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柏丞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吓到,我只是在想以前你实在不需要那么辛苦的伪装。
哼。舒桥翻了个白眼,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必要戴着最后那一层面具,我愿意。
你干嘛跟着我?
郁柏丞解释道:我只是想到你一个人回家,怕你害怕。
不过现在知道了,你不需要我的保护。
舒桥再次翻白眼,既然知道,还不赶紧走?
我现在看到你就堵心。
说完,他不耐的快步离开这个地方,浑身又脏又臭实在不能忍,根本不想跟郁柏丞那家伙扯皮。
郁柏丞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弯弯发信息。
在你心里,舒桥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快弯弯就回他了:
舒哥那还用说?百分百甜软贤惠的人|妻啊!
郁柏丞又问她:
你见过他打架吗?
几秒后弯弯的信息又来了:
老板你是不是疯了,我们舒哥那性子还能跟人打架?
郁柏丞默默地看着手机,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原来舒桥不仅会打架,还会把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第21章
自从那天晚上后,舒桥好几天没有再接到郁柏丞的电话,之前他还会时不时地打来问一些生活上怎么处理的问题,现在就是直接没有动静。
舒桥也没去管他,懒得想那家伙是不是不能接受,该上班上班。
但其实郁柏丞并不是如他想的那样被吓到,他最近的确有点忙,每晚就差睡在实验室里了,只能把舒桥先放一放,而且他还抽空去了一趟医院,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
明明用了抑制剂,但是身体却总是不受控制外泄信息素,郁柏丞不觉得是抑制剂的问题,他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医生告诉他,他的情况本就比别人的复杂,出现什么意外都正常,如此频繁的躁动,最大的可能是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信息素与他匹配度极高的Omega,对方的信息素与他的信息素一旦接触就会干柴烈火互相吸引,虽然郁柏丞本人未必察觉到,可本能却已经先行一步了。
回来的路上,郁柏丞沉默的想着医生的话,如果排除他自己身体的原因,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最可靠。
他开始回忆这段时间所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很快就锁定了卢雨。
这么一想的话,的确是从他调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开始,他就越来越失控,之前他只顾着处理和舒桥之间的事没有细心察觉,如今想来,好像每次都是他在和卢雨近距离接触,就会出现发热期的征兆。
医生的建议当然是为他好,既然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匹配度如此高的Omega,那就省了再去找的过程,他可以直接标记对方,借着Omega的信息素安抚自己,平稳度过人生的第一次发热期,这样也会大大减少暴动的几率。
尽管郁柏丞已经尽量克制不让自己开口嘲讽,可医生的语气很难不让他联想到那些给公猪配|种的广告,仿佛只要是匹配度高的AO,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上个床标记一下就算完成了人生大计。
郁柏丞心情很差,回研究所的路上几次险些把车开到路牙上。
当他推开实验室的门,卢雨不识趣的凑了上来:郁老师,您终于回来了?
郁柏丞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果然发现他的信息素较之从前更浓郁了几分,而自己的信息素又在蠢蠢欲动。
他的神色太冷,卢雨有些惴惴不安,讷讷的问:郁老师?
你跟我来。郁柏丞转过身冷冷的说着,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卢雨不知他要干什么,却很小心地跟了上去。
郁柏丞的办公室在实验室不远的一个偏角处,卢雨进去后,柔顺乖巧的站在桌子旁,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眼睑低垂轻咬嘴唇,很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叫人不忍心苛责他。
郁柏丞根本没有抬眼去欣赏他的美态,他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待会你直接去人事处领辞退信吧,明天不要来了。
为什么!?卢雨震惊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郁老师,我做错了什么?
郁柏丞推了推眼镜,神情冷漠而疏离,淡淡地说:你没做错什么,开除你只是我的私人决定。
如果不满,我会给你加倍的经济赔偿,毕竟是我违约在先,你也可以申请司法劳动仲裁,我没意见。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冰锥一样凿在卢雨的身上,光明正大的说辞退他是因为个人原因,而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这比任何理由都伤人,卢雨怎么可能甘休?
那我能问问您为什么非要开除我吗?卢雨强迫自己冷静,我来这里虽然才三个多月,但自认从没给郁老师惹过麻烦,如果郁老师看我不顺眼,又为何今天才开除我?
我需要一个理由。
郁柏丞不耐,通常他的情绪起伏并不会很大,就好像即使是他分明非常不情愿离婚,可只要是舒桥的意愿,他也还是退步忍让了,但不代表他对着外人也有同样的耐心。
在他看来,卢雨显然是有些不知好歹,虽然是自己违约在先私自解除劳动合同,可该有的赔偿他都会给,但卢雨没必要非追着他纠缠,聪明点拿了钱走人就行了。
我不需要给你答案。郁柏丞沉声道,我已经提醒你可以申请司法介入,到时法务部会跟你对接。
卢雨的眼里渐渐地噙满泪水,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质问道:是不是,是不是舒桥跟你说了什么?
舒桥的名字是你叫的?郁柏丞皱眉。
整个研究所都是郁家的产业,而郁柏丞作为这里的老板,舒桥在这里的地位就跟老板娘是一样的,包括弯弯在内的所有人都得老老实实的叫他一声哥,郁柏丞不允许手底下的人不尊重舒桥。
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所以老师才辞退我?卢雨已经不管不顾了,他还是年轻,就算再怎么有心机也还是小了些,害怕被开除的他继续说道:他就是嫉妒,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郁柏丞皱眉,注意你的言辞。
卢雨眼里的泪落了下来,因为我告诉他,我和郁老师才是般配的一对,他嫉妒了,所以让老师开除我,不是吗?
郁柏丞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取下眼镜放到桌上,皱眉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和我是匹配的?
我当然知道!卢雨哭得梨花带雨,难道老师感觉不到吗?我们每次靠近的时候,你的信息素都在渴望着我,你需要我!
我也是同样的需要你
郁柏丞冷着脸看他哭,卢雨虽然不是什么顶尖漂亮的Omega,但却也实在娇小可人,伤心哭起来的时候很是动人,若是其他alpha在场,或许真的会被他的眼泪打动心疼,可郁柏丞仿佛是个瞎子,只是静静地任由他哭,连一张纸巾都没帮递过。
你还背着我找过舒桥?一瞬间,郁柏丞忽然想到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卢雨咬着唇不肯回他,只顾着自己哭。
他不说,郁柏丞却也猜到了。怪不得舒桥过得好好的忽然跟他闹离婚,原来卢雨在中间也出了力,而他竟然都没发觉身边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虽然也许他们之间的婚姻问题重重,也不完全是卢雨的介入才走向分崩离析,可郁柏丞却还是懊恼于自己的疏忽大意。
你以为靠着信息素这种东西就可以顺利的绑上我?郁柏丞抬起头,唇边扬着一抹讥讽的笑,仔细看的话,他的表情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和舒桥如出一辙。
那你真是不够了解我。郁柏丞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这个人最讨厌被所谓的信息素支配,你的算盘落空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这里,你没有一丝希望。
卢雨怔怔的盯着他,脑海里回想起了那天包厢里,舒桥也曾说过一样的话。
但他不信邪,自古AO之间就是靠着信息素联系的,就算郁柏丞不承认,可他也是个人,是人就不能违背本能!
在那一刻,卢雨抛下了所有的自尊和羞耻心,眼看郁柏丞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他豁出了一切想要为自己再博一把。
尽管随意在一个alpha面前释放信息素是所有Omega的禁忌,可卢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让郁柏丞认清事实,而那之后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甘愿。
卢雨回身把门反锁,然后低头一件件的把自己的衣服当着郁柏丞的面脱下,甚至还摘了脖子上的抑制环。
顷刻间,属于Omega浓郁的甜美香气在办公室里四散开来,哪怕是心志再怎么坚定的alpha都不能阻挡这份甜美,那些信息素甚至从门缝往外泄露出去,使得在外头工作的其他alpha们都受到了影响,纷纷开始躁动起来,寻找这甜美信息素的来源。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郁柏丞此刻也不好过,他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扛住想要伸手靠近卢雨的本能。
此时卢雨脱得只剩内衣,一步步的来到郁柏丞身边,大着胆子往他怀里靠。
郁柏丞双眼一片血红,双拳捏紧喘着粗气,喉咙间还有响动,就像是那些即将捕猎攻击的野兽在低吼。
就在卢雨靠近郁柏丞,想要再进一步的吻上去时,郁柏丞终于动了。
但他却没有回应卢雨,而是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的郁柏丞双眼通红表情狰狞,盯着卢雨看的时候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在理智和本能之间对抗,渐渐地就变成了一个失去神智的疯子。
卢雨身上越是甜美,他就越是想要撕碎对方,好让自己能舒服点。
眼看着卢雨被掐的面色青紫白眼外翻,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人从外头撬开了,弯弯扛着老虎钳冲了进来,在看清眼前一幕后吓得腿都软了。
听到动静,郁柏丞睁着血红的眼睛看了过来,下意识的松开了掐在卢雨脖子上的手。
弯弯不敢动,连声音都发不出,alpha的强大威压让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举动。
郁柏丞没有伤害她,随手把卢雨扔在地上,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实验室。
第22章
接到电话的时候,舒桥正在班上午休,睡得迷迷糊糊抓着手机接起来,那头是叶扉焦急的声音。
小桥!你见到柏丞了吗?
谁?舒桥半梦半醒的没听明白,人醒了脑子还糊涂着,一时间没把叶扉的话听清楚。
就是柏丞,他人不见了!叶扉赶紧重复了一遍,他去你那里了吗?
舒桥这次听明白了,不过依然很困惑的回他:郁柏丞?我怎么知道?
我跟他早就离婚了,鬼知道他在哪混。
再说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白天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
他觉着无趣,伸个懒腰要把电话撂下,就听叶扉又说:我找你当然是因为出大事了!
等到叶扉在那边把事情说完,舒桥也不困了,立刻从躺椅上下来一路小跑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去,低声问他:怎么会这样?
谁给卢雨那□□|崽狗胆,私底下敢做这种事?
他现在人呢?
叶扉也要急死了,无奈的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来问你啊!他没去找你吧?
没有。舒桥眉头紧皱,镇定道:你先派人继续找着,我也帮着留意一下,有消息了告诉我。
等他挂断了电话,舒桥烦躁的倚在墙边想了一阵,也不知道郁柏丞那家伙能跑去哪里,这时候疯疯癫癫的,可别上了什么新闻频道。
出什么大事了?赵姐悄摸的跟出来,担心的看着他。
舒桥回神,想了会后才道:赵姐,下午你能不能帮我跟老板请个假?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我前夫不见了,我得去找,万一那家伙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赵姐一听立刻点头:行行行你快去,这边我给你顶着!
有了她的帮忙,舒桥片刻不耽误出了公司。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郁柏丞能去哪,但让他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也坐不到,还不如出去看看,兴许能帮上忙。
从中午找到下午再到傍晚,舒桥把沿途回家一路上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一点踪迹都没看到,他也没指望像电视里演的那些个狗血剧情那样,以为郁柏丞会跑来找他,又不是爱做梦的小朋友,不会以为自己有多特别。
叶扉那边也毫无线索,郁流深还在国外出差,郁闻川便逮着在警局上班的朋友,挨个的查看各个路口的监控,期望着能找到点线索。
直到傍晚,舒露的电话才打来。原来郁柏丞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竟然徒步一个人跑到舒家别墅去了,被下班回来的舒航看到,两人还打了一架,直接把状态不稳定的郁柏丞给打进了医院。
舒桥来不及骂自己家那个不靠谱的哥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他直接上了五楼,舒航就站在病房门外被舒露骂,一脸的委屈:我又不是故意要打死他,谁让他忽然从路边跳出来,我以为是咱们的仇家呢。
再说,我也受伤了!
舒桥走上前去拨开舒航:怎么回事?
舒航一脸的委屈,我真不是有意下死手,谁能知道我好好的回个家,他跟个疯子似的冲出来吓人,我就
你就干什么了?舒桥有种不好的预感。
舒露在旁边凉凉的替他回答了:郁柏丞刚从重症监护刚出来呢,差点被他活活打死。
舒桥看了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兄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你自求多福吧,待会儿人家哥哥弟弟来了,要是找你兴师问罪,你自己受着。
我进去看看。
舒桥把舒航推开,打开了病房门走进去,病房里一片寂静,因为是VIP套房,所以只有一张病床在里头,郁柏丞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整张脸青紫变形,丑到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