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父子俩说了再见,辛朝阳收起手机,抬头才发现楼衡已经铺好床了,忙站起来道:楼哥,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楼衡问道。
    辛朝阳说:我没事了,现在感觉特别好。
    楼衡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没反驳,只说:你睡吧,四件套都是新买的,我还没用过。
    那你呢?
    辛朝阳看了看时间,早自习快结束了,现在过去正好上课。
    楼衡摇了摇头,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说:我在宿舍偷会懒,你睡你的。
    辛朝阳不相信,学霸也会想偷懒?
    楼衡笑道:为什么不会?做个偷懒的学霸,回家继承百亿家产,不是很好吗?
    辛朝阳的脸腾地红了,你都听见啦?我爸爸他开玩笑的。
    楼衡可不认为这是玩笑,但他没说什么,只拍拍辛朝阳的背让他去睡,自己则坐下来,拿出手机。
    果然一副要偷懒的样子。
    辛朝阳脱了鞋,动作很轻地上了楼衡的床,刚躺下来,就嗅到了被子上好闻的阳光味道。
    他不由深吸了一口,转头对楼衡说:你晒了被子,味道真好闻。
    说来也奇怪,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上别人的床,甚至睡别人的被子,还是仅仅认识了两天的人,竟然不觉得别扭,反而很安心。
    辛朝阳不能否认,他很享受和楼衡的相处,想和他一直一直做朋友。
    楼衡头也不抬,是我妈晒的。
    你妈妈真好。
    辛朝阳感叹。
    楼衡这才朝他看过来,好笑道:为什么羡慕,你妈妈没有给你晒被子吗?
    依他看来,辛家对这孩子有些紧张过头了,母子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
    辛朝阳说:我妈妈也特别好!不过,我以前都和爷爷住在一起,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两位绅士。
    说着,他小心地打量了下楼衡的表情,显然话有所指。
    楼衡见状,放下手机,你想说什么?
    辛朝阳捏着被子,有些紧张道:你刚刚看到了吧?他们是伴侣。
    嗯。
    楼衡点头。
    大半夜的,两个男人从一张床上醒来,他想看不出来都难。
    他们是举行过仪式,交换过戒指的合法伴侣。虽然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但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辛朝阳满是恳切地说。
    辛朝阳并无意和别人过度分享自己的家事,但楼衡既然看见了,他也希望能说清楚,不让对方因此疏远自己,或是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楼衡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
    前世,楼衡身居高位,高门内帷里出格的事屡见不鲜。
    那时,南风虽为法理所不容,在高门却也只是寻常事。甚至于,还有人豢养男色,做待客之用。
    楼衡前世未娶妻不纳妾,有不近女色之名,世人误他好南风。
    有那等攀附权贵之人向他献媚谋私,还有那等看不起他这有名无实侯爷的皇亲国戚想邀他行风雅之事,就连皇帝都往侯府送过男侍。
    相比起来,那两个因为相爱结成眷属的男人,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
    见辛朝阳如此在意,楼衡起身走过来,俯身拍拍他的头,说:我知道了。看你的眼睛,还不快睡。
    见他眼中没有厌色,辛朝阳会心一笑,说:就是看着有点吓人,其实没什么的。
    顿了顿,他道:楼哥,我的眼睛
    看他又小心翼翼地看自己,楼衡心下一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说:嗯,你左眼的视力比右眼差很多,是弱视吗?怎么没有佩戴眼镜?
    辛朝阳摇摇头,不是弱视我的眼睛小时候受了伤,左边眼睛只能看到一点光,右边眼睛也比较敏感,不过只要不接触强光就不会有事的。
    他垂了垂眼睛,不敢去看楼衡,怕在他眼里看到异样。
    不论是惊愕还是同情,又或者是反感。
    然而楼衡没有。
    他只是伸手揉了揉辛朝阳的头,轻声道:我们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到来。你只是经历了一场意外,没有做错任何事。
    辛朝阳心脏一颤,蓦地看向他,楼哥
    他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真奇怪,明明只是刚刚认识的人而已,却给他带来太多太多的温暖,让他体验到另一种有别于亲人的亲近和信赖。
    楼衡收回手,含笑问他:又想哭吗?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辛朝阳有再多感动都哽住了,郁闷地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说:我要睡觉了!
    嗯,睡吧。
    楼衡拉上窗帘,坐回桌前。
    他在手机里看了两分钟地质科普视频,察觉辛朝阳没有发出声响,悄声走过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还真像个孩子。
    看他乖巧的睡相,楼衡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这时,他听见走廊有几道脚步声,正朝自己的寝室靠近。
    怕惊醒少年,楼衡率先开门出去。
    果然是来找他们的,打头的就是班主任赵文川。
    楼
    楼衡打了个手势阻止了赵文川的询问,关上门,将他们引到走廊拐角。
    楼衡低声说:辛朝阳已经没事了,刚刚睡着。
    那就好!
    赵文川也压低了声音,吓我一跳。辛同学是什么问题?他家长也没提前知会我一声,不然我也不至于一点都搞不清楚状况,出了事我都没点准备。
    这么说着,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去就联系辛朝阳家长,把学生的情况做个详细的了解。
    楼衡说:辛朝阳自己可以应付,您不用担心。
    高志坚后怕道:太吓人了,我们辛宝宝不仅有宝玉哥哥的心肠,还有林妹妹的身体,这可不妙啊。
    楼衡瞪了他一眼,别乱说。
    赵文川也说:志坚啊,楼衡说得没错,不要乱开玩笑。你也是男孩,应该知道男孩子都不喜欢被人这样说。
    高志坚捂住嘴,认错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一定管住这张嘴!
    你做得到才好呢。
    王思远特别不信任地说。
    张山峰把偏题的谈话拉了回来,楼哥,朝阳他吃过东西了吗?我那还有好多吃的,等他睡醒了,给他吃点。
    楼衡道:等他醒来再看。
    说话间,赵文川的电话响起,他赶紧接起来。
    说了两句,他的脸色明显轻松了很多。
    第15章 见家长
    挂断电话,赵文川说:辛朝阳的家长来了,就在校门口。
    听电话里紧张的语气,辛朝阳的家长至少不像他设想的那样不负责任,他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思远,你和志坚去接他们过来,我在这儿守一阵。
    高志坚和王思远自然没二话。
    赵文川再对楼衡和张山峰说:你们回去上课吧,这有我在就行了。
    楼衡摇摇头,我等他家长过来,也和他们交代一下辛朝阳的情况。
    赵文川一听也是这个道理,点点头,看向张山峰。
    张山峰说:我也等一等吧。朝阳要住进我们宿舍呢,我看他这情况够呛,我和楼哥得向家长表示一下,也好让人家放心把辛同学交给我们不是?
    赵文川哭笑不得地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搞得跟结婚宣誓似的,我看你是被志坚带坏了。
    张山峰咧了咧嘴,无声大笑。
    高志坚两人很快就带了人过来。
    赵文川忙迎上去,是辛朝阳的爸爸和爷爷吗?
    他看着两人的年纪打招呼。
    老张连连摆手,我是小少爷的司机。
    里尔也说:您好,我是管家里尔,朝阳爸爸正在赶回宁市的路上,麻烦您照顾我们小少爷了。现在能请您详细和我说一说小少爷的情况吗?
    两人说话都很轻,在路上已经听高志坚他们说过小少爷正在睡觉了,并没有急着去见他,先了解事态再说。
    赵文川:
    高王张三人:
    真小少爷???
    活的豪门???
    还是赵文川先稳住了。
    他干巴巴地说:辛朝阳同学的情况是这位同学帮忙处理的。楼衡啊,你给两位先生讲一讲。
    楼衡点点头,见二人朝自己看过来,便道:约瑟先生指导我处理过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等他睡醒,再联系约瑟先生,他会进一步处理。
    他没有透露辛朝阳的病况,里尔和老张听了之后,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有约瑟先生和老辛总把关,再好不过。
    里尔欠了欠身,感激道:太感谢您了,楼衡同学。
    楼衡避让开,摇头说:您言重了。
    里尔心下有些惊讶,只看这少年待人接物,展现出不逊于辛朝阳的教养,怕是来历并不简单。
    他没有再多道谢,只记在心里,回头和小辛总说明就是。
    转头,里尔对赵文川道:也谢谢您,今天给您添麻烦了。小少爷这里我们会照看好,您先去忙吧。
    赵文川咳了一声,您客气了。那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给学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一起走。
    倒是老张犹豫地看了看楼衡,楼衡心中有数,对赵文川说:老师,您和山峰他们先回去吧,我带他们进去。
    好。
    赵文川没多想,带着三个学生先行离开了。
    走出宿舍楼老远,高志坚才操了一声,仰天长叹:牛逼了,我的小少爷!
    赵文川被逗得一笑,无形中绷紧的气氛荡然无存,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王思远搭上高志坚的肩膀,告诫道:什么你的小少爷,人家可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别瞎逼逼,吓着人有你受的。
    张山峰没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宿舍的方向,垂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文川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叹气,拍拍手,扬起笑容说:好了,辛朝阳同学不管是谁家的小少爷,他在十一中,在七班,都是我的学生,你们的同学,和大家都一样。
    高志坚听得直点头,那倒是。比起莫大小姐,朝阳宝宝简直不要太甜!
    张山峰想到之前的接触,也放松下来,脸上重新绽开笑容,说:你把朝阳和莫大小姐放在一块,埋汰谁呢。
    王思远不能更赞同:就是啊!
    赵文川忍笑教训道:别这么说,莫同学怎么说也是女生。
    高志坚笑嘻嘻地说:我说赵总,你过来不是要叫老楼去教导主任那里认领莫小秋和王初雪的吗?
    赵文川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
    他懊恼了一下,摇头说:算了,这事和楼衡也没关系,我替他去一趟吧。
    这厢,楼衡并不知道自己险些被请去教务处喝茶,引着里尔和老张进了门。
    里尔轻手轻脚地用耳温枪给熟睡的辛朝阳测了体温,见温度正常,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旁,老张轻声对楼衡说:楼同学,能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吗?小少爷很喜欢你,昨天放学在车上一直说你的好。我和里尔都是刚调来照顾小少爷的,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又生着病,等他醒来,要是看到你在,肯定会很开心。
    他说的恳切,里尔却不赞同地对他摇了摇头。
    他道:已经很麻烦楼同学了,不好再耽误您学习。这边有我们,您先回去吧。今天真是太谢谢了,回头,朝阳爸爸也一定要亲自向您道谢才是。
    老张的目光闪了闪。
    他不算敏锐,但里尔的态度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这位同学,恐怕不是一般人物。
    他刚才的话对于普通同学来说,虽有居高临下之嫌,也不算失礼。但若是对这样的人物,仅仅因为小少爷的喜欢就提出陪伴的要求,就是一种冒犯了。
    想到这里,老张满是歉意地看向楼衡。
    他为辛家工作多年,可不愿因为一时之失,让对方误会辛家的作风,或是对小少爷产生不好的观感。
    楼衡将这些都看在眼中,摇摇头说:您太客气了,我本也有意在这里等他醒来。
    他坐回椅子里,重新拿出手机,向二人指了指对面的两张椅子,说:您自便。
    说罢,便继续看视频去了。
    里尔和老张对视一眼。
    老张明显松了一口气,里尔则更多了几分赞许和重视。
    里尔细心地给辛朝阳戴上了降噪耳机,打铃和广播体操的声响都没有惊动对方,直到补眠的辛朝阳睡的饱饱的,自然醒转过来。
    迷糊了一会儿,辛朝阳想起睡前楼衡还在,转头去寻,意外地看到了里尔和老张。
    里尔爷爷,张叔,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辛朝阳立时清醒了,一边麻利地起床,一边歉疚道: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的,还要麻烦你们来回折腾。
    里尔说:为您服务是我的本职。小太阳,这些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只要你开心健康,就是对我的工作最大的肯定了。
    是啊。
    老张看了看他的眼睛,发现还有残留未退的一点血丝,忙问:小少爷,你没事吧?还有不舒服吗?
    辛朝阳说自己很好,已经没事了,又无奈道:张叔,您别这么叫我。
    这时,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随后,楼衡开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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