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掐断了心中贪念,毫不犹豫道:好,都听师尊的。
白怜心有不甘,一个人又不敢动手,只能生着闷气往前走,眼不见为净。
三人顺着小道,再次走到一扇门前。
相较于气息古朴的秘境大门,这扇门则是生机勃勃的青绿色,牌匾上书写着风月二字。
几人仰着头看了半天,摸不清这两个字的意思,便再次试探的推开门。
门开之后,嫣红的花海映入众人眼底。
满园的红花舒展着纤细的枝条,随着微风摇曳生姿,连在一起有如绚烂的织锦,春.色延绵无尽。
幽香弥漫,三个少女怔在原地,尽皆被花浪惊艳住。
好美啊。白怜轻声呢喃,脱下长靴,赤足迈入花海里,满足的旋转身体,笑声如同银铃。
薄翅也泛起纵情花海的念头,但冥冥中的矜持让她察觉不对,不由敲了敲系统:【我觉得这园子里的花有古怪。】
系统:【催.情.花嘛,有古怪很正常,毕竟是原著里男女主啪啪的一个情.趣.地,你们这两个混进来的反派和炮灰就别计较这么多了。】
薄翅:【???】
她愣是被吓的一激灵,清醒了几分:【催.情.花?!】
【对啊。】系统反问道:【你没看到牌匾上老大的风月二字吗?这搁在古代多指男欢女.爱,写的这么直白了,你不会还没看懂吧?】
薄翅小脸通红,憋了半天凶巴巴道:【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哪来的男主陪给女主啊?这花的威力大不大,不管的话女主会不会死啊?】
系统:【死倒是不会,不过她会做一场春.梦,你你那边跳出马赛克了,我先下线了,拜拜。】
系统悠哉离开,薄翅则在懵逼后发现郁昭从后抱住了自己。
她赶忙抓着对方作乱的手,严肃道:不行,白怜还在这里呢!
郁昭啧了声,松开薄翅,上前两步拎起白怜的后领,将白怜放到了门外。白怜毫无所觉,还抱着怀中的红花,哼哼唧唧道:讨、讨厌啦,大坏蛋
郁昭将门关上,顺手贴了一道禁锢灵符,尔后看向薄翅。
薄翅秒懂了她的意思,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秘境里这么危险,万一白怜一个人在外被人掳走呢?万一有人杀进来呢?万一
剩下的话没说完,薄翅就被一条尾巴搂住腰。
郁昭化为人身龙尾,脸颊晕红的嫣然一笑,如同美人蛇般缠.绕着她的身子,带着她往后倾倒。
她们滚入白怜没去的那一半花海里,滚着滚着就去了深.处。
满园的红花开的如火如荼,如同燃烧的彩霞。
少女们的乌黑长发交织在一起,于殷红中露出若隐若现的雪色,浓烈的色彩倒映在两人的目光中,令她们在凝视彼此时,清晰的看清对方眼中的痴迷与爱恋。
**
风月园中,无边风月。
薄翅抓着斩情剑当拐杖,慢吞吞的往前走时,不得不承认给第一扇门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机灵鬼。
她走了一阵,身后渐渐传来脚步声,以及白怜的恼怒: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粗鲁!见我昏迷了不能好声好气的叫一叫吗?为什么要把我拍醒?还跟幽昧一样,专拍我的头??
郁昭施施然的追上薄翅,面对白怜的控诉,只轻飘飘道:顺手。
白怜被气的不轻,一个劲的在后面骂她俩。
薄翅和郁昭选择性的无视,走到第三扇门前停下。
这扇门泛着青蓝色,牌匾上写着怀瑕二字。
三人止步,没再贸贸然的进去,专心琢磨起怀瑕的意思。
薄翅抱着作弊的心理,暗搓搓的询问系统。
系统乐呵呵的回了她两字:【你猜?】
薄翅对系统竖中指,放弃了走后门的想法,转而问其余两人: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白怜绞尽脑汁道:怀瑕怀瑕,怀中有块生了瑕疵的东西?
薄翅侧目:你还真是顺着问题的表面来理解啊。
白怜恼羞成怒: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薄翅哪知道,她若无其事的当做没听见,扭头去看郁昭:你看出什么了吗?
郁昭刚饱餐一顿,这会散漫的眯着眼,闻言重新挂上笑:怀瑕一般是指人存在缺点或过错,这扇门后或许会根据我们做错的事情,来对我们做出相应的惩罚?
薄翅和白怜齐齐回忆自己干过什么坏事。
白怜倒还好,她虽然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但她在自己的世界里逻辑融洽,自觉自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做过,顿时坦坦荡荡。
而薄翅就有些发愁了,担心原主的锅会盖在自己的头上。
郁昭则神情未变,令人揣测不出她的心思和想法。
三人在外站了会,最终决定不再拖延时间,推门进去。
门开后,一面巨大的水镜落入她们眼中,水镜的镜面直直对着她们,将她们三人的身影尽数照在其中。
薄翅正茫然间,便见水镜的表面如同被人拂过,泛起一圈圈涟漪。
很快,白怜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镜中的白怜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身处家中后院里,怀中抱着一只大白鹅,哭道:鹅鹅这么可爱,怎么能吃鹅鹅?
下一瞬,村中一霸大白鹅扭动了脖子,对准着小白怜,凶狠的一阵啄。
小白怜哇的大哭出声,松开手撒腿就跑,大白鹅紧追不舍,最终被哈哈大笑的大人们宰了端上桌。
喷香的肉放在桌上,小白怜犹犹豫豫的夹了一筷子,咕囔道:你咬我,你坏坏,我也要咬你报仇唔,真、真香!再来一碗!
水镜前的白怜:
一旁的薄翅:噗嗤。
白怜炸了:你嘲笑我?!
没有没有。薄翅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长老,无论多好笑呢,都不会笑的。
白怜脸色稍缓。
薄翅憋着笑补充:除非忍不住。①
白怜顿时气歪了脸,愤怒的握紧拳头,最后在郁昭笑眯眯的目光下,憋屈扭头,对着水镜指着薄翅道:下一个!我要看她的!
水镜泛起波动,逐渐浮现薄翅的脸。
薄翅身着星宿宗衣袍,容颜冷冽,站在二十二峰的峰顶之上,衣袖随风飒飒飘扬。
传音符在她身侧漂浮,响着魔修首领戏谑的声音:都说幽昧长老是星宿宗第一仙子,深受弟子们仰慕,其余长老无一人有你天赋高,掌门也打算将你当做继任者培养,如此地位待遇集于一身,你却想要在暗地里投靠我们魔族,幽昧长老,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薄翅遥遥眺望远处的云雾蔼蔼,声音清冷如泠泠玉石相击:我想要的不是一宗一派,不是世人眼中的正道仙子,我要的是长生大道,是谁与争锋!
首领静默两秒,恍然笑道:原来如此,的确,正道的修行太慢了,哪有我们魔修来的利索?只要杀几个人,多吃点血食,亦或是入个魔,便可轻而易举的提升修为,若要当这人上人,当属我魔族最有可能!哈哈哈!
首领一阵狂笑,笑完满意的继续试探薄翅。
而薄翅虽与他说话,目光却始终落在天际。
当夕阳坠落地平线,最后一缕光消失时,薄翅垂眼,回答了首领的最后一个问题:不后悔。我之行事,只求结果,不谈后悔!
水镜凝固。
薄翅淡定的收回目光。
白怜已经看呆了,过了半晌才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薄翅:你、你这个女人的演技也太好了!若不是我知晓你是刻意欺骗那个首领、想要将妖魔们一网打尽,我差点就不对,即便是知道这一点,我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
她眼中含着畏惧和忌惮,后退道:亏我以为你没心机没心眼,现在想想,你这肯定也是演的,真实的你一定是又残忍又狠辣心还黑,平时里就用眯眯眼来伪装!就像就像
她一时词穷,想不到好的形容词。
郁昭适时的从薄翅身后露面,带着一张笑成眯眯眼的脸,轻快的问:就像我一样?
对!白怜灵光一闪,一口答应,指着她们道:你们不愧是一对的!都是坏女人!
薄翅死鱼眼:哦。
郁昭笑盈盈的歪头,靠在薄翅的肩上,尾音上扬,满是愉悦道:哦?
白怜:
救命!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她还是有点心跳加快?
蛇蝎美人和高岭之花站在起来,怎么看起来莫名的般配??
白怜抱着头怀疑人生。
而无人关心的水镜,则自动开始播放下一个人的心中罪孽。
澄澈而又一尘不染的镜面上,缓缓浮现了一个山洞的轮廓,薄翅打坐的身形赫然在其中。
不至片刻,身着弟子服的郁昭从洞口走入,满脸迷茫的在薄翅面前跪下,张口诉说着什么。
镜面中青涩紧张的郁昭,和现在的大疯批简直是判若两人。
薄翅眼带怀念,而自闭的白怜也忍不住抬起头,颇为稀奇的看着。
三人组里,只有郁昭本人的笑容渐渐消失。
因为她知道
哇!白怜一声惊呼,震惊看着水镜。
水镜上已经出现郁昭最隐秘的秘密。
那就是她曾经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她闭关中的师尊拽下了神坛,用人间红尘胭脂色,肆意游走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寸。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的郁昭(紧张,害怕,惶恐):居然对师尊做了这种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的郁昭(笑眯眯):对,就是我干的,生气了?那让你干回来?
98、第九十八章
嘶啧啧啧。
白怜的手礼貌性的捂着脸, 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看水镜。
她早就知幽昧和她徒弟有着不容于世的关系,这段关系在魔域里或许没掀起什么水花,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 可在星宿宗那边,满宗上下的人都裂开了, 得知郁昭是魔龙后, 更笃定了薄翅是被掳走的。
白怜之前还觉得搞笑, 堂堂元婴期修士, 被一个撑死了是筑基的弟子拐走,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直到现在, 眼睁睁看着郁昭将无知无觉的薄翅推倒,继而水镜上模糊一片, 什么也看不清,她才倒吸一口凉气,钦佩中混杂着鄙视的看向郁昭: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龙,竟趁着幽昧闭关毫无防备的时候,将她欺辱玷污,如此行径,当真是比师徒相恋更令人不齿!
郁昭沉默着, 脸上难得收敛了笑意。
她抬眼,没有搭理白怜,而是去看薄翅。
薄翅正盯着水镜, 怕自己和老婆春光乍泄,所幸镜子有自动过审的功能,不该露出来的半点没露。
她松口气,收回目光,恰见郁昭垂眸, 漫不经心:是我做的又如何?师尊若是气了,大不了
斩情剑忽而飞到她手里,她摩挲剑柄,蓦然反手刺入掌心中,在鲜血四溅里勾唇,笑容妖冶:大不了我将这条命,赠予师尊赔罪。
薄翅和白怜人都是傻的,万万没料到她对别人狠辣,对自己也毫不手软。
懵了半拍,薄翅一把抓住她手腕,咬了咬牙,狠心将斩情剑抽出来。
郁昭的手微微颤动,脸上却带着万事不入心的笑:哎呀,多了个窟窿呢。
闭嘴吧你!薄翅又气又急的凶了她一句,自己从储物袋里掏出灵粉,细致的洒在她的掌心。
郁昭低着头,视线从薄翅捏着玉瓶的手指,移到薄翅对着她后脑,最终看着少女脸颊上的泪珠滴进掌心的药粉里,晕染了一小块湿.痕,不由眸光晦暗不明的问:师尊为何要哭?修真界虽不似凡间那般迂腐,但女子的贞洁依旧很重要,我在师尊无意识时占.有了你的身子,师尊不应该恨极了我吗?
薄翅抿着唇,洒好药粉后抽出绸纱,为她包扎伤口。
其实魔龙的恢复能力很强,即便是薄翅置之不理,这点小伤也会在短时间内痊愈。
郁昭知晓这一点,她清楚薄翅也知,可对方就是关心着她的伤口,对她的询问置之不理。
郁昭莫名的有些烦躁,迫切的想要了解薄翅在想什么,她不再乖顺的任由薄翅处置伤口,而是攥紧了薄翅的手腕,对裂开流血的伤口浑不在意,只追问:师尊怎么不理我?师尊是气了吗?师尊
闭嘴。薄翅闷闷的打断,话语里带着糯糯的鼻音,别过脸酝酿了半晌,才轻声:我当时知是你。
郁昭瞳孔微缩:师尊知是我?那你
我当时可以推开你。薄翅缓了缓情绪,抬起脸,纵使眼眶微红,仍坦然自若:但我没有。因为早在你爱慕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