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一只阿袋袋

    薛北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在白承珏塌边坐下, 下意识的抬手, 望着冰冷的铁盔又讪讪收回
    白承珏轻声道:怎么了吗?
    爷你还敢说,刚才在望北背上吐了两大口血, 吓得望北背着你就往村里跑。
    白承珏再度看向薛北望,才意识到薛北望衣服上红了大片。
    刚才只觉得有些倦乏, 从未想到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
    看着薛北望凝重的神情, 白承珏也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轻拍两下薛北望的手背:衣服走公账。
    薛北望身子一僵,要白承珏现下是绝玉也会把这样的场景说的风轻云淡吗?
    可白承珏现在是闵王, 没有绝玉娇软的黏腻,就像刚刚吐血的人不是他。
    白承珏道:马备好了吗?
    小十七你现在的身体应当好好静养。
    白承珏低声道:我一出事,你什么都做不好吗?
    香莲急忙上前解释:爷,离你吐血醒来不过两个时辰,你这身子
    他做不好,你也忘了我的吩咐?白承珏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香莲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
    薛北望双拳攥紧,指尖在掌心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红痕:白承珏若我说留下来歇息几日?你会吗?
    若没有那些点点滴滴的相处,白承珏为了立威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高昂着头颅,教他记住自己的尊卑。
    现下白承珏眼神淡漠,轻声道:你只是闵王府的小厮,注意自己的身份。
    香莲见薛北望也无法劝阻,不得不出门寻马。
    一直以来,白承珏都是一个为达目的,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为了当好小皇帝的垫脚石,他可以饮鸠噬毒,亦可以坠入深渊。
    香莲早已习惯这样一个主人,有时也在想这世间究竟有什么人,什么事,终有一日会凌驾在皇叔这层身份之上
    不多时,两匹马已牵到了医馆外。
    白承珏站在风中,与身旁二人拉开距离,铁盔遮掩下谁也看不清这张脸现下的苍白。
    香莲你与轩王赶往赈灾粮的车队,与车队前行,临安县县令长若问起本王的消息,可当着众人的面说中途马车滚落山崖,本王至今下落不明。
    是。香莲牵着马绳走到白承止身边,轩王殿下,请上马。
    白承止看着白承珏木讷的点了点头,现在还未在白承珏刚才的气场压制下回过神来。
    直至爬上马匹被一姑娘揽在怀里,白承止才紧张的看向身后,手指茫然无措的指向自己。
    你搂着我骑。
    轩王殿下坐稳了。香莲说完,一拉缰绳喊了声驾。
    马背上白承止急忙扶住马套,大口的呼着凉气,还没等镇定下来,马匹已经飞快的向前方跃进。
    此时,薛北望上马将手递到白承珏面前。
    白承珏微愣,回归神来一把握住薛北望的手心胯身上马,顿时间身体被拉着缰绳的薛北望圈入怀中。
    王爷别误会,不这样属下只怕到时又昏过去,还得沿路去捡你。
    白承珏在薛北望怀中,轻声道:我需要尽快赶往南闵县查账,晚了,待重要账目销毁,就来不及了
    听到白承珏的话,薛北望原本阴沈的脸稍有缓和,心中暗喜白承珏好像在跟自己解释,双臂不由将怀中人夹紧,口中模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马匹朝南闵县赶去。
    沿路不再有那么多山水,一路的饿殍看的人看得人心惊。
    比起皇都亦或是一路所看到的场景,眼前的南闵县仿若人间地狱,马匹刚在城门外停下,便有七八岁的孩童上前讨要吃食。
    脏污的小手抓上白承珏和薛北望的衣摆,无光的双眼巴巴的望着二人。
    按照路程,不出纰漏的话赈灾粮还是两日便会到。白承珏这番话的意思示意薛北望不要掏出干粮。
    薛北望点头,在战场上厮杀过,明白此时掏出粮食,定会迎来周围难民的骚动,和那些饿极了的人撕打起来不是件好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薛北望翻身下马扣响门扉。
    两边哨所的守卫,举起弓箭对准二人,一言不发,两箭并发。
    薛北望快速抽出手中的剑将羽箭击落。
    白承珏亮出腰牌,低声道:吾乃京都派来的官员,今日小小一南闵县,还敢在城门外刺杀朝廷命官不成?
    未过多时,城门打开,南闵县县长带着二三十个衙役来势汹汹。
    周围难民见城门打开蜂拥向前,又被举起的长矛震慑的不由后退。
    见状,白承珏浅笑道:我记得望北说是来闵王府做打手的。
    薛北望道:是。
    白承珏道:那这些人打得过吗?
    见薛北望点头,铁面下白承珏满意的一笑。
    本县长倒要看看是那个不要命的敢打着朝廷命官的旗号前来闹事!
    那矮小胖肿的男人刚上前,便被薛北望一脚踹翻,惊的身后的衙役连退几步。
    白承珏冷笑缓步上前,还未等那像王八的男人起身,白承珏抬脚踩上男人的胸膛,铁面下双眼阴沈的望着对方:本王乃当今闵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早点休息,还是忍不住写了一章,收回请假条【捂脸】
    第48章 彻夜不休
    脚下酒囊饭袋朝衙役使了个眼色, 他们仗着人多,壮起胆子与薛北望交手,其中一部分人向白承珏冲去。
    薛北望上前格挡, 同时需要兼顾着二人的安危,哪怕是高手也难免有些吃力。
    面具下白承珏双眼微眯, 脚狠狠踩向南闵县县长的咽喉, 看着在窒息感下肥肿憋红的脸,大张着嘴发出嗬嗬的气音,那双手却怎么也无法将白承珏的脚推开。
    不一会县令的两臂无力的落下, 双眼上翻,吐沫星子从男人嘴里流出,白承珏冷着脸, 收回脚下的力度。
    沉声道:说话。
    南闽县县令声嘶力竭的喊道:停手,都停手!
    白承珏道:让他们关闭城门,然后退下。
    还不快照做。
    城门被再次关上,门外刺耳的谩骂着同流合污,官官相护, 绝望的叫喊哭泣声, 好像对于未来再无希望
    白承珏无力的合上眼, 再度加重脚力,看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差一些就快将这狗官的喉管踩断时,才再一次将力度收回。
    望北, 把剑给我。
    薛北望眉心微蹙将手中的剑递到了白承珏面前。
    吓得县令掌心握紧白承珏的脚腕, 急忙摇头,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意:王王爷,本官也是县令, 您可不能仗着皇室的身份草菅人命。
    自然,本王一向严守吴国律法。白承珏话音中带着笑意,手上的道刺入狗官的手臂,刺耳的尖叫声下,白承珏转头看了一眼薛北望,望北腰上也有划伤,可若本王还他一刀,岂不是草菅人命。
    狗官忍着疼痛连忙点头迎合。
    那剑从伤口中拔//出//来,朝狗官的肩匣上捅了一刀,疼的他惨叫着哭出声。
    白承珏一双笑眼望着面色苍白的县令,带血的刀刃拍了拍他的脸颊,只见这人脸上的肥肉都在颤动。
    你该庆幸本王的人不过划伤,不然,砍下你的双臂都不够还的。
    是,下官该死。
    记住了,本王的人若再有什么好歹,本王便用刀,看看剔下你这一身肥膘,骨头是不是黑的。
    说罢,白承珏单手将剑递到薛北望跟前,轻声言,洗洗,都弄脏了。
    白承珏松开脚,狗官赶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连白承珏要去账房都连连点头。
    县令带着二人走入府衙内的小屋,上千册账本放在柜中,没有标明年限,整个房间内杂乱不堪。
    下官为给王爷接风洗尘,定了席面,王爷要不要先去用膳,然后再
    白承珏道:不用,先退下吧。
    县令看着眼前的账本,欲言又止,终是咬了咬牙从账房内离开。
    待门外感觉不到有外人,白承珏手杵着桌面,身影摇晃,嗅着账房内的霉味,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声闷咳。
    强撑着不适拾起地上的账本于书桌旁翻看。
    细看颈部又被铁盔留下了红色的擦痕与伤口,薛北望看着白承珏翻着账本,时不时发出两声轻咳的病样。
    好像自己胸口处也挨了刀子,不至于殒命,但却令他钻心刺骨的疼。
    白承珏道:千册账目不知要看多久,望北实在觉得闷,可以四处走走。
    他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近三年来账目。
    白承珏轻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两指捻起账册,细细看着每一页账目,能感受到身后关切的目光快将他定出洞来,望北。
    我在。
    白承珏道:本王饿了,席面就免了,让那狗官备些清粥小菜上来。
    好。
    一个时辰后,薛北望端着餐盘进屋,白承珏也只是让薛北望先吃,随后才在账房中独自用膳。
    从进入账房起,白承珏几乎不眠不休的翻阅着账簿,中途出来让县令准备近几年来的户籍资料,又呆在房间里埋头苦干。
    白承珏不睡,薛北望也睡不着,夜深了,屋内的烛火还燃着,这已经是到南闵县的第二个晚上,他坐在门外,望着身后的账房脸色阴沉。
    哪怕没有之前的伤,这身子亦不是铁打的,怎能这般消耗。
    薛北望起身叩门:王爷。
    咳门外不需要有人守着,回去休息吧
    隔着门白承珏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
    你呢?
    若累了,本王会在账房中小憩片刻,无需担心。
    薛北望自知眼下的情况也劝不动白承珏,只得应了一声继续坐在屋外陪他。
    夜深,白承珏推开门便见薛北望身体靠着一旁的柱子闭目养神,白承珏脱下外袍朝薛北望身后走近,正对上那双眼眸。
    白承珏叹了口气在薛北望身边蹲下:怎么?望北一个人睡不着。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
    白承珏柔声道:那为何蹲在这不走。
    薛北望道:你不也没熄灯。
    白承珏叹了口气,掌心覆上薛北望的肩膀:回去睡吧,还是你想我陪你在外面坐一夜?
    薛北望本想反驳,见铁面下脖子上的红痕加深,暗自紧握着双拳:王爷把铁盔给我,我就回去
    说完,薛北望怕白承珏误会,又急忙解释道:我背不过身不看你,你将铁盔放在门外后,进屋将门敲响便可,我保证明日清晨便将铁盔还你。
    好。白承珏起身背对着薛北望取下脸上的铁盔走到门口,进屋敲响门后身体依着门扉,听见薛北望脚步声靠近,他轻笑道,该不会真睡不着,要抱着本王的铁盔睡才行。
    是啊,睡不着。
    见你房内灯火彻夜通明,我又岂能安然入睡。
    薛北望手覆上那背对着他的人影,叹了口气,又收回手,怀抱着铁盔离开。
    屋内,白承珏垂下眼帘,手捂着双唇,将咳嗽声堵回喉咙。
    书桌上的账本沾着刺目惊心的血迹,白承珏摸出腰间的瓷瓶含下两粒药丸,再度翻看着账本与南闽县人员户籍,又是几乎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门外响起的敲门声,让他迷迷糊糊从书桌上醒来,账本上不知何时又染上了点点朱红。
    门被人推开,白承珏没有回头,只听薛北望道:铁盔放在你身后了。
    说罢,薛北望从房中离开。
    白承珏杵着桌面起身,上前拿起桌上的铁盔,边缘处被人耐心的打磨过。
    他手指摸上圆滑的亮面,手轻轻扣响木门。
    你还在吗?
    还在。
    想说的话太多,最后只是张了张嘴,轻声一句:多谢。
    薛北望低头看着被细刀蹭破的双手,笑了笑,低语道:你往后就不会再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给自己定下个机会今天早点码字【(*/\*)不然容易变成秃头袋】
    第49章 先下手为强
    那声音很轻, 仿佛像在同自己自语。
    虽隔着一道门扉,屋内人亦听得真真切切。
    白承珏看着那门口的背影,强忍住想打开门将其揽入怀中的冲动。
    手覆上窗纱, 低沉的声线压在喉间,喃喃一句:傻子。
    想了想, 白承珏抬手扣响门扉:不知今日还有早膳吃吗?
    窗纱后只见薛北望回过身道:有, 一会便来。
    朦朦胧胧的窗纱模糊去薛北望此刻的神情,自是如此,那副在他面前憨愣的模样, 也当是最好看的。
    薛北望前脚赶走,后窗跃进一人影单膝跪在白承珏身后:主子。声音低沉清冷。
    白承珏转过身颔首道:那狗官要跑了?
    听闻轩王的人快到了,现已在收拾行李。
    常平仓与义仓的粮库看过了吗?
    黑衣女子点头:据属下这些天的了解, 南闵县旱灾早在五年前便开始,之后状况愈演愈烈官府从未打开过粮仓,百姓们一直靠社仓的粮以作维持。
    可属下探过官仓,以仓内情况来看,粮仓空了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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