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墨来,阿芙要给媛姐姐回信!”阿芙兴冲冲,从瑞珠手中接过笔纸,蘸了蘸墨,翻个身趴在床上。
“小姐,您不问问少爷的意见?若是少爷不同意……”今日小姐发生这种意外情况,少爷近日必定是不答应您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
阿芙却满不在乎,小手握着笔,刷刷写字,阿芙从小被宋清泽手把手带着练书法,因而也算是写得一手好字:“不是有你们嘛,而且檀奴也会帮我的!”
“小姐的意思是?”
阿芙将写好的纸交给瑞珠,让她到时候带去公主府。神神秘秘凑近两人身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二珠本是百般不同意,但阿芙撒娇打滚,哭得好不可怜,无奈,只得应承了。阿芙认为她的计谋很高明,二珠却已经做好承受宋清泽怒火的准备了。她们都知道宋清泽看着温润,其实内里比谁都疏远冰冷,唯有阿芙能融化他心底的寒冰。
入夜,宋清泽书房内点着烛火。
外头决明敲了敲门进来,将一个小竹筒拿来呈给宋清泽:“今日长乐公主派人送了些小玩意儿来,还送了一封信给小姐。”
“嗯。”宋清泽接过竹筒,辛媛与阿芙关系十分亲密,自与他暗中结盟以来,常借着送阿芙礼物的由头将一些信息混在里头。外人只当是女儿家的友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从里头抽出一张卷起的小纸条。看了上面的内容,挑了挑眉,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看着它慢慢烧尽,“长乐公主真是手眼通天,连我国公府里的情况,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决明低头不敢言语,自然能感觉出宋清泽话中的冷硬怒气。
宋清泽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想着日后要不要拦着阿芙和她交往。公主所图不小,他担心阿芙会受到牵连,且阿芙对她一片真心,他觉得有些烦乱。
阿芙的这次意外叫他提高了警觉,阿芙养在深闺,未曾与人交恶,若非意外,必是什么人在暗中对付他也不一定。毕竟这花看来十分难得,背后之人定是来头不小。
又想到今日对阿芙所做的事儿,心中又是一阵火热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阿芙什么都不懂,他却禽兽不如哄骗她……宋清泽眉头夹得紧紧,只觉得近日里什么事都不顺畅。
往日里他晚上都会去陪阿芙一会儿,如今却不敢面对,只叫决明去阿芙院中跟她说一声今日实在忙,抽不出空。站起身踱起了步,不过一会儿决明便回说小姐说知道了,让他也早点休息。
他问阿芙没有哭闹伤心么,决明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宋清泽又是愣怔,从前阿芙离不开他,每晚睡前都会央着他念故事。如今就算没有他,也可以好好的了。他该欣慰喜悦的,可是控制不住内心弥漫开来的酸楚。
檀奴刚从外头回来,刚推开门,便警觉地顿住了,屋内有人。他刚全身戒备起来,便听见沙哑的嗤笑声:“还是太弱了,若是人真有心杀你,你在推门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
“你来干什么?”檀奴冷着脸,并不理会嘲讽。
屋里那坐着的人扶着拐杖站起身来,罩着帷帽,随着她站起,外头罩着的纱布将叁分之二的身体都遮住了。
“火气这么大?哦,在你的小情人那没有得到满足吧…”眼前一阵风袭来,她站在原地,只抬起拐杖一挡,便将檀奴的拳头轻松挡住。
“不许你侮辱她!”檀奴的眼睛赤红,手中银光一闪,数根针直直朝着她冲了过去,凶狠猛烈。她一个闪身躲过,却被突然射出的一根针刺中了胳膊,动作一顿,却并不慌乱:“有进步,可惜,还是不够。”
接着手中气息一转,拐杖急速旋转转圈几乎形成了一个护盾,将他方才射出的针如数奉还。檀奴一个空翻,欻欻欻,针钉在了柱子上。
“翻得不错。”她吹了个口哨。
檀奴稳住身子,怒目瞪着她:“是你吧!”
“啧,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嘛!你那小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窍,你得不了人家的心,先把身体攥在手里呗!”她的声音嘶哑,用这种轻佻的语气说话显得更加可怕。
“阿芙怎么可能自己进到园中,我方才就猜测是你搞的鬼……”那园子中种的花非同小可,虽然地处偏僻,他也不可能大咧咧就放在那里。而将院子辟了两块,暗中使了阵法用长着正常花的院子去遮盖掉小园子。往日里阿芙都是同他一起去的,自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这阵法还是我教给你的,如今……”
“你教我阵法、毒术、武功,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无论你想做什么,是折磨我还是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伤害她——”檀奴的拳头握的紧紧,这个女人从他幼年开始便自作主张说要教他武功,不管他的反抗。隔一段时间与他相见便用一种新毒在他身上,让他全方面的挨打。阿芙从前见他经常伤痕累累,还心疼的不得了,只以为是在训练营中弄出的伤。
他如今的身手能力,都是拜“师父”所赐。但檀奴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是自己的“师父”,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个疯女人。有时看着他眼睛里透出满脸的仇恨,有时却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柔情。
“你可要看好你的小情人,不看紧点,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抢走了呢……”她张了张嘴,发出恐怖的嬉笑声,接着一棍扫来,将他轻易拍到一边,闪身离去。
檀奴捂住胸口,咳得撕心裂肺。不知这毒妇人又洒了什么粉在空中,直呛得他喉管处一阵灼热。
“啪——”从窗外冲进来一个纸包,檀奴忍者咳嗽一把抓住,“合欢花的解药,当然,你自己亲身上阵当解药也可以……哈哈哈……”笑声嘶哑又断断续续。
檀奴知道应该是真的,毕竟她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最不屑于欺骗蝼蚁。当下便喝了两口水平息身喉管的热痛,立刻给阿芙送去,哄着她将解药当作糖水吃了。
越西辞一般都住在医馆中,毕竟半夜有时候也会有人需要帮助。柜台后头有两个小单间,一间平常救治病人用,另一间就是他休息和研究的时候用。
下午病人不断,现在他才找到机会好好再想想阿芙的事情。合欢花和《怜花录》他都带了回来,再拿着自己家中的书进行了一番比对。
他的记忆果然没有出错,确实是出现了问题。结合两书的内容他以为合欢花的最初用途应该确实是药物,只是后面应当是出现了需求之后所以才有了其他的用途,这种例子并不是很少见。
越西辞拿了笔,照着合欢花的样子,在本子上画下了它的样子,自己重新在下面写下形貌、功效等信息,至于使用感受,他准备到时候再悄悄问一问阿芙。越西辞这样想着,觉得脸一红,实在是有些孟浪了,没办法,目前为止应该只有阿芙姑娘能知道。
至于缺的半幅,也不知是人为撕裂还是不小心撕掉的,毕竟根据锯齿情况,也没人能猜测出来。
翻到下一页,越西辞眯了眯眼,也许是主人的用笔太过深,墨迹竟透过了纸背,断断续续有些墨印在了这一页上,于是这一页便直接空白。
下半页也有零星笔迹印了上去,他试图辨认,只看出什么“生”“土”之类简单的字,烛火摇曳,晃得他眼睛有些酸涩。当下便准备之后请宋世子来着人辨认了。
想起宋清泽,越西辞又觉得有些难受,那个男人清冷疏离,虽语气谦逊有礼,但看着他时分明带着一些审视的目光。见到宋清泽,越西辞才真正知道阿芙是哪家的姑娘。她出自世代簪缨的大家族,虽然如今有些没落,但,也万万不是他这种普通百姓能够肖想的。
唉,越西辞收紧了笔,阿芙巧笑倩兮的样子却依然在他的脑中,声声唤着他“月亮”。他算什么月亮呀,越西辞心中苦涩,明明阿芙才是应该呆在天上的,高贵的月亮啊。
(救…感觉越写越崩了 有点子烦 写剧情真的很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