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勾唇一笑,他这几日勾着那参将,便是为了从那人口中多了解一些那暴君的讯息,虽然参将蠢了点儿,但消息还是有用的武帝不喜欢旁人伺候在营帐周围。
阴影处,他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却是不知道一切都是他心中那位暴君有意为之的。
月清能走到今日,倒是也不算太蠢,他虽然不知晓同自己接头的人到底是谁,但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行,他在军营的这段日子可是没有少打听消息,虽然那些个比较重要、厉害的将领他接触不到,但从那个参将,以及其他旁的士兵嘴里,倒是探听了很多;再者他还有公子递的消息,他大约是知晓那暴君喜好少年,尤其是那般精致、干净,这样的人月清自己扮也是得心应手的,从前他靠这个吃饭,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于是走到了营帐处,月清反而放下了原本心里的惊惧,他想,既然那暴君能喜欢干净少年,那么他就假扮一个好了于是瞬间,月清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整个军营中,那接头人虽是不知道去哪儿了,但那计划还是可以继续进行的,毕竟之前的布置都很顺利,月清想他一定可以将公子的大计拉回正轨。
况且,那日在营伎的营帐门口,他不是正好看到了一个身份的托词嘛?
他大胆上前,站在了那营帐口,腰肢映在帐帘上,倒是有几分盈盈一握的杨柳样儿,陛、陛下,我是御医派来替您换药的药童。
月清压着嗓子,在这夜色下有种别样的魅惑。
营帐中的烛光还亮着,月清清晰的看到了那人影动了动,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是。
月清应声,地低头走了进去,手指紧紧捏了捏腰际的荷包,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转瞬即逝,可那坐在桌案前的武帝却是轻轻挑眉。
参见陛下。月清很懂得如何勾引人,他微微低头,露着一截白皙的后脖子,几缕碎发落在了上边;肩胛骨在轻薄的浅色衣衫下若隐若现,虽是少年身形却也有一番窈窕,怪不得能勾的那参将如此在意、沉溺。
只可惜啊,见过了珠玉,谁还瞧得上鱼目?
武帝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抬眼落在了那少年的身上。
可以说这个幕后黑手很了解武帝的喜好,这少年的身形同白渺几乎是一般无二的,若不是发色大相径庭,怕是武帝晃眼一瞧,也会轻微不辨。但那也是轻微,毕竟武帝可是清清楚楚的将白渺的全部小动作都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给朕上药?武帝开口,他倒要看看这群人有什么阴谋诡计。
是。月清捏着嗓音答应,他小心抬了头,那水汪汪的眼睛含情带怯的瞧向了武帝,似乎还有几分欲拒还迎的羞涩。
他迈步上前,看着走得四平八稳,可是那腰臀却犹如被风吹拂的柳,总是晃啊晃的。
在距离武帝三步的位置,月清道:陛下,让奴才看看您的伤疤。
说着,他微微俯身。
武帝眯眼,正准备出手的时候,他鼻头一动,嗅到了一股清浅的淡香,熟悉却又不同那是荷叶的味道。
你身上什么味道?涂修霆冷眼。
只有白渺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个大胤尊贵的小殿下周遭总是带着淡淡的莲香,那是旁的昂贵香料都调不出的味道,可是这一刻武帝却在一个有问题的人身上嗅到了荷叶香,如此情景,说来无甚联系,可是却叫武帝心中一凛,他的多疑可不是空穴来风。
月清一愣,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以为这暴君真的对自己有了意思,心中不屑的同时还有隐隐的傲然,不过便是心中变动了极多,他脸上的情绪依然掩饰的很好,回陛下,奴才喜爱莲花,但是此次随军到了边关,便用荷叶代替了莲花,自己制成了香包带在身上
顿了顿,似乎是怕武帝责怪,他微微收声,隐约有几分不知所措,求陛下开恩,奴才只是用那做伤药剩余的药材做的香包。
哦?武帝薄唇轻启,冷冽的声音却犹如利刃刺到了月清的耳朵里:你背后的主子便是叫你这般勾引朕?
是了,白渺怕打草惊蛇,可是这大胤的暴君涂修霆却无所畏惧,当然除了和他的小莲花有关的事情。
月清惊异,他勐然抬头,伸手就往武帝的脸上抓。
瞬间涂修霆便看清了这人泛着青黑的指尖,那是毒药。
武帝抬脚即踹,月清本就是瘦弱儿郎,来此也是想着接色诱而出手弑君,哪里想到这暴君这般机敏,直接一脚下去,月清就已经吐血趴在了地上。
噗咳咳咳月清咳的厉害,鲜红的血液从他口中喷涌,这一刻他才深深感受到了恐惧。
不如说说,你背后之人是谁?武帝站起来,居高临下,眼里的神色如同在看蝼蚁。
月清一腔爱慕给了公子,他便是拼死也不会透露出去,当即就准备咬舌自尽,但武帝动作更快,抬脚间就废了月清的下颚,使之只能张嘴发出含煳的呻吟。
武帝不予理会,正想抬手就叫暗卫将人拖出去好好审问,在他转身之际,那月清忽然拼着力气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狠狠向武帝砸了过去。
唰!
涂修霆指尖夹住了荷包,眉眼间却满是阴霾,他颇有些嫌弃的想要将这东西,却在问道了另一股幽香而陡然变了神色。
于是当暗卫准备带月清离开的瞬间,一抬眼便对上了武帝那能够杀死人的目光。
陛下?一暗卫询问,陛下
唿武帝喘出一口粗气,他气息在顷刻间变得炽热,如同一把火,仿佛能彻底将他全是烧成灰烬,他用内力压制住体内乱窜的欲望,沉声道:留着人一条命,好好审问他背后的人还有,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待暗卫带着月清离开后,武帝才忽然失去了力道,坐在了营帐中的榻上。
此刻没了人,武帝也放开了内力的压制,只要是个明眼的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只见男人额角爆出青筋,周身的气息如同被点燃,指骨凸起,手紧紧抓着床上的被褥,一张英挺俊美的脸上全是忍耐的神色。
这一刻武帝忽然不懂那幕后之人到底为了什么,费尽心机竟然不是为了杀他,而是给他下烈性的春药?
本来武帝是想着靠自己的内力熬过去的,奈何这药是个邪门的,刚才他不过是用内力稍微压制,片刻后翻涌而上的欲火却是更加的热烈。他只能勉强散去内力,用抑制力压着邪火,心中不断默念着经文,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在这种时刻他满脑子都是一道单薄的身影,银发玉眸,白皙纯净,一身仙人般的气质下却是个小妖精
渺渺武帝喉咙中喘着粗气,他眉头紧皱,可想而知体内的邪火不单单是欲望的上头,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折磨。
这药的药性极强,可武帝此刻却不愿叫任何人近身,便是那些个暗卫、御医他也无法容忍,这大抵是源自于他儿时的经历,平时不显,只有在被欲望折磨的情况下,这样的抗拒才会彻底爆发。
此时的涂修霆就像个被遗弃的可怜虫,明明身形高大,却一人蜷缩在榻上,鬓角直流汗水,便是下唇也被咬出了猩红的血丝,却只是无声喃喃道: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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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春宵一刻
躺在几人共住的帐子中的白渺忽然心中一颤,他勐然坐了起来,玉色的眼里闪过了流光。
怎么了吓我一跳一侧睡着的伤兵营打杂的少年哼了哼。
没事,魇着了。白渺低声,他指尖微微一动,一缕淡淡的银光闪过,整个帐子中休憩的人都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睡眠。
又是这种感觉,心中的不详在顷刻间翻涌,叫他霎时从梦中惊醒。
白渺咬唇,夜里一双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了担忧与不安,他咬了咬贝齿,却是翻身而起,闭眼催动体内的妖力。
黑暗的营帐内唯有少年的周遭浮起了淡光,短短几息内光芒闪烁了一下,随后少年和光都不见了影子。
那厢,武帝营帐中,又是微光一闪,黑发少年砰地一下落在了武帝的榻上。
便是神思模煳的武帝,在这样的时刻也警觉的厉害,他身形一颤,勐然转身将来人压制,铁箍般的大掌直取少年的脖颈,谁?
与此同时,守在外面的暗卫也出声,陛下?
毕竟没有武帝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擅自入内。
咳陛下白渺被惊了一下,脖子上也被掐的厉害,唿吸很是不畅,可他也看出了武帝的不对劲儿,只能努力安抚着。
白渺不敢挣扎,生怕惹怒了此刻的涂修霆,他对上了男人的眸子,只见那一双黝黑的瞳孔里满是混杂的模煳,竟是连视线都无法彻底聚焦。
陛下、咳咳陛下我是渺渺白渺微弱的声音如同刚出生的小猫,甚至连他鼻息间的空气也在一点点的流失。
朦胧间,武帝感觉自己听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可是他明明在边关啊,怎么会听到小莲花的声音呢?奥对,好像是他的小莲花一路偷偷跟了过来,简直是太危险了!他必须要好好惩罚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这样想着,思维迟缓的武帝便心中一慌,他手下的力气放松了一些,便再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唿唤:
陛下是我呀
我是白渺,是你的渺渺
陛下你看看我
白渺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他来不及使劲唿吸空气,便小心的唤着武帝了,甚至于在险些到了生死关头,他都舍不得将自己的妖术招唿在武帝身上。
渺渺?武帝模煳的视线微微聚焦,逐渐看到了半床青丝。
他明明记得,渺渺是一头银发啊?
陛下,真的是我白渺看到武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发丝上,他立马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系,心念一转便恢复成了原本银发玉眸的模样。
陛下,可需要属下?营帐外的暗卫再次开口。
武帝看到了那一抹银白,他将头靠近,鼻间嗅到了熟悉的淡香,不许进来。
是。虽然营帐外的暗卫面面相觑,不知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但他们还是悄悄退下,再一次隐藏在了暗处。
营帐内,武帝像是一只大狗狗一般,近乎贪婪的蹭在白渺的颈间,嘴中不停喃喃道:渺渺、朕的渺渺朕难受
这一刻的武帝在白渺面前,彻底卸下了他紧绷的外壳,瞬间露出了柔软的内腹,把自己的难熬与脆弱暴露给了他最深爱的人。
陛下,白渺一脸心疼,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刺痛,直接将武帝的头抱在胸前,嘴唇不停吻着男人的发顶,想要安抚被流露出来的脆弱。
这一刻武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烈焰之中,他倒是不曾料到这药劲儿如此之强,饶是他经历良多,最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汹涌的药力下险些奔溃。若是白渺不来还好,武帝还能拿匕首划伤自己来靠着疼痛挨过去,可是当白渺来了后,那点儿深藏在心里的欲念却是被勾了起来,霎时间如洪水决堤,叫武帝难以自己。
鼻间的淡香愈发的浓郁,涂修霆此刻恨不得将这一抹熟悉的温度尽数吞噬下肚,可即使再迷乱,他心中也记得这是他的渺渺、是他宠在心上,万万不愿伤害的人。他只能用脑袋毫无章法的蹭着,身体尽可能的将少年嵌入自己的怀中,想要彻底融为一体。
白渺瞧着一向高贵冷酷的男人成了这副模样,心下揪痛的厉害,便是他再反应迟钝也看出了武帝现下是中了春药男人那一双黝黑的眼,瞳孔周围竟是忍耐而来的血丝,额头上青筋明显,身体、四肢上肌肉紧绷,像一把被彻底拉开的弓一般,那是一种箭在弦上的紧迫感,直直冲向白渺。
陛下、陛下,白渺张口叫着男人的名字,轻轻拍着武帝的脸颊,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
他自己是有妖力,若是这药种在他自己身上,或许白渺还能运转妖力将其除去,可是当药下在了武帝的身上,却不是眼下白渺的妖力就能解决的问题。而且现在他们身处军营,白渺最是担心的就是那藏在暗处的有心者,若是此刻他差人叫来了随行的御医,会不会给他们可趁之机?
白渺不知道,这一刻他真是慌的厉害。
唔鼻间的清香让武帝稍稍拾回理智,他用力甩了甩头,对上了白渺关怀的视线。
陛下,你还好吗?很难受吧白渺用自己微凉的手贴在了男人的额头,还有袖口一点一点擦拭着对方鬓角上的汗珠。
渺渺,涂修霆喘着粗气,快离开,朕中药了
我知道,我不离开,难不成要放你一个人在这儿熬?
若是你再不走,朕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武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目光如炬,睫毛微动便看到了少年脖子上一圈青紫的痕迹,心中立马涌现了心疼与愧疚。他想要伸手触摸,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而再一次伤害到脆弱的少年。
若是我走了,你要叫御医来看看嘛?会不会打草惊蛇?白渺试探。
不会,但是乖,渺渺你先离开。
武帝自己清楚,这药即使御医来了也压制不住。他这些年来看过的阴邪东西不少,对于那些个下作的药也有了解,虽是不曾沾染,但这药用内力压制后反而反弹的厉害,他就已经明白了这幕后黑手是必定想要他借此药劲儿做点儿什么。
那么,做点什么呢?
武帝眸子一暗,他想起了那个被拖下去的少年若是他被药力打败,真的同那少年媾和,最后伤心的必然是白渺这般得利的会是谁呢?
陛下,你看着我!白渺出声,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找御医?
涂修霆一颤,体内的燥热再一次上涌,他沉沉看着白渺,舌尖抵着后牙槽,声音里都像是冒了火苗一般,这药太医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