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闻莺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停滞下来。他喉咙一滚,张开双唇,酝酿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人,是如何在大喜大悲的情况下说出“想要肉偿”这四个字的。
察觉到周围画风突变,陶桃忙敛起眼神,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呃,先前就没做尽兴,刚才又一直谈论性瘾症的事情,再加上现在我有些焦虑,所以……”
路闻莺用笔杆戳了戳下巴,平淡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你焦虑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做爱?”
他以前做采访调研的时候,可没见过这样的患者。
陶桃坐立不安地解释道:“因为会很焦躁,坐不住,想这样那样动弹,更何况做爱可以快速分泌多巴胺……”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处理惊恐发作时的情景。
惊恐发作,其实就是突然的焦虑症发作,相较于日日出现的焦虑症,发作频率较低,且如果不很严重的话,只要挨一个钟就会自主缓解。
当然,如果难受到无法忍耐,也可以服用带有镇静效用的药物作紧急处理。
陶桃试过吃药。
一片阿普唑仑下去,她就变得仿佛痴呆美人一样,与周围环境割裂开来。
四周围像是罩了层看得见摸不着的粗糙毛玻璃,视线中的一切都像自带柔光特效,感官变得迟滞,反应力无限趋近于零,同事的召唤逐渐听不明晰。
因为无法工作,所以只能去卫生间装作开大的样子逃避。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里面手冲一发呢?
陶桃也试过冥想。
根据导师的说法,她需要端坐放松,双肩下沉,闭上双眼,深长地吸气呼气,脑海中想象一幅令人安心的画面,可以是一朵花,也可以是一朵云。
陶桃想象到了男人的鸡巴。
她想象自己不着寸缕,赤条条地坐进陌生男人的怀抱里。男人身形高大,肌肉分明,臂弯结实有力,把陶桃包裹在欲火翻腾的肉香之中,又在她耳畔摩挲起令人心颤的痒。
男人应该将他肌肤表面的热度渡到女人身上,烫得她情不自禁扭动腰肢,在臂弯里做出佯装挣扎的模样。蜜桃臀浑圆柔软,在男人的肉棒上蹭来蹭去,直到它在两腿之间胀成一根硬邦邦的粗棍。
冥想五分钟后,陶桃更加坐立不安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卫生间手冲一发呢?
手冲既能运动,又能发泄,还能带来快乐。
即使这份快乐,是强制分泌多巴胺而骗过大脑的虚假的快乐,但虚假的快乐又何尝不是快乐?
陶桃兴奋地解释完,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殷切地看向路闻莺,以图彰显自己是多么有理有据。
路闻莺:“……”
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他把本子和笔重新放回抽屉里,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这种歪门邪道的经验,要是说出去,会带坏其他病人的。”
陶桃笑嘻嘻地摆摆手:“可能我跟别人不一样吧,性爱是我生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用担心,周围亲朋好友还有同事都不知道我有这……”
说到这里,她突然皱起眉头,迟疑道:“等一下,你好像没办法和我做爱。”
路闻莺:“?”
为什么是“没办法”,难道他是太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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