活,其实每天都朝不保夕的,萧烈歌这个小狼崽的帐篷不过就是另一个龙潭虎穴罢了,怕什么。
    做了摄政之后,萧烈歌便和她的皇帝大侄子一样,住在了最大的王帐里,王帐几乎可以说是半固定的帐篷了,门口还有一个带棚子的大门,看大小,几十个人在里面开会都坐得下。内外都装饰着象征了皇室的龙图腾,以明黄和大红的颜色为主,王帐外还高高地悬挂着旌旗,随着风猎猎作响。
    门口守卫着的是皇室的近卫军,都穿着最整齐的铠甲,一个个看上去比萧烈歌那些200斤的侍从还要勇猛。
    周围一圈的帐篷应该都是近卫军住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别说逃跑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呢。
    不仅仅是萧烈歌的王帐周围是很多人,这一大片区域都是遮天蔽日的帐篷,跟一座城市无异了。每年四个季节,辽国的皇室、宗室、贵族带着一大帮人迁徙,这里其实就是辽国移动的首都。
    掀开了萧烈歌的帐篷,走进之后,却见帐篷内就萧烈歌一个人,她正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擦拭着自己的刀。
    薛知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对着萧烈歌挤出了一个笑容,萧烈歌,好久不见~
    萧烈歌放下了自己的刀,目光沉得像水,深深地看着薛知景。
    薛知景在说出了那句话之后,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她若想报复自己那便让她报复吧,索性受些皮肉之苦罢了,想通了这些关节,倒是不那么担忧了。
    所以薛知景也能神色平静地看向萧烈歌。
    只是萧烈歌的心里却越来越气,凭什么,自己因为她都快气炸了,她却还能如此平静?
    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又好不容易才一气儿打到了汴京城下,她竟然不在,为她的失踪担忧了大半年,甚至自己都派出了商人到大成去寻找她的踪迹,她竟然就这么怡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一样难受。
    萧烈歌此时并不是十分的清楚,那些让她惦记过的,付出过心力的事情将她彻底拉向了薛知景。若说当初两人的相见只是年少时的青涩爱恋,但这两年的情绪翻涌则加深了那份爱恋,让薛知景彻底地住进了萧烈歌的心里。
    是啊,好久不见~萧烈歌几乎是磨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兜兜转转,你还是回来做了我的小奴隶。
    当时骗了你,我也是逼不得已,
    薛知景话音未落,萧烈歌的话就出来了,逼不得已?呵!我看你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大成王朝六品女官,薛知景~
    听到萧烈歌说破了她的身份,薛知景的瞳孔逐渐放大,有些震惊,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不敢承认吗?还敢说你只是雄州城的一个商人女儿~要嫁给一个病蔫子~还要被配冥婚~被野兽抓伤的~萧烈歌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薛知景骗她的话。
    萧烈歌若不提起,薛知景自己都忘了她当时到底编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是契丹贵族,我还怎么说明我真实的身份呢,我也怕你把我宰了呀~
    宰了?哼!我恨不得把你烤了吃了~萧烈歌话说得狠,目光也似乎在喷火,但薛知景却莫名地从中体验到一丝类似于傲娇发脾气的情绪来。
    不是真的想烤了她吧?
    对不起!薛知景面色诚恳,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正式向你道歉,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若我可以的话,我会尽我所能。
    说完之后,薛知景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补偿?
    哎~
    薛知景腰背挺直,正儿八经得像是个教书的先生,萧烈歌突然想起那些位于王帐南面的汉族大臣们,一个个也都是这么一副模样,有一种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感觉。
    突然有些来气,明明是个奸猾狡诈的小奸细来着,难不成这个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补偿?萧烈歌坏坏地笑着,上次我就说了,你得给我当奴隶。想要补偿吗?那你就一辈子给我当个刷马的奴隶吧,别想着逃跑,我会让人专门看着你的。
    刷马?算你狠~
    第46章 成熟女人
    萧烈歌再次恶趣味地让薛知景睡在了自己的帐篷里,还是她床榻侧面的地上。
    萧烈歌的王帐很大,分成了两个区域,掀开大门的门帘进来便是客厅,客厅多功能,可以做书房也可以做议事厅,更可以做小型的宴会厅。侧面用屏风隔断,便是她的卧室。
    高寒地带的夏季,夜里还是很凉的,万幸地上的毛毡毯很厚,身上盖的也很厚,薛知景感觉这已经是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睡得最舒适的一次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时隔两年,她和萧烈歌兜兜转转,竟然还是以这样的互动方式再次见面。
    若是早知道,当时就不该说再见的,应该说再也不见了吧。
    如此想着,她便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这几个月的经历给了薛知景一些新的人生体悟,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永远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到底谁会先到来,这样的经历,让薛知景心态都变了,变得更加豁达。焦虑和担忧这样的情绪从来都没有什么用处,在有限的机会里抓住自己能抓住的,好好地活着,便好了。
    等她睡熟,萧烈歌缓缓地从床上起身,目光却一直落在了睡在侧面地上的薛知景身上。
    为了驱散原始森林里那大如手掌的蚊子、蜘蛛等生物,萧烈歌的王帐里熏着来自南洋的香,帐内弥漫着一股让人舒适的气息,她不爱昏暗的光线,所以帐内更是点着好几盏来自大成的灯。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到薛知景的身边,轻轻地蹲了下来。
    此时的萧烈歌,平日里独当一面的摄政公主的模样散去,露出了她最底层的少年色彩,她的目光里都带着些蓝天白云一样的纯粹。
    借着昏黄的灯光,萧烈歌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寸一寸地打量着薛知景。
    感情氤氲了这么久,她又不是笨蛋,如何不知道她很想要薛知景,就像小的时候很想要父亲的那把弓,哥哥的那匹马一样,但好像又不太一样,毕竟那些东西是死物,而薛知景却是活的。
    她知道,她想要薛知景,或许更像那些贵族子弟对她说的想要娶她一样。
    不过她知道她对于薛知景的这种想要似乎又夹杂了太多的恨,她恨她骗了她,恨她如此决绝地离开,就好像她萧烈歌是一个可以随意被抛弃的物件而已。
    尊贵的身份带给萧烈歌的是无边的自信与骄傲,只有薛知景,对她却是那么的不屑一顾,就像她对那些想娶她的贵族子弟一样的不屑一顾。今日她面对自己,目光里有着澄澈与倔强,唯一没有的,就是自己。
    两年未见,薛知景似乎变了许多。
    脸颊褪去了残存的青涩,有了一个成熟女人的轮廓,甚至还多了些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坚毅与沧桑。
    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萧烈歌伸出手,试图摸上薛知景的眉,却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只是隔着空气描摹了一下她眉目的形状。
    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丝委屈。凭什么我这么惦记你,你却像是天边的云一样,根本就抓不住。
    这个混蛋!
    委屈过后,便是更多的愤怒,萧烈歌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缩回了自己的床上,背对着外侧,闭上了眼睛。
    这一番动静,薛知景自然也醒了过来,只是她古怪地四下看了看,又抬起身子看向了床上的萧烈歌,歪了歪脑袋,继续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都在各自生物钟的影响下醒了过来。
    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凉意,萧烈歌在女奴的照顾下准备穿衣服,不过她见着薛知景醒了,顿时就让女奴们停了下来,对着薛知景说,喂,小奴隶,过来~
    薛知景站起身来,理了理睡了一夜已经皱巴巴的衣服,向着萧烈歌走了过来。
    伺候我穿衣服~
    薛知景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两个捧着衣服的女奴,心知对方是故意的,但这也算不得什么折磨,于是她便微微笑了笑,说了声好,取了女奴手里的衣服帮萧烈歌穿上。
    虽然是高寒地带,但夏季此时也只用穿两层的衣服就好了,薛知景此时帮萧烈歌穿的便是她的外套,一身长及小腿的胡服长袍。
    将大襟在左侧系上,又取了腰带过来。
    绕过萧烈歌紧实的腰,将腰带在她的腹部前方系上。
    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系个腰带薛知景已经熟练,她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坦荡地帮对方整齐地系了上来。
    反倒是萧烈歌,在如此近的地方呼吸着对方的气息,一些隐秘的情愫便从内心深处不受控地升腾了起来,让她有些脸颊发热。
    她微微地低头,看着薛知景的头发和侧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把按下薛知景的手,故作嫌弃地说道,好了~慢吞吞的,等你给我穿好衣服,天都快黑了~
    薛知景没觉得自己手慢啊,更不知道为何萧烈歌突然发了这么一通脾气。
    她抬头的时候见着萧烈歌似乎气得脸都红了,心里反复琢磨着,刚才我哪儿做得不对了吗?给她腰系太紧了?不会啊~
    萧烈歌对着旁边的两个女奴招呼她,你、你,给她梳梳头,洗个脸,换件衣服,丑死了~
    薛知景:
    换了身黑色的胡服,质量摸着不差,薛知景有些怀疑是不是萧烈歌自己的,不过她不是喜欢红色吗?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薛知景在想,这萧烈歌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把自己当大型芭比娃娃,玩打扮娃娃的游戏?这么幼稚的吗?
    走到外面的客厅,见着中间已经摆上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肉干、面饼、羊奶、酸奶还有一些腌菜。
    萧烈歌坐在面向门外的主位上看着一本《战国策》,听见了薛知景出来的动静,顿时就合书放下,然后冷着一张脸说道,过来,伺候我吃早饭。
    得了,还是一个可以动作的芭比娃娃,人工智能芭比娃娃。
    薛知景走了过去,在她侧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东西,用女奴端上来的一盆水洗了手,取了一块肉干,一个面饼,将肉干放到面饼里面一夹,然后沾了些凝固的酸奶,双手捧着递到了萧烈歌的嘴边,公主殿下,请用餐~
    她的笑容里带着些隐晦的戏谑,不知为何萧烈歌竟然看了出来,脸颊上顿时又多了些红晕,一把夺过薛知景手里的面饼,塞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像是在咬薛知景一样。
    萧烈歌如此孩子气的模样顿时就将薛知景拉回了两年前,那个时候的萧烈歌也是如此,看着是个脾气大的小狼崽,但内心却无比的单纯。
    薛知景心理年龄可不小了,萧烈歌这般的模样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带着呆萌气在发脾气,心中也柔和了下来,都忘了自己现在是对方的奴隶了。
    她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我可以吃吗?
    萧烈歌塞了一个面饼在嘴里,嘴里正鼓着包呢,听见薛知景的话,莫名又来了气,但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两声。
    薛知景自然当她是同意了。
    不过她还是先将那碗温热的羊奶递到了萧烈歌的面前,柔声说道,慢点,喝点奶。
    萧烈歌的脾气又被对方温柔的话熨平了,狠狠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了,然后接过羊奶的碗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薛知景见她喝着奶,便自顾自地取了食物吃了起来,怕维生素不够,还特地多吃了点腌菜,有点咸。
    若有条件,你应该多吃点蔬菜和水果,不然身体会出问题的。
    虽然辽国大部分地区是草原荒漠,但萧烈歌作为最高统治者,想吃蔬菜和水果怎么也是可以满足的,这也是薛知景毫无顾忌地提出建议的原因,看她这个早餐,就是一个长期习惯性的不健康饮食方式。
    没有想到萧烈歌又发脾气了,仰着下巴说道,我身体好得很,会出什么问题?
    薛知景有些哑然失笑,现在没有问题,时间久了可能就会出问题,我就是个建议。你看,平日里,你不也得多喝茶嘛,茶叶和蔬菜水果的效用是一样的。
    萧烈歌心里是信了薛知景的话,但是她就是不想被薛知景像是教书先生的一样教育,就好像被对方站在了肩膀上一样,自己成了站在下风的人。
    心里不舒服。
    要你管,你就是个小奴隶,去,一会儿好好给我刷马。
    薛知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一下,看来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在这个国家,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才好。
    于是她站起身来,对着萧烈歌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好,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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