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医馆历时三个半小时,迎来了它的第一位病人。
但这个病人,却让苏牧犯难了。
“医生,救救他,救救他……”
女人的声音嘶哑,模样狼狈不堪。
两个小孩的小手抓着大人的衣服,没有出声,眼泪却“啪啪”的往刚拖干净的水泥地板上掉。
受到的男人是名灰工,大冬天穿着短袖麻衣,衣服上全是水泥灰。
伤情在额头上,像是从高空掉下来,被什么坚硬的菱角蹭到,半边脸颊全是鲜红的血。人已经没知觉了,濒死的状态。
苏牧眉头紧锁,他不是医生,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大师兄,救不活的,再待下去坏我们名声。”彦清小心提醒道,这也是刚才那家医馆赶人的原因。
女人哀求道:“救救他,医生,真的,我们真的不能再走了……”
“大师兄……”
“闭嘴,把老祥叫出来!”苏牧沉声道。
彦清被苏牧的气势吓了一跳,一愣之下,本能的去了后院找人。
陈祥很快便出来了,看了眼地上的人,摇头晃脑道:“失血太多,我们小医馆没条件输血,要不你们去城南,那边的大医馆或许有设备。赶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女人嘴唇颤抖,愣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苏牧揉了揉额头,说道:“用灵术吧,我知道你可以。”
陈祥一愣,“灵术……,要很多钱的,你确定?”
“要多少?”女人紧张道。
陈祥神色平淡道:“5万。”
女人脸色瞬间惨白,灰工就算在城墙做一辈子,也未必存得到五万块钱。
“先给他治,账记我身上!”苏牧沉道。
陈祥嘟囔一声。
“谢谢,谢谢!”
女人连连磕头。
陈祥半蹲在地上,抬起右手,在距离伤口伤口几厘米处虚空一压。
某种意义上说,陈祥的表现在众人眼里,比跳大神的巫婆还没来及让人信服,起码巫婆跳的是真的卖力。
但苏牧,却是例外!
当陈祥手掌压下去的时候,苏牧同样好奇的看着。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陈祥那边的时候,苏牧的双眼开始倒影出两簇黄色火苗。
紧接着,他便看到有一股白色的气体,开始在陈祥体内流转。画出复杂的图案。随后,白色气体汇聚到陈祥的手背上,在那里,有个水滴模样的白光模型。
而苏牧右眼中的火苗未动,但左眼中的火苗逐渐聚拢成线,照着陈祥体内那股白色气体的运转方式流动一边,再又变成水滴模样,消失在瞳孔。
白色气体归拢后,众人便发现男人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几分钟后,原本还濒死的男人再次睁开眼睛,他的妻子帮他擦掉额头上的血迹,惊喜的发现上面的伤口已经彻底消失了。
“谢谢,谢谢医生!”女人喜极而泣。
“伤口是修复了,不过血气就不给你补了,自个儿在家休息几天再上城墙吧。”
陈祥站起身,“呵呵”一笑,“乘着我们老板脑抽风还没好,赶紧溜吧,不然等下的医药费就能让你们破产,变成奴隶。”
中年夫妻脸色顿时充满尴尬。
苏牧脸挥挥手,“回去休息吧!”
“谢谢,谢谢!”
两人搀扶着起身,走到大门口,男人对大一点女孩道:“米米,说谢谢老板,谢谢医生。”
女孩转过身,鞠了个躬,认真道:“谢谢老板,谢谢医生。”
苏牧微微一笑,“别客气,保重身体,可别生病咯。”
“嗯!”
女孩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小嘴,牵着弟弟跟在他们父母身后离开。
“徒弟!”
陈祥招招手。
“在的,师父!”
彦清走上前道。
陈祥指着后门道:“去后院欣赏下师父的杰作!”
“哦,好!”
彦清风风火火的去了后院。
苏牧纳闷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你不是这里人吧?”陈祥反问道。
苏牧心中一紧。
陈祥指着身后,自顾自道:“看到彦清没,他虽然二,但对灰工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才是标注广云城人的认知。”
苏牧默然,何止彦清对灰工没同情心,就连灰工也对其他灰工没同情心。
在广云城居民的眼中,最低级的奴隶是一次性消耗品的话,,那么灰工,便是持续性消耗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