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那弟子要靠近铁牢,越清规又劝:你当心些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此人根本不理,反而越靠越近,见这铁牢里蹲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身上还散发着腥气,伸手就打了这弟子一耳光。
    这弟子惊悚地往后倒退,当即蹙眉叫嚷道:什么人就敢冒充我派宗主?这根本不是我派宗主!你们到底将我派宗主藏哪儿了?还不赶紧交出来!
    越清规道:此人就是温宗主。
    放屁!此人绝对不可能是我派宗主!这名弟子满脸怒色,言之凿凿道,我派宗主可是一代仙门名士,生得风仙道骨,器宇轩昂,乃我辈弟子瞻仰之楷模,如何能是此番形容?
    顿了顿,他忽然一掀黑布,里头关押的人就彻底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又指着道:此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我派宗主?
    此话一出,满场轩然,在场众人纷纷探过头来,打量着铁牢里的人,实在难以将往日的温宗主与这个肮脏不堪的中年老头子联系在一起。
    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道。
    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不相干啊!
    老夫与温宗主是故交,相交甚笃,老夫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此人决不可能是温宗主!
    就是,谁知道这人是从哪儿寻来的,竟然敢冒充温宗主,还不赶紧拉出去,免得脏了仙门百家的眼!
    温宗主即便化作了灰,我也认得,此人绝不可能是温宗主!
    洛月明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尤其是那些吹自己与温宗主交情甚笃的,化作了灰都认识的,只觉得头皮上的神经都一跳一跳的。
    偏头见越清规面色发红,极无力地解释。索性上前一步,同那名叫嚣得最厉害的苍墟派弟子道:你确定此人不是温宗主?
    确定!倘若此人是我派宗主,我就目光转到铁笼上,这人眼神一亮,又道,我就当众把这铁笼子给吃了!快将我派宗主交出来,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洛月明略一思忖,又问:当真?你们苍墟派不会像道宗的某某人一样,输不起罢?
    长情道长:你直接点我名字不就得了。
    此人满脸坚定,义无反顾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如此,洛月明点了点头,开始搜肠刮肚,要怎么让温宗主自证身份,思来想去,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意识就往大师兄身上一瞥,也不知大师兄是一直盯着他看,还是刚好正转过头来看他,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大师兄的面色竟然可疑的红了。
    洛月明就纳闷了,大师兄好端端的,突然脸红什么,难道说大庭广众之下,搂了搂他的腰,就就情动了?起来了?那里起来了?
    第72章 传说中的移花接木
    不会吧?自己现如今的魅力如此之大, 竟然能让大师兄对他垂涎不已。正欲凑过去,仔细瞧瞧大师兄除了脸红,还有哪里红时。
    越清规缓步行来, 苦着脸道:大师兄,他们不信,这该如何是好?此人分明就是温宗主, 这如何能作假?
    谢霜华淡淡道:他们若不想认, 无论怎样都不会认的。
    洛月明略一思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个主意。既然苍墟派的人打死不认,又不能非拽着人家的头发, 逼着他们认。
    只要证明此人就是温宗主就行了。温长羽当初囚禁温宗主,基本上将人从里到外扒拉个干干净净,什么象征宗主身份的物件都没有。
    也许身体上会有块胎记什么的,要是谁跟温宗主睡过, 应该能一眼瞧出来, 但洛月明估摸着, 就算有谁跟温宗主睡过,也断然不会主动承认的。
    好就好在, 温宗主虽然疯了, 但他还没死, 脑子里的生平过往,想来也并未被温长羽抹掉, 若是能将他的记忆, 用水镜的方式呈现在众人眼前。是非曲直不就一目了然了?
    不过问题又来了,倘若放出了不该放的东西,在场那么多女修, 又不好提前让她们把眼睛捂住。
    越清规很显然也想到了此处,更为难道:这这不太好吧?
    话一出口,黄宗主也叫嚷起来: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温兄与我结交几十年,一直兄弟相称,情同手足,如今下落不明,你们天剑宗竟然还拿个假的过来糊弄,简直可恨!
    他又转头望了一眼,在铁笼子里关押着,还不老实地撕扯自己衣裳的中年老头子,冷眼瞥过,嘲讽道:你们的手段未免也太低级了,温兄即便化作了灰,我一眼也能瞧出来!此人若真是温兄
    洛月明眨巴眨巴眼睛,故意给他下套道:倘若他真是温宗主,你要如何?当众吞下铁笼子?
    黄宗主听罢,冷笑着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巨鼎:倘若他真是温宗主,我今日当众吞下那座巨鼎,绝不食言!
    洛月明:哇。
    越清规:这
    谢霜华:
    鼎:我做错了什么。
    温宗主:嗯?但凡对我有半点感情?
    其实背不背骂名,还真无所谓,主要洛月明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生吃铁笼,生吞巨鼎的。别的暂且不论,就冲着让黄宗主生吞巨鼎,他今日也豁出去了。
    据原文里描写,曾经有一次,小师弟思念柳茵茵成狂,夜里发狠一般地折磨大师兄,将大师兄颠过来倒过去,各种羞耻不堪的姿势做了一遍,仍旧不满意。
    于是想来点刺激的,要当着全宗门弟子的面,与大师兄双修。可大师兄早就被他折磨的昏厥过去。便是以水镜的方式,将大师兄脑海中的记忆抽离出来。满宗的弟子就跟看电影似的,满场循环播放。
    若是洛月明记得不错,这招术叫做移花接木。移的是海棠花,接的是海棠树。名字虽然花里胡哨,但操作起来挺有难度。
    首先,须得对方被折磨得昏厥,或者神志不清。这点温宗主刚好满足了。其次,要寻一样通灵的法器,作为承载记忆的媒介。一般来说,与对方有身体上的接触就可以。
    原文小师弟从来不讲究这些,用的便是大师兄的灵石 这玩意儿不仅同大师兄有身体上的接触,还有更深层次的探索。
    眼下,让洛月明上哪儿去寻这种东西?正当他头疼不已时,忽然听见叮的一声,抬眸一瞥,见自温宗主口中吐出一颗足够有小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众人一愣,纷纷抬眸望去,一时间议论不止。
    洛月明暗道,天助我也,抬手一抓,那颗夜明珠就飞至了半空,在温宗主的头顶悬浮。
    大师兄,帮我护法,别让别人惊扰我,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谢霜华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仍旧点头道:好。
    如此一来,洛月明自乾坤袋中抽出几张空白的符纸,咬破手指,以血为墨,花里胡哨的画了一通,足足画了十几张,才一挥手,符咒径直贴在铁笼左右。
    还差最后一步了,洛月明深呼口气,忽然半蹲下来,笑眯眯地对着温宗主勾了勾手指:来,你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在场众人不知他想做什么,就单单画的符咒,也绝非修真界的术法。柳宗师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突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小徒弟了。
    温宗主神情木讷,不知是否嗅到了洛月明身上的气味,忽然一头撞了过去,两手死死扣紧铁笼子。洛月明趁机将染血的手指,往他眉心处一戳,口中念念有词。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待再缓过神时,那夜明珠光芒大盛,竟在半空中结成一面水镜。上面还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些许画面。
    在场诸人感到十分惊奇,纷纷聚精会神地望了过去,便见那水镜上,正是温宗主本人。
    苍墟派的弟子们惊见,讶然道:这是什么邪术?竟然能看见宗主的身影?
    洛月明道:这可不是什么邪术,而是我自创的招数,这水镜上呈现的景象,便是温宗主此生难以忘却的记忆。不过是被我以此法,抽离出来让各位瞧瞧。倘若他不是温宗主,又怎会知晓温宗主的过往?
    话音未落,便见水镜上的画面浮动,果真是温宗主,好似在参加什么宴会,场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当即就有人惊愕道:这不是前几年,黄宗主在昆仑派设宴,我等一同赴宴时的盛况?
    此话一出,又有人道:不错,就是那次!你们快看,那人不就是温宗主?
    众人顺着声儿望了过去,果见温宗主打扮得人模狗样,坐在席上,身边还跪坐着一人,低眉顺眼的。不仅如此,这画面还颇为清晰,有眼尖的人,还瞧出了端倪,当即跟发现了什么极不得了的东西,大声道:你们快看!温宗主的手放在哪里了!
    洛月明一听,抬眸一瞧,就见温宗主表面月朗风清,与场上宾客交谈甚欢,实际上手已经伸到了旁边那少年的衣衫中。
    因为画面十分清晰,又是以温宗主的视角,经过这位修士的提醒,众人赶紧往温宗主的手上看。
    便见那手几乎完全探至了少年的衣衫里,还很清晰地能看见那只手在衣衫里游动。那少年面覆红纱,跪坐在地,隐约能瞧见额头大汗淋漓,耳垂都通红无比。
    扶摇看不懂,偏头问道:师兄,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长情一把将他的眼睛捂住,咬牙切齿道:没做什么,你别看了!
    洛月明当即心里一个卧槽,因为此前探究过温长羽的记忆,遂估摸着,水镜上的少年,便是温长羽假扮的炉鼎。
    想不到温宗主年纪一大把了,居然玩得如此花里胡哨,私底下就算了,还拉到明面上来。
    苍墟派的弟子见状,似乎也知晓温宗主素日为人,保不齐都认识水镜上的炉鼎,但仍旧嘴硬道:这绝不可能是我派宗主!洛月明,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居然如此诬陷我派宗主,你是何居心?
    是你们让我证明此人是温宗主的,我证明给你们看了,你们又不信洛月明甚郁闷道,那你们说,我是何居心?
    你你!
    都别说话,大家快看啊!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众人正看到了兴头上,闻声又赶紧望了过去。
    便见酒过三巡,温宗主醉醺醺的离席,将那名少年一把推入房中,不知打哪里寻来的绳索,将人绑在了椅子里,还摆出了不知廉耻的姿势,正冲着未关的房门。
    人群中立马爆发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不少修士神情激愤的怒骂:简直不知廉耻!
    世风日下!名门正派岂能如此?
    想不到温宗主竟然是这样的人!
    苍墟派的弟子们各个面红耳赤,大声反驳,说并非如此,可很快就淹没在了激愤的骂声中。
    黄宗主见状,颇为心惊胆战,赶紧道:洛月明,当着仙门百家的面,如何能放这种东西出来?还不赶紧停下来!
    洛月明道:此咒一旦启动,便不能轻易停下,是你们方才口口声声,逼迫我证明给你们看的,现如今你们又如此这般,是不是输不起了?
    这话并非胡扯的,修真界皆知,一旦术法启动,倘若中途强制阻止,必定会惨遭反噬,轻则吐血三升,重则有损修为。
    他又不傻,遂才事先同大师兄说好了,让他帮忙护法。
    水镜上的画面仍在不停跳动,画风越来越豪放,也越发不堪入目起来。温宗主人老皮厚,就这般门户大开的在旁边的府邸中,行出那种事情。
    在场的女修们各个面红耳赤,早就转身离场了,剩下的男修也多半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哪里看得了这种东西。
    一面狠狠地唾骂温宗主道貌岸然,禽兽不如,一面又死死盯着水镜,眼睛都看直了。
    洛月明没想到,温宗主的脑子里那么多废料,咬了咬牙,试图让阵法停下,抬手便去撕黄符,哪知手才一沾上去,噗嗤一声,黄符自燃,手掌就被燎了一下,落了道不浅的红印。
    谢霜华见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不准他再擅动阵法了。便听柳宗师道:小五,你好大的胆子,仙门百家在此,休得你胡作非为,还不赶紧停下?
    第73章 大师兄揍师尊
    洛月明倒是想停, 关键停不了啊,黄符毁了一张,水镜上的画面立马扭曲起来, 很快又跳了个画面。
    众人看了一眼,又倒抽口冷气来,便见那温宗主竟然与黄宗主一道, 玩弄那名炉鼎!!!
    画面都十分清晰, 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
    洛月明此前就觉得温长羽挺可怜的,现如今更觉得他可怜。
    被最敬爱的师尊玩弄了不说, 还被师尊献给了别人玩弄。如此经历,无论换作是谁, 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也会彻底疯魔。
    无怪乎温长羽那般折磨温宗主,简直罪有应得,按洛月明说, 还是折磨得太轻了, 如此恶人, 怎配为人。
    黄宗主的脸,一阵白, 一阵青, 面对着众人的问责, 死不承认道:这是假的,是洛月明搞的鬼!我怎会行出这种事来?
    话音未落, 那画面更加清晰了, 将黄宗主的脸直接打在了公屏上,就连面上的酡红都一清二楚。
    柳宗师见了,眉头一蹙, 可不管强行破阵,会不会重伤小徒弟,一甩折扇,便要生生破了水镜。
    谢霜华惊见,道了句师尊,不要,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不可与师尊动手,心念一动,策问自身后嗖的一下飞掠而去。
    法器相接,发出锵的一声巨响,登时灵力四散,那贴在铁牢左右的黄符簌簌作响,竟又有一张自燃了。
    洛月明只觉得胸口一痛,气血翻涌起来,自喉中涌出了鲜血,越清规见状,大惊失色,忙上前搀扶他,惊道:月明,月明!
    你居然敢同本座动手?
    柳宗师平生最好面子,众目睽睽之下,出招竟被徒弟阻拦,当即脸色一沉,掌心灵力大盛,一抬右掌,便听铮的一声,折扇狠狠撞在长剑上。劲气震得左右看台上的修士纷纷后退,各门各派赶紧设下结界。
    谢霜华哪里肯让洛月明身受反噬,当即眉头一蹙,策问通体流光璀璨,其上灵力吞吐盘旋不止,竟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柳宗师见状,心里一怒,暗想,大徒弟现如今的修为,已经隐隐逼近他这位师尊,倘若再继续放任其修炼,恐怕很快就要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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