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换了好多个住处,甚至和经纪人助理一起住,也始终没有改善,最近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所以找他求救,想看看是不是玄学方面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找到祁容?不得不说这个圈子因为早期从港区带过来的风气,都比较信这方面。
前不久她无意中听到圈中好友说起一个隐秘的大师,他的静心符能够让人迅速平静,集中注意力,对于在片场需要秒速入戏的演员来说十分好用。
她不知为何就上了心,辗转几次,终于拿到那符试了下,多日来的烦躁瞬间冷却,恢复理智。
第二十章 求助
希望今晚七点能跟大师详谈,如果有意,就在您店中不见不散。唐蓉最后落笔。
祁容摩挲着纸条,低头沉思。
有什么玄学术法或法器能够达到这种效果呢?
他一边想一边捻动佛串,一颗颗佛珠从他指腹擦过,佛串上的气场经过他的调整一点点变得更圆润浑厚。
被偷窥的感觉?祁容叹口气,能做到这个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因人而异,因环境而异。
还是等今晚唐蓉过来详谈吧。
他在心中暗暗想道。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暮西沉,风水街上的店陆陆续续关闭了,整条街道慢慢安静下来。
妈,今晚有事晚些回去。祁容挂断电话。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他的视线落在手边的账本上。
如今开店也有段时日,他靠着曾经的本事,零零散散赚了三百多万。
原主当时愿意嫁到秦家给秦君晏冲喜,就是因为原主爷爷突然去世,给他留下了三百万的债务,而秦家愿意帮他还清。
但是欠人钱财,自然理亏,祁容自重生以来就一直惦记着。
如今终于还上了。祁容舒了口气,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浅笑。
他昨晚已经把三百万打了回去,压在心口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
合上账本,祁容走到店中盛放法器的展览柜前,指尖隔着玻璃描摹一个个法器的形状,眉眼间俱是温柔,很纯粹的柔和。
他喜欢法器,即便是没有原主的心愿,他也想要开一家法器店。
他自小就能够看见法器的记忆,所以法器对他来说十分特殊。
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法器给的,幼失怙恃,无人教养,就是一件件法器教他生存的本领,教他为人处世。
但是
祁容下意识隔着衣料摸了下脖颈上的白玉葫芦。
但是某些法器漫长的记忆对他来说太过于沉重,而他在接受记忆的时候,那些记忆就像不受控制的洪水,瞬间冲垮他的防御,化成一片汪洋大海。
所以自重生以来,他有意识的没有接触那些看起来岁月悠久的法器,平日里捡漏也多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例如佛串、铜钱。
并且带有墓葬中阴气的东西绝对不碰。
他不想再体会埋在地下的暗无天日的感觉了。
-
天渐渐黑下来,钟表的时针一点点指到七点位置,又缓慢地越过。
祁容聚精会神地焚香画符,等到精神不怠,笔下朱砂痕迹无力延续,他一个晃身,从那种冥想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九点。
奇怪,还没来?
他是被放了鸽子吗?
祁容疑惑地走到门口找了找,没有看见唐蓉的身影。
手机响了下,显示有短信。
什么时候回来?秦君晏
祁容慢吞吞地低头打字:这就回。
门口蓦地吹起一阵冷风,祁容缩了缩冰凉的指尖,低头看见自己衣角不知何时沾了一丝阴气。
他伸手弹下去,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沾了道阴气?
阴气十分脆弱,被他一弹很快就消散了。
他转身进店,没有注意到一刹那间,他手腕上佛串的气场忽地膨胀了一下,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被弹了出去,发出一声十分细弱的闷响,在外面汽车的鸣笛下显得微不足道。
*
晚上祁容睡着后,秦君晏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偷偷占他便宜。
出来。他朝窗外沉声道。
黑暗中,一片寂静。
秦君晏望了眼祁容的睡颜,身影倏地消失。
窗外一身白裙的唐蓉扒在窗棱上,露出一只眼睛大气不敢喘地瞧着屋里,光裸的脚在半空中凭空站着,脚踝上一道铁锈色的镣铐不知伸展向何处。
在秦君晏说话的时候,她也一动不动,视线一直盯着祁容,木然得像是一个人偶。
在秦君晏突然消失的时候,她眼珠子终于有了反应微微转了转,下一刻,天旋地转,她仿佛被一柄重锤击中,快速向着后方飞去。
透明的灵魂穿过窗外的灌木,猛地砸到地面上。
唐蓉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整个人,不,魂,都是懵的。
呆滞的眼中,她望见那个将她锤进地里的男人一步步走到她的身前,一双微红的眼冷漠得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刃,让人从心尖处泛出一阵阵寒意。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阿容?
她听到男人如此问道。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脑中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只隐约记得她好像是来求助的。
我,没有恶意,求他帮帮我。
她磕磕绊绊地说着,整个人傻傻的不太灵光的模样。
秦君晏皱眉,屈尊降贵蹲下身,手指在她的额上一点,一缕阴气涌入她的体内。
唐蓉的魂体凝实了些许,傻呆呆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神智。
她猛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仿佛受了偌大的惊吓,抱着手臂惊疑不定地向四周看着。
等她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裙和脚上的镣铐的时候,她整个人吓得缩进了灌木丛里,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瞧着秦君晏。
说吧,那找阿容做什么?
唐蓉脑海中闪过眼前这人和祁大师睡在一张床的场景,眼中的警惕降了一点,迟疑道:我被人抓了。
还有,有人冒充我
*
事情就是这样。
清晨,秦君晏一反以往的清醒时间,早早醒过来跟祁容说昨晚唐蓉来找他求救的事情。
祁容漫不经心地喝着鸡丝粥,熬的软糯的米粒入口即化,鸡丝的鲜美激醒了沉寂一晚的味蕾。
他安静地听着,吃了个水晶虾饺。
秦母在一旁食不知味的动着筷子,一脸八卦。
原来如此。祁容擦了擦嘴,我说昨晚唐小姐怎么放了我鸽子。
昨晚你说的有事就是唐小姐啊。秦母恍然,秦君晏脸色好像黑了黑。
祁容点点头:稍等一下。
他到楼上书房拿了一个小巧的包下来。
焚香,扁柏的清香和檀木的雅致肃穆晕染开来。
祁容拿出一张他从一家老店淘来的黄表纸,这是他手头上最好的黄表纸了,用端午未散支的新竹打成浆,配以无渣的姜黄粉,由专做此纸四十多年的老手艺人一步步做成。
普通的天眼符只能大致看到轮廓,而且很难交流。
而好的黄表纸能够承载他更多的灵力,画出的符威力也更大。
祁容静下心来,脸上的表情逐渐认真,足足一刻钟后,他突然提笔蘸满朱砂,动作流畅,一书而就。
如此画了几张,祁容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好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秦君晏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被祁容警告地瞪了一眼。
秦母第一次瞧见祁容画符,终于从那种气氛中出来,她双手合十肩膀放松下来,好像刚刚画符的是她似的。
让我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容两指夹住升级版天眼符,符纸无火自燃,一道玄妙的力量覆到祁容的眼上。
他睁开眼,视线由远及近,他最先注意到那条仿佛探进了虚空的锁链上,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有蚂蚁般大小的符文烙印在锁链上,与此同时,唐蓉头顶红色的气运正被那锁链一点点汲取着,输送到不知何处。
祁大师。唐蓉小声地唤了声,生怕打扰了祁容的思绪。
祁容随意地点点头,视线始终不离那不详的锁链。
不知他做了什么,那不能被接触到的锁链被他扯起来,握在手心。
一瞬间,诸多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他微微阖目,掩下不适。
大师,这个真的可以让我得到唐蓉吗?让她从此属于我一个人,只喜欢我一个人,我说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画面中一个长得油腻腻的胖子表情痴迷ws的望着祁容,不,锁链。
画面一转,那ws的胖子表情阴狠地坐在电脑前,键盘被他打得噼里啪啦响,屏幕上的画面落入祁容眼中。
【lz:唐蓉用过的毛巾,图片.jpg,老婆就是香。】
【私生滚!!!!】
【lz:老婆用过的杯子,附图。】
【楼主ex,举报了,不谢。】
【lz:我花了钱的】
第二十一章 落网
花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问过正主了吗,她缺那份脏钱吗?
祁容阖目,一边忍着大量信息涌入脑中的隐痛,一边被气得牙根紧咬,怒气一层层叠加。
锁链在他的手中震动着,似乎是怕他,但是被祁容紧紧攥住,好像解剖刀一样逐层将它的秘密扒得一分都不剩。
画面最后停在他自己握住锁链的身影上,祁容睁开眼,厌恶地松开手中的锁链,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浮上一层怒意。
见祁容眉头微蹙,一副又气又难受的表情,秦君晏上前一步凑到祁容身侧,低声关心地问:怎么样?
他心里有点担心。
祁容还以为他在问唐蓉的事,摇摇头,侧身对唐蓉说:我会帮你。现在你先把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然后告诉我一些能够证明你身份的证据。
唐蓉被绑架那么长时间,却没有被曝出来,就是因为在她失踪后已经有人冒名顶替了她的身份。
祁容如果只是救出唐蓉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而且无论放跑了哪一个,他都会感觉心梗。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一个油腻腻的ws私生可以办成的,那个畜牲只是一把木仓,一个如果出事可以推出去当挡箭牌的混蛋玩意,躲在背后夺人命运的才是真正狠毒的。
祁容见秦君晏欲言又止,轻推开他,坐到沙发上,难耐的揉着眉。
秦君晏被推了下,抿了抿唇,但是看到祁容一副很疲惫的模样,心中的不开心顿时散了。
让你经纪人绊住那个冒充你的人。我在容山市这里处理她比较方便。然后我们去把你救出来,最后
最后他会揪出那个在幕后布置整盘毒计的人,偷天换日,不对,这太高看那人了,这就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局。
*
因为唐蓉的明星身份太特殊,祁容没有选择直接报警,而是找了与他有交集的徐警官。
徐警官原本在忙古董走私和古董店老板被杀的案子,但是最近一直没有进展,接到祁容电话的时候,他一开始以为祁容在跟他开玩笑。
哪怕是整容也不可能完全瞒过唐蓉身边的人吧?这从现在的技术层面上来说,就是不可能的。
徐警官挠了挠板寸头,最后还是决定出一回警,无论是不是离谱,既然他说唐蓉被绑架了,也知道关她的地点在哪里,那么他到现场去看看不就都清楚了。
不成就当案子难解出去调整一下思路,成了救出一个大明星就是大功一件。
*
所有的前置准备就绪,祁容与徐警官等人悄悄潜到了目的地附近。
这里是一片老城区,路边的水管爆了正在抢修,流出来的水混着街上的垃圾形成一个个有些异味的水洼。
低调地进了一家苍蝇馆子,点了几份炒面,油烟味和饭香味一同涌进几人的鼻腔。
来咯,几位的炒面,慢用。两鬓斑白的老板娘端上饭来。
别说,闻起来还挺香,尤其是时间快到中饭,几位警官又没有吃饭,正是饿的时候。
徐警官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招呼几位手下:先吃饭,祁先生也不用客气,我请你。
祁容道了句不用。
昨晚唐蓉才被绑架,施术者应该还在附近,他需要先看看那个破了规矩的风水师在哪里,免得对方瞧见那私生被抓,脚底抹油给他跑了。
祁容捏住唐蓉魂体上的锁链,指尖运气在上面微微一弹,玄妙的波动向着一个方向传播过去。
咚一声仿佛到达终点的细微声音传进祁容的耳中。
找到了!果然施术者就在这里。
与此同时,唐蓉突然激动起来。
祁大师,是他,就是这个混蛋!她喊着,跳起来就扑向门口一个顶着油头的中年男人身上,恨不得将他撕了。
祁容捅了捅一边嗦面嗦得正香的徐警官,示意他看嫌疑人。
徐警官若无其事地侧身望向门口,手中的筷子轻轻放在碗上。
其他几位一见,一口咽下口中的面,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几人身上的肌肉已经绷紧,随时能扑上去制服嫌疑犯的程度。
老板娘来两份牛肉板面,多要面,打包。
诶,是林哥啊,今天怎么要两份啊,是家里来客人了?
没!油头男人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拔高了声音。
店内的客人被他大喊吸引了目光,油头男人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僵硬着脸解释:我今天有点饿。
徐警官与手下同事对视一眼,闪过一丝凝重。
他大步跨出来,提着外套往柜台走,一边走一边跟老板娘说结账。
油头男人就在柜台前,他将他挤出去,其他几位同事也说笑着从后面围上来。
油头男人厌恶地瞪了眼徐警官,啐了口骂:qnmd,懂不懂先来后到,没素质。
你说啥?徐警官顺手揪住他的衣领,两人动起了拳脚。
见周围人躲开了,同事也围成包围圈,徐警官没有再磨叽,一拳将油头男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