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一天,医学院里正在举行庆功典礼。皇帝驾临医学院,给在抗击瘟疫中立了功的人们授勋,以示奖励。
闫尔梅等通政大臣也莅临现场,庆典非常隆重热闹,规格很高。黑牡丹闲不住,也来看热闹。
李存明站在大堂里的台子上,扫视着在场数百人,笑盈盈道:“在这一场抗击瘟疫的战斗之中,医学院始终冲锋在最危险的第一线,发扬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精神,取得了完全胜利!”
“每一期的《键来》报,朕都仔细读过了。报上刊登了尔等许多感人的英雄事迹,朕深受感动!有功就要奖赏,而且是毫不吝啬地奖赏,这是朕向来的主张。今天,朕就是来给尔等论功行赏的。”
而后便宣读立功人员名单,分为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若干名。一等功有三人,分别是陈圆圆、吴有性和傅山,另有上百人分别获得二等功和三等功,就连李香君也名列其中。
立功之人除了获得皇帝亲自颁发的奖章之外,还根据功劳的大小,每个月从户部领取金额不同的津贴。
给陈圆圆授勋之时,李存明笑道:“陈护士长,对于你在抗击瘟疫之中的表现,朕非常欣赏。朕以前说过,要封你为大明朝的大长今,如今看来,你当之无愧!”
“自即日起,陈圆圆担任医学院左知院,位同工部郎中,正式成为大明朝在册官员!”
此言一出,不仅陈圆圆愣住了,整个大堂里也鸦雀无声。
医学院左知院,那可是正五品官员,在医学院内,地位只比傅院长和吴提点低。
这倒也罢了,关键陈圆圆是个女人啊!
在大明朝,女人担任掌握实际职权的官职,人们除了想起秦良玉之外,再也想不到第二人了。
“陛下,我……”陈圆圆不敢去接委任状。
大堂里的人们猛然回过神,不约而同站立起来,激动地鼓着掌。掌声如雷,久久不息。
“看到没有?人们都支持你,向你祝贺呢!”李存明把委任状递在陈圆圆手里。
“多谢陛下!”陈圆圆道,转回身去,眼含热泪朝着人们鞠躬,“多谢诸位同僚的认可和厚爱,我陈圆圆一定为了医学院的发展奉献所有力量!”
李存明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道:“朕一直说,女人能顶半边天,陈圆圆便是最好的证明。在大明朝,不论出身,不论男女老少,只要为国家做出贡献,朕绝不会亏待他!”
掌声更加激烈了,人们心潮澎湃,大受鼓舞。
黑牡丹悄悄溜到陈圆圆身边,阴阳怪气道:“呦呵,当官了,成为官老爷,不,应该是官老娘了!”
“你才老呢!”陈圆圆道。
“老不老的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名正言顺成了陛下的女人,羡慕吗?来,叫声美人娘娘!”
“滚!”陈圆圆怒目而视,伸手去摸缠在腰上的软鞭。
黑牡丹咯咯咯笑道:“看在你医治好我的疙瘩瘟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这一回就免礼啦。呵,天好热哪,回宫后得跟陛下一起泡个澡……”
李存明在台上看见这一幕,心知这两个女人又斗了起来,不由得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巩永固奔进大堂里,从人群中挤到台子下,低声道:“陛下,长平公主回来了!”
“什么?”李存明又惊又喜,慌忙道,“夏完淳,你替朕颁奖授勋。闫军师,随朕回宫。”
……
匆匆回到皇宫,来到上书房外,就见长平公主等候在御阶之上。
“长平!”李存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
“父皇!”长平公主也三步并作两步奔来,扑在李存明怀里,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让朕好好看一看你!”李存明抱着长平公主,一边给她擦拭眼泪,一边仔细端详。
长平公主一路南下,到了江北地区时,恢复了女儿身。她剪掉了辫子,此时头发还没有长出来,头上包着纱巾。
“哎呀,个头跟朕一般高了,比以前更漂亮,眉目间一股英气纵横,就是黑了些。”
李存明拉着长平公主的手,步入上书房,问道:“王义和影子呢,为什么不让他们随你一同入宫?”
“父皇……”长平公主顿时泪飞如雨,跪下去抱着李存明的腿道,“影子刺杀范文程失败,下落不明;王义又去刺杀范文程,趁范文程在天坛祭天时杀了他,但王义落在了鞑子手里,生死不知。父皇,女儿没用,女儿没能把他们带回来……”
李存明心头发颤,闭起眼睛道:“好王义,好影子……”
闫尔梅急切问道:“公主殿下,您是说范文程死了,他当真死了吗?”
“死了,我离开京城南下时的那一天,亲眼看见满清朝廷给范文程出殡,他的坟墓就在无定河畔。”
闫尔梅看向皇帝,激动道:“陛下,范文程死了!”
李存明缓缓睁开眼睛,搀扶起长平公主,走到书架前打开一个暗格,拿出一个盒子来。
“长平,这盒子里的一对银手镯,乃是秦良玉将军临终时送给你的。秦将军说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朝的花木兰,收下吧,这是一种传承!”
长平公主向来敬仰秦良玉,双手捧过盒子,拿出银手镯郑重其事戴在手腕上。
“去吧,去见皇后,看见你回来,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李存明道。
“儿臣这就去坤宁宫。”
长平公主走到门口,李存明又叫住她,吩咐道:“记住,在你母后面前,不要提起朱慈烺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朱慈烺已经死了,就一直瞒着她吧。”
长平公主又哭了:“父皇,您背负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了!”
等长平公主离开之后,闫尔梅关上门,回过头目光炯炯看向皇帝。他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君臣二人互相对视,片刻之后,终于爆发出畅快而爽朗的笑声。
李存明搓着手,因为激动而来回踱步,声音不像往常一般平稳:“好啊,范文程这个老匹夫终于死了,老天爷开眼啦!闫军师,你知道朕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当然是发兵北伐了!”
“闫军师啊,你真是朕的卧龙先生!没错,从今天起,朕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打豆豆!”
“打豆豆,豆豆是谁?”
“多尔衮!朕给他取的外号,如何?”
“多豆豆?哈哈,臣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