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他只知道自己贪玩偷溜出府后便被一个女子悄然尾随,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捂住口鼻套在了麻袋里,双手被缚,无力挣扎,最后一直哭到失去了意识。
季玄的母亲是武安侯兼户部尚书,父亲是当朝太女太傅的嫡长子,外人眼中的季玄清秀可爱、端庄大方,单是侯门贵秀这一点就已经让媒人踏破了侯府的门槛,都城内排队求娶的人络绎不绝,甚至传闻当今凤后有将其许配给叁皇女的意向。
但外人不知这季玄娇生惯养,性情顽劣,他父上想着再教养几年收收性子,所以这婚事才迟迟没有定下来。
季玄使劲挣扎了一下身体,却发现全身依然被绳索紧捆着,正思索着该如何脱身之际。突然,那扇木制的破门被人推了开来。
一个肥大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看了他一眼后微顿片刻,笑道:“哟,醒了啊。”
那壮婆肚子突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越近便越显身材的高大骇人,一丝丝难闻的腥臭气也飘了过来。此时林亦善意的笑容在季玄眼中看来猥琐不堪、别有深意,吓得季玄当下便贴着床身不住地往里缩,眼泪几乎同时刻刷地流了下来,嘴里大喊:“你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就让我娘把你抓去喂狗!”
林亦的脚顿在了原地,她第一次见如此貌美少男哭的梨花带雨,尽管全身被缚,衣衫凌乱,但由于哭泣而微微翕动的小巧鼻翼和脸颊上微抖的肉,却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捏上一把。
只不过,这哭声怕是能把猪圈都给震塌了,搞得她好像做了什么似的。还有他刚才说什么?喂狗?这是身为端庄大方明艳动人最后父仪天下的男主该说的话?林亦暗自摇头,不耐烦地站在原地,左腿往前一撇,极度痞气地说道:“再哭我就亲你。”
“我不但亲你,我还要扒光你的衣服,让你给我生个孩子。”
“生孩子知道吧,把你肚皮撑大撑破,我再从里面掏出来。”
“然后干啥,然后就像你刚才说的,把你拖出去喂狗。”
季玄神经紧绷,听到这串话后立马安静下来,圆圆的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她看,生怕眼前的胖女人再做出什么事,不过身体由于哭泣和害怕依然在微微抽动。
林亦看着那双红兔子似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过火,然后挠挠头道:“别害怕,我吓你呢。你是我从贼人手里救出来的,知道不。算起来,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
床上的少年依然紧紧抵着床内侧的边,眉头紧皱,目光如炬,显然并不相信。
“诶,我要是抓你的歹人。我老早就把你衣服扒光把事儿办了嘛,何苦等到现在。”
季玄的内心有微微的松动,这胖女人虽然说话粗鄙不堪,但自己此刻全身衣物完好无损,难道真如她所说。
“那,那你为什么还绑着我。”少年眼神微动,疑惑道。
“我,我那是刚刚去给你弄饭去了。这一忙可给忘了,这就给你松,这就给你松。”林亦面儿上打着哈哈,心里却想着:不给你解绳子可不是怕你给逃了。
胖女人常年做活,粗粝的手指在解绳子的时候刮蹭了几下少年的皮肉,季玄只觉得浑身莫名的不自在。
“我娘是武安侯季德,你若送我回府,定许你黄金百两。”季玄坐了起来揉了揉肿痛的双腕后迫不及待地说道,此时他只想立马回府离开这个鬼地方。
“武安侯?你?你拿什么证明啊?”林亦故意上下打量了一圈,“武安侯儿子穿奴才的衣服?我这个人老实可不傻啊。”
季玄看到自己身上一幅小厮装扮,气恼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偷溜出府,便换了次等小厮的衣物穿来。“本公子才耻于骗你,你将我送回,我定当赏你珍宝良田。若是不送,到时候被我娘找到一定打得你皮开肉绽。”
林亦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但此刻宛如小野猫一般带刺的少年,低头盯着少年道:“你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你跑了我银子上哪找去。你也别拿什么侯府之子骗我了,告诉你,我——不——信——”
女人高大的身躯压下来,陌生的气息瞬间裹吸着季玄的鼻腔,他此前从未闻到的一股满是女人的侵占性的味道铺散开来,吓得他往后一退。
被不知名的歹人半路掳走,现在又到了这个不知要干什么的胖女人手中,也不知何时能被爹娘找到回到家。季玄鼻子一酸,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突然,季玄觉得腰部一紧,女人的脸压了下来:“不是说了吗,再哭就亲你。”
等他大脑反应过来慌忙挣脱的时候,少年柔软的唇已经被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