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花语是爱情
秦君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揽着祁容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磕磕绊绊道:什,什么?
话一说出口他不禁懊恼,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疼得清醒了,连忙回:一言为定,我以后每天都赠你玫瑰,不是,以后每天我都赠你一大束花,我亲手种
他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一段都说了些什么。
祁容听着他慌里慌张的说话声,眼前黑乎乎的,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手足无措地剪影,眼底缓缓露出点点笑意和开心。
好了。他打住傻乎乎的某人,浅笑道:不在这里喂蚊子了,回去吧。
他伸出手,顺着对方的胳膊攥住他的手,从大拇指溜下,卡在虎口处,温热感从指尖暖上去。
夜色微凉,两道身影贴着,路过一个又一个晕黄的路灯。
*
秦母发现自己儿子最近有点奇怪,一是将秦家各处的灌木换成了各种花苗,二是经常傻笑。
害,空气里怎么有种恋爱的酸腐味呢?秦母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嘴角却勾了起来。
-
祁容在卧室里放了几个花瓶,花瓶里的花越来越多,而玻璃花房中的花越来越少
突然有点后悔:)
滴滴,愣神间祁容的手机响起来,是店里的伙计小黄。
祁容接起来,对面小黄道:老板,店里有人拿了老物件打算卖,你什么时候回来?
祁容疑惑:老物件?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老物件不应该找隔壁古董街吗?
额,他说要卖到我们这儿小黄喃喃道。
祁容扣扣桌子,斟酌一下问:对方要卖的是什么?
一个白玉的葫芦。
白玉葫芦?祁容眼皮一跳。
听到对面小黄走了几步,小声说:老板,我觉得你最好过来瞧瞧,我瞅着这东西跟你那个有点像。
祁容摩挲着指尖,敛目道:好,你让卖主等一下。
*
祁容急匆匆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种完花从外面进来的秦君晏。
他最近特别黏着祁容,一见祁容要出去,直接换了衣服跟祁容一起去承上堂。
祁容没有阻止他,风驰电掣,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风水街。
老板你来了!小黄眼睛一亮,喊道。
祁容点点头,目光望向店中喝茶的中年人身上。
对方穿了件蓝黑色的工服,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喝着茶,一见他来,立刻站起来,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从外表看,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祁容掠过他的面相,不置可否,视线落在他身前放着的小布袋上,那枚让小黄惊疑不定的白玉葫芦正放在布袋上。
说是白玉葫芦其实并不准确,小黄之前说是老物件,祁容终于明白了,那白玉葫芦已经泛黄,周围还有几道裂隙,被人用一条银链拴着,而银链已经泛黑。
额,这位老板,我,我想卖这个葫芦,家里急着用钱。老农搓着手生涩道,很明显是一个老实巴交不太会说话的人。
祁容闻言点点头,走过去打量着那葫芦,正要带上白手套上手试一试,他突然感觉到背后被轻轻扯了下。
一回头,瞧见秦君晏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容眨眨眼,不明所以。
秦君晏指了指里间,眼神暗示。
祁容动作一顿,回头笑着跟老农说:稍等一下。
-
怎么了?
进了里面,祁容将白手套塞进兜里,歪头不解。
秦君晏有些焦躁地在里间转了几圈,才终于开口说:那个葫芦是我做的。
嗯?什么意思?
秦君晏深吸一口气,面色十分复杂。
第五十七章 晋江独家连载
为什么老农拿来的白玉葫芦会是秦君晏做的,他又为何要做一个如此相似的吊坠?
答案其实过于简单了。
秦君晏低垂下眼睑,掩饰眼中的痛色和复杂,解释道:你那什么之后,我很想你,所以做了个差不多的以当慰藉。
文雅些说,无外乎是睹物思人罢了。
祁容无措地抬抬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如果他没有伪造一个葫芦,而是直接将他的吊坠留下,他们之间就没有那些误会,他也会以灵魂的形式一直陪着他,故事的走向完全不同?
不,他不可能说的。
世事无常,因缘际会,过去已是定局,无从更改。
我找你出来,是还有一事。秦君晏握住祁容的手,讨好地捏了捏。
祁容抬眉问:什么?
秦君晏抿抿唇道:我死的时候,将那葫芦带进了陵墓中,而且我之前也确定过我的墓没有被挖掘出来按理说,它不该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有土夫子进了你的墓,把东西偷出来?外面的那个?祁容听出秦君晏的意思,反问道。
秦君晏轻嗯一声,眼神游移,感觉跟祁容说自己的墓这件事有点诡异。
行,我知道情况了。祁容说着往外走,留下秦君晏在原地打转。
返回后,祁容上手这件老物。
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当一瞬间白玉葫芦上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的时候,他绷住了没有露出异样。
实际上他的心中如波涛骇浪,如山崩海啸!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与自己关系格外密切的法器记忆。
不同于之前若干次只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去听,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记忆中有个人在念着他。
记忆从葫芦刚成型的时候开始。
手艺卓然的玄门人士细致地照着一张草图雕琢、打磨、勾勒符篆,而后视角穿过压抑的紫禁城抵达穿着龙袍的秦君晏身上。
这是祁容第一次看见自己死后秦君晏的状况,看着他将白玉葫芦贴身佩戴、不时红着眼眶摩挲;
看着他郁气难解,将精力投注到政务上;
看着他总是一个人跑到他们之前躲起来喝酒的地方发呆,对月独酌、孤影与他与月;
看着他一日日消瘦下去,形销骨立,郁郁而终
秦君晏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苦处说与他人听的人,他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在祁容死后,他基本上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他驾崩时甚至不到五八之龄。
就这样,祁容以白玉葫芦的视角跟随了秦君晏此后半生,心绪难平。
悠悠千载过去,白玉葫芦再一次变化时,果然如秦君晏所言,是一伙土夫子。
都说最珍贵的东西主人会随身带着,当时白玉葫芦就是戴在秦君晏的脖子上的,那盗墓的土夫子还以为它是重宝,乐呵呵地偷了出来。
令祁容十分恼火的是对方临走时毁了秦君晏的尸骨!
祁容忍着火气继续吸收记忆,看到那土夫子和其他人设局将宝物卖出,而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则是演员。
祁容没忍住气笑了,掂着手里的东西看向那老农。
老农还以为祁容是有意向收,也配合着祁容笑起来,露出一口被烟酒茶腐蚀的大黄牙。
祁容感觉胃中翻涌,唇角一点点落下去,说:东西我有意向收,但是拿不太准,而且店里现在钱也不够。这样吧,你明天下午再来一趟,我们再议如何?
秦君晏不知道祁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老巢等,一见他要放对方走,不禁扯了扯祁容的衣角。
被祁容攥住手,安抚住了。
老农连连道好,生怕祁容不收,缩着胆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恐惧和敬畏,而等他背过身,那双憨厚的眼睛骨碌碌一转,不由露出一抹奸滑和得意劲。
见他走了,祁容冷下脸,拿着细布一遍遍擦着桌面。
秦君晏看着他一副要把桌面擦秃噜的架势,不敢吭声,站到柜台前扒拉他的账本。
直到祁容终于勉强满意,转过头跟不远处的秦君晏说:你很奇怪我为什么放他走?
秦君晏不禁点点头。
白天不好动手。祁容凑到他耳边,淡定地低声说了句。
他打算晚上走一趟那伙人的老巢,然后送他们到秦君晏的墓里赎罪。
至于跟冯正联系?这次不行,冯正是官方的人,虽然能够名正言顺地把这伙人送进监狱,但是碰到古墓肯定是要找考古队开采的。
可他并不想让秦君晏的墓被挖。
那想让对方赎罪,怎么办?
土夫子下墓,中了墓中的机关而死,是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祁容一想到对方不仅盗了秦君晏的墓,临走的时候还毁了他的尸骨这件事,他就怒火中烧。
至于会不会被认为是动用私刑,冷血无情?
祁容摩挲着葱白的手指,眼睛微微眯起,乱世中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人,有人信他手里没沾过血吗?
想当年,他手里可是斩过一条龙脉的,其他诸如掘人祖坟、毁人气运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国师之位从来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就能当得了的。
只是重生在这和平年代,国富民强,一直用不着如此罢了。
祁容收了让人寒毛陡立的笑,又恢复了岁月静好的温柔。
秦君晏眨眨眼,突然伸手掐了掐祁容的脸颊,被祁容一掌拍下去,他却好像偷了腥的猫笑得得意洋洋。
也只有在祁容面前,他才会如此。
如果被认识秦君晏的人看到他现在不要脸的模样,想必会目瞪口呆,去医院挂个眼科或精神科瞧瞧。
*
夜深人静,徐竹被祁容安排休息去了,几辆不起眼的车从秦家大宅缓缓开出。
祁容和秦君晏坐一辆车,其他车上是秦家的保镖,受过专业训练、严格保密的那种。
司机平稳地开着车向市北郊区前进,祁容被秦君晏揽着并排坐在后座,闭眼缓解着路上的不适,鼻翼微动,能够闻到对方身上雅致的木质调味。
深夜通往郊区的路上空荡荡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破旧的平房小院,独门独户,坐落于山脚,屋里灯光亮着,有喝酒吵闹的声音传出来。
训练有素的保镖先行下车,按照祁容给的信息潜进院中。
小容,醒醒。秦君晏轻轻晃晃祁容,手里拿着平板将保镖发来的照片等东西展示给祁容看。
祁容蹙着眉,眉宇间充斥着晕车的不适,大概认了认人,祁容对秦君晏点头说:没问题,都在这儿了。
秦君晏拍拍他的背,给保镖发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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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八章 晋江独家连载
荒凉的郊区,小院中的热闹被打破了,灯影缭乱,拳脚声重重。
黑夜中只有一轮孤月与院中的灯光,其余皆是黑暗。
就着银月的清辉,祁容落下了后窗的挡风玻璃。
五月初的夜风正是舒爽的时候,凉风习习,吹散了路途颠簸造成的头疼。
山脚和荒野的草木清香顺着车窗透进来,沁人心脾,连同心底的燥意都拂去了。
不多时,小院院门打开,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一手压着人出了院门。
汽车平稳地向前开了一段,刚刚好停在那群人之前,哭爹喊娘和骂人的声音同时涌入窗户内。
-
冯老二今天很开心,有一个大肥羊就要上钩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观察那家在街道最里头的小店,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卧虎藏龙,成交额动辄几十万,秒杀整条街。
踩好点他就装作老农上门,以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店里很少有人拿着东西过来问店主收不收,而且店中几人都十分年轻,想必是没有交易墓葬品的经验,果不其然,一切很顺利。
那嘴上没毛的小子许诺明天下午再看,但他能看出对方的意动,想必是差不离了。
怀揣着好事将临的好心情,他回去时买了好酒好菜,提前犒劳犒劳几位兄弟。
当然,他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思:别看他一副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他自认自己很时髦,还去过电影院看电影呢。
他记得那是一步外语片子,其中反派开局抢/银/行的时候有一段对话他深以为然
he alarm guy
(搞报警器那家伙呢?)
Boss told me when the guy was done, I should take him out.
(老大说那家伙干完了就干掉他)
One less share,right
(少个人分钱,对吧?)(1)
正好他们找到的墓室就在后面山中,他一直劝大家留住在这山脚人烟荒芜处就是为此。
冯老二喝着酒,看着一群老兄弟划拳灌酒,笑得越发憨厚了。
来来来,弟兄们都喝!他举杯大声道。
已经微醉的老李抖着手举起杯子,哈哈一笑说:冯老二你是不是想灌醉我们,我跟你说,我东莱爷们,想灌醉我没门!来!
屋外草丛里的蟋蟀叫的越发欢了,有几道黑色的身影敏捷地越过他们布置的陷阱,窗口处有小小的黑色摄像头对准这群土夫子,画面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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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发生得猝不及防,冯老二脑袋砰的一声砸在了饭桌上,砸的他眼前发黑。
等意识清醒时,一群人被拽着出了门,凉风一灌,酒醒了。
冯老二面露惊恐,后背冒汗,周围喝大的老兄弟骂骂咧咧,他却哆哆嗦嗦地看着缓缓开过来的汽车。
秦君晏先下车,而后给祁容开门。
鞋跟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沉闷肃然,当祁容冷淡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出现在冯老二的眼前时,他心中咯噔一声,侥幸完全散去,心跳和呼吸瞬间乱了。
这位老板,我们不是约了明天下午见面吗,怎,怎么您这么迫不及待?冯老二讨好地笑着道,只是眼中的畏惧和小心根本掩饰不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