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华:要多少?
你有多少?
谢霜华默默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往洛月明手里一送:够么?
洛月明打开一瞧,当即一个好家伙,一袋子金瓜子!敢情师兄们都这么富有的,那为什么自己还穷成这样?
仿佛窥探了他的内心, 谢霜华解释道:你从前喜欢在外招摇, 喜欢沿街撒钱, 遇见生得好看的修士,还会给人买法器。遇见长得好看的, 真金白银都舍得。
洛月明惊奇道:这不可能!
绝对是原主小师弟故意为之, 就为了让大师兄吃点闲醋的!
谢霜华倒也不说什么了, 只问他想怎么做。
洛月明道了句你就看我的吧,之后便扯着嗓子, 同左右道, 来一来,看一看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我家小师妹贪玩下山至今未归, 生得貌美如花,身着和我一样的衣裳,倘若有人瞧见了,带我去寻,这一枚金瓜子就归谁了!
抠抠索索的从一袋金瓜子里,掏出了一颗最小的,洛月明笑道:十七岁左右,个子差不多到我下巴,可有人瞧见了?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忽然有一人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见了!那姑娘被两位道爷带走了,现在应该去了酒馆!
洛月明一听,赶紧问道:哪个酒馆?你指个方向?
公子,在那处!语罢,便抬手问洛月明要金瓜子。
洛月明将金瓜子收起来,笑嘻嘻道:我只说让人带我过去,就送金瓜子,没说提供线索也送啊?
众人听罢,纷纷声讨他过河拆桥,谢霜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抛了颗夜明珠过去,道了句多谢,之后便拉着洛月明的手腕,往方才那人说的酒楼寻去。
才入酒楼,果然瞥见楼下大堂坐着三个人。
定睛一看,果真是柳茵茵,除了她之外,一左一右还坐着两个牛鼻子小道士。
洛月明一马当先地走了上前,惊问道:你们三个怎么在一起?小师姐,你怎么还吃上了?满山的弟子找你,都快找疯了!
柳茵茵从满桌的吃食中抬起头来,一见洛月明的面,赶紧往后一躲,满面惊恐的指着他道:狐妖,狐妖!
洛月明:
谢霜华抬手将他护在身后,蹙眉道:小师妹,你且随师兄回山,你一个人私自下山,大家都很担心你。
哪知这个柳茵茵的癔症没完没了了,非但不听,反而往长情的身后一藏,抓着人家的道袍,满面惊恐道:救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救我!
谢公子,你也看见了,并非我们不肯放人,而是令师妹非要跟着我们。长情道。
就是,你们看,这满桌的菜,全是她一个人吃的!扶摇也跟着道,我们劝她少吃点,她不听,还坐在地上哭!
洛月明瞥了一眼满桌的空盘子,再看看小师姐手里拿的鸡腿,心里暗想,这么能吃,以后怎么给她找婆家。
长情抬眸,凌厉的目光从洛月明身上瞥过,十分眼尖的瞥见他的耳垂上有了耳环痕,当即便想,狐性难改,如此这般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必定私底下行了不可言说之事。
目光往下一移,眉头蹙得更深了,明明是男儿身,可胸膛如此丰满,穿的明明是天剑宗一板一眼的弟子服,硬生生被他穿成了蓬蓬裙。
当即便起身,同二人道:这本是你们天剑宗的私事,我们道宗不好擅自插手,可就在我们巧遇令师妹时,惊见山下有野狐出没,还险些伤了令师妹,幸而遇见我等,才将之救下。
语罢,几人果见柳茵茵的脖颈处,还有细微的抓痕,鬓发也颇为散乱,仔细瞧瞧,好似连衣衫也颇为凌乱。
洛月明牙疼的想,小师姐是不是跟狐妖过不去了,不将狐妖一网打尽,誓不罢休。居然又去抓狐妖。
抓就抓了,还差点被挠了脸,被道宗这两个牛鼻子小道士刚好碰见,没准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果不其然,便听长情道:那狐妖与令师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出手伤人?保不齐是背后有人指使,遂才如此。
洛月明撇了撇嘴,暗想,你直接说我名字不就得了。
还未多言,忽听一声冷呵:放屁!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诬陷我们天剑宗的弟子?
众人寻声一瞧,便见裴、越二人自外头走来,原本大堂里还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吃饭的老百姓,一见他们这阵仗,便觉得不好惹。
赶紧起身纷纷散开了。裴玄度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见柳茵茵吃里扒外,居然去寻求道宗弟子的庇护,当即眉头一皱,颇感不悦道:小师妹,你过来!我们才是同门师兄妹!别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待在一处!
你说谁不三不四?你再说一遍?长情面露薄怒道。
裴玄度:我说你了吗?你这么激动?
扶摇怕两个人打起来了,也不吃饭了,赶紧起身拦道:师兄,他不是说我们的,师兄莫气!
我不是说你们的,那我说谁的?什么狐妖不狐妖的,我们小师师弟,怎么是狐妖了?裴玄度上前一把将柳茵茵拉了回来,往洛月明怀里一推,沉声道,把她看牢了,再敢逃跑,就绑起来!
我我不合适,别往我怀里推啊!
裴玄度不悦道:你不合适,还有谁合适?
洛月明满脸写着男女授受不亲,根本不敢伸手去碰,只好转头唤了句大师兄。
便听嗖的一声,柳茵茵就被一条青绫捆得严严实实,大力挣扎着道:救命,救命!他们不是我师兄,他们要杀了我,救命
声音戛然而止,谢霜华随意捏了个法咒,柳茵茵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贵派宗主闭关,你们便是这般对待柳姑娘的?长情嗅了几下,眉头蹙得更深了,洛月明,你身上的妖气很重,倘若我没猜错,就在不久前,你吸了男子的阳气!
洛月明都不知道,他这个鼻子怎么这么灵的,居然连他有没有跟大师兄双修,都能嗅得出来。
当即颇为好奇的问道:长情道长,请问你辟谷了吗?
还未。
那还未辟谷的话,你吃五谷杂粮吗?
吃,怎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洛月明抿了抿唇,露出一副挺难为情的神色:既然你吃五谷杂粮,想必也要上茅房,你的嗅觉这般灵敏,岂不是要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些许画面。
扶摇一听此话,当即傻乎乎地道:洛公子,你好生聪慧,我师兄从小嗅觉灵敏,幼时经常在茅房附近昏倒!有时候夏日弟子们一起打坐,师兄坐着坐着就昏倒了!一问他才知,他觉得旁人身上有汗臭!自此以后,他就鲜少与人亲近了!
洛月明:噗嗤。
暗暗想着,有这么一个鼻子,不去当寻宝鼠,简直太可惜了。
谢霜华:
其余人:
扶摇,他这不是在问你!长情气得脸色铁青,忽然一甩拂尘,冷声道,废话少说!柳姑娘既然为我所救,我便不能坐视不理。倘若她再遭遇不测,我此生难安!
谢霜华:那你想如何?
洛月明既身怀妖丹,决计不能再放纵他在修真界为非作歹,当务之急,不如暂且封了他的灵力。除了打妖鞭之外,道宗还有一法器,名唤照妖镜。洛月明若心中无鬼,便随我二人回一趟道宗。他若是无辜,自然安然无恙,若是心术不正,必定原形毕露!
洛月明知道这面照妖镜,不仅知道,还颇有几分印象。
在原文里,长情死于原主小师弟之手,死前也遭受过非人的虐待折磨,小师弟便用过照妖镜,但不是为了照妖,而是用来在双修时,增加几分情趣。
曾经一手抓着大师兄的头发,将他的面颊按在照妖镜上,逼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在昔日同门师弟身下婉转承欢,苟延残喘的。
因此,一提到照妖镜,洛月明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尤其听说,道宗都是一群牛鼻子小道士,成天到晚都吃素的,别说是荤腥了,连酒都不能喝的。
恐怕在那待个三五天,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毛来。
遂死都不肯同行,洛月明摇头道:我不去,道宗没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么?长情:你不去,就是心里有鬼!
他说不去就不去,怎么,还想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不成?
裴玄度难得替洛月明说句话,倘若换作从前,洛月明爱去哪儿去哪儿,眼不见为净。
可自打知道洛月明是个女儿身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仍旧不是很喜欢他,但在裴玄度心里,小师弟和小师妹总归是不一样的。
况且道宗自上而下,就没有几个女弟子,除了一些白胡子老道士,就是长情、扶摇这种年轻气盛的,洛月明又生得俊美,男女莫辨,倘若在道宗受欺负了怎么办?
当即心中一恼,一掌将桌面推翻,裴玄度沉声道:你敢动他一根毫毛试试!我掀了你们道宗!
第86章 两个师兄争月明一个
长情:我就试试, 看到底是你们天剑宗的剑道高超,还是我们道宗的道术更胜一筹!
这冷不丁一掀桌,众人都吓了一跳, 扶摇慌忙打圆场道:师兄,师兄!咱们来此不是为了打架的!况且况且我还没吃饱!
越清规也上去拉裴玄度,赶紧道:师兄, 此地是在人间, 门规有言,剑宗弟子不得在人间胡作非为, 倘若失手伤到凡人就不好了!
起开!
裴玄度一震,将人推开。抬腿一踢掀翻的桌子, 冲着长情飞了过去。
便听轰隆一声,桌子砸出了大堂,登时四分五裂,惊得过路百姓围观, 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
洛月明不屑于同手下败将一般见识, 也没有让大师兄出手的意思,便顺势扶住越清规, 往后退了几步道:越师兄, 让他们打去!咱们先回剑宗, 待他们打累了,自会停手!
不准走!洛月明, 你随我回道宗!
长情甩着拂尘, 趁着与裴玄度缠斗的空挡,偏头厉声呵道。
裴玄度立马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他凭什么随你回道宗?
正当二人缠斗得天翻地覆之时,扶摇忽然面色一白, 捂住胸口缓缓跪倒在地,刚吐出一句师兄,别打了,就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洛月明几人惊见他吐了血,赶紧要上前查探,还未走至身前,就被一拂尘挡住了去路。长情一手执着拂尘,一手护住扶摇,厉声道:滚开!不准你们动他!
狗咬吕洞宾!大师兄,我们走!不管他们!裴玄度收了剑,一手抓着柳茵茵,招呼大家赶紧走。
谢霜华看了一眼,蹙眉道:他竟然身中销魂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便见长情面色一沉,低声道:你如何知道?
谢霜华:我看出来的。
顿了顿,又道:他此番蛊发来势汹汹,若不及时压制,恐怕有性命之忧,你们且随我回宗,我自有办法!
洛月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大师兄攥住手腕,御剑飞回了山上。
等再缓过神时,扶摇已经躺在床榻上,连呕了十八口血了,本就穿了一袭白色道袍,眼下竟被鲜血染透,小脸煞白,昏迷不醒间,嘴里还喃喃自语唤着师兄。
师兄在这,师兄在!阿摇不怕,你不会有事的,师兄一定会救你的,阿摇!长情攥着扶摇的手,连声音都发颤。
越清规送小师妹回房吃药了,此刻就他们几个在这里守着,裴玄度不知什么是销魂蛊,惊见扶摇吐血吐成这样,便蹙眉道:怎么吐这么多血?赶紧想想办法,替他止血,否则再这么吐,迟早要把浑身的血都流干了不可!
止不住的,师傅和长老们都拿此蛊无计可施。师傅说,只要扶摇挺过十六岁,就不会再发作了,怎么会突然突然就发作了。
长情心疼得眼尾通红,抬袖擦拭着扶摇脸上的鲜血,低沉着声儿道,都怪我,这次就不应该带他下山,都怪我。
裴玄度道:这蛊竟这般厉害?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说过?
旁人不知此蛊,洛月明倒挺有印象的。
早先便说,原文里扶摇是吃了他师兄的肉,而生生撑死的。原本洛月明还很疑惑,扶摇生得又不丑,怎么能逃出小师弟的魔爪,敢情他中了销魂蛊。
既是销魂蛊,顾名思义就是非常的销魂。这种蛊虫自幼便是食腐肉而生的,在鬼气极重的地方,方可存活。
倘若种入人体内,便需食人肉方可将之压制住,否则这蛊虫便会在人的五脏六腑中,不停的撕咬,吞吃内脏器官。
这也是没办法替扶摇止血的原因,毕竟外伤好治,内伤要怎么治,这蛊虫的生命力就跟小强似的,顽强得狠。
就是往扶摇嘴里灌一百碗鹤顶红,都未必能将蛊虫毒死。
可为何又要说它销魂呢,据说,这蛊虫除了喜食人肉之外,还有一种功效,便是催情壮阳,再简单来说,这是种淫虫,就喜欢行那种勾当,专门藏在那处,等待着涌入腹中的元阳。
每每发作呕血不止,痛苦不堪,非销魂到了极致,方可解此苦楚。
不过这要洛月明如何说得出口?观扶摇这模样,怎么瞧也不像是行过那种事的。
难道要他说,赶紧淦你师弟,越使劲越好?
作为一个正经人,反正他是说不出口的。
谢霜华对于此蛊,只听其名,未见其貌,极委婉地问:令师弟可食过人肉?
长情摇头:未曾。
那可食过人肉?
长情铁青着脸,摇头道: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