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冷哼一声,你们莫不是在等我们破了这阵,救你们出去?清潭宗真会坐享其成。
阁下的脸皮简直比你们宗主还大,我们就算想坐享其成,也得你们破得了此处才行。
你还有脸提我们宗主,令宗长老的脸皮不知厚到哪里去。
此话一出清潭宗这边气愤立即冷了下来,旋即冷笑道:我就没见过天天把女子追自己的事挂在嘴边炫耀的,令宗真是从上到下一脉相承啊!
你们扶晴长老自己做过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再说我们宗主可从来没挂在嘴边,是那些看热闹的人自己起哄。
呵,说的好听,也没见过段宗主解释过什么,哎呀不对,不应该叫段宗主,应该叫段代宗主才是。
赤岩宗现任宗主段泽,并不是真正的宗主,赤岩宗真正的宗主是段泽的师姐霁灵宗主,霁灵宗主多年前与魔修大战,伤重闭关,段泽是代替霁灵管理赤岩宗,等霁灵出关后,这宗主的位置段泽还是要还回去的。
听出对方讽刺之意,他本想怒怼回去,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不屑地睨了清潭宗的人一眼:笑话,你情我不愿的事解释什么?嗤笑了一声,又道,我家宗主再不济也总比某个霉运缠身宗的宗主,先死道侣再死师尊强吧!
清潭宗弟子一怒,手中剑刃直接横在对方脖子上:你说谁呢!
他也不躲,任由剑指着自己的脖子,哂笑道:呦,恼羞成怒了?我可没指名道姓!
其他的赤岩宗弟子也纷纷附和着:说起来哪个宗的宗主没死过师尊?静云宗的秦宗主也是前些年普悬真人死后,他才接手静云宗的,阁下气什么呢?莫非你很崇拜死去的普悬真人?
你!
你什么你,我们可没指名道姓,你们自己对号入座也怨不得我,哈哈哈哈哈啊!
那人正放声大笑着,突然膝盖似被什么东西击中,重心不稳,直接摔到在地,紧接着引起一阵哄笑。
清潭宗弟子见此,纷纷大笑:呦,难得啊,赤岩宗竟然会给我们拜年。
你!可恶!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清潭宗与赤岩宗两宗一向不对付,那人站起身,手中剑光淋漓,双方怒目而对,一触即发!
愚蠢。
就在这时,一道冰寒的声音突然打破氛围,直接劈头盖脸骂了过来。
有人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的手中却打着伞,伞檐压得极低,看不见对方的容貌。
被人这样辱骂,自然有人不爽,回怒声道:你说谁呢!
闻玄声音冰寒,藏在伞下的面容也没什么表情:神罗秘境五十年一开,你们不抓紧时间破开此阵去寻机缘,反倒在此处勾心斗角,言语嘲讽,简直愚不可及,你们的师长就是这样教的?
他这话丝毫不留情面,连着清潭宗的弟子也一块骂了。
一个外人在此指手画脚,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气量承受的:你谁啊你,我们赤岩宗的事你管得着吗?!
清潭宗弟子纷纷彼此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声音是否有点耳熟?试图看清对方面容,但是伞檐压得极低,甚至故意往前方倾斜了几分,像是故意挡住一般,这个角度他们只能看见男子洁白光滑的下颌。
一人上前道:虽然阁下说的有理,但这是我们两宗的事情,还请道友不要插手。
而且不知我是否与阁下见过?
有时间计较这些事情,不如想办法破阵,你们想一直等到十日后从此处直接被传送出去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是一直耽搁在此,先不说会浪费多少寻找机缘的机会,一旦扶晴长老找来怕是会被痛批一顿,思量过后察觉厉害便收起了剑,对着赤岩宗道:今日算你们运气好。
那边赤岩宗虽不满清潭宗,但也知晓在这里浪费时间没有意义,便不再回讽。
这里修为最低的修士也是金丹初期,但这二十多人却是连云鲸的皮毛都伤不到。
云鲸飞的越来越低,身体倾斜头部朝下尾巴朝上,像是真的在海里凫水一般,两侧的鳍不停摆动,在这个结界内来回飘浮,看着像是在漫无目的游荡,但闻玄却觉得它似乎在寻找什么。
但是此地除了一些灵植外,再无其他。
闻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众人使出各种剑诀和法器,却皆奈何不了这条云鲸,它在此处慢慢游荡,身躯虽然庞大,但却灵活有余。
闻玄转身再次触摸屏障,意图寻找破解之法。
若是全力一击或许能开出一道缝隙。
虽不想破坏这些弟子的历练,但他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闻玄看向身后的弟子们,他们聚精会神对着云鲸一顿猛攻,闻玄的身影根本不在他们的视线和关心内。
闻玄略一思索,觉得难得的锻炼机会能不毁坏便不毁坏。
转过身面向结界,双指对准一点,剑气在他周身凝结,汇聚于指间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指间似如利刃将屏障硬生生切割出一道裂缝。
他这番动作自然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只等他打开此处,便会一拥而上伺机而出。
而闻玄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如愿。
一切投机取巧在他眼下都不可能达成。
裂缝随着时间扩大,闻玄看准时机侧身快速穿出,脚步踏出的一瞬间,反手结印修补缝隙,将一众弟子锁在里面。
喂,你做什么!放我们出去!
修行不可荒废。
帮这群弟子破了这处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闻玄将裂缝修补完毕,这处裂口已经被发现,这群弟子之后势必会朝此处下手,裂缝已生,极为脆弱,闻玄十分好心的顺手又加了两道法印,防止他们从此处破解。
完毕后,里面再多叫骂声也与他无关了。
闻玄步行离开此处,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对方一身黑袍,脸上带着一副面具掩盖住容貌,只露出光洁的下颌:你是何人?
过路人。
仲瑞淡淡扫过,他手中的天河杵剧烈颤动,光芒接近对方时大盛。
看来阁下不是一般人。
闻玄也紧盯对方手中的金刚杵:阁下也不是一般人。
仲瑞顺着闻玄的视线抬起手,将天河杵亮在眼前:这个?既然你注意到了,就给我一个解释。
我与阁下素昧平生。
言下之意就是没什么好解释的。
它对你有反应,你就应当承受。
他的声音喑哑暗沉,似乎是故意将声音压低。
魔修竟然也会用佛门之物。
此人一身魔气,魔修无疑。
你也只能见到我这么一个了。
见识够了,阁下可以让路了。
也要你有命走。
仲瑞举起天河杵,施法运转,天河杵金芒乍起,闻玄不知对方拦住所为何事,所言所行只觉莫名,却在天河杵运转瞬间突感一阵晕眩,体内力量不稳,似要脱体而出,随之接踵而至的便是魂魄仿若撕裂般的痛苦。
第8章
见闻玄反应剧烈,仲瑞也是一惊,立即收回天河杵。
怎么可能!
天河杵虽曾对其他人也有过反应,但从未像如今这样过。
仲瑞好奇地打量着闻玄,他头一次见到天河杵对活人有这种猛烈的反应,虽说活着能动的人不一定是活人,但
对方是一个活着的人没有错,这点不论从气息还是行为上都能判断出来。
天河杵光芒未消,指引着主人要似将闻玄魂魄吸收殆尽。
仲瑞却略显犹豫,虽不知天河杵为何这种反应,但终归他要别人的魂魄毫无用处,可天河杵之前从未出过差错
还未等仲瑞有时间细思,就在他怔愣之时,闻玄看准时机忍着剧痛快速闪身离开,一路狂奔。
刚刚那一瞬之间,让一直冷静的他感受到了恐惧,痛苦可以忍受,但魂魄被强行抽离的恐惧却在脑海中蔓延。
这恐惧的情绪生于他心,却又不是他的。
他的魂魄不全,残碎的魂魄就算聚集无法凝结,是路溟用了别的方法将所有碎魂强行凝合在一起,而刚刚那人手中的金刚杵却似乎要将他不稳的魂魄再次打碎抽离。
冷静,我还活着。
他脚步不停,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和别人对话,但周围只有他自己。
前方突然出现一阵打声,闻玄停下脚步,以免闯入别人的战场。
一绿一白两道身影在林间纵横交错,卷起落叶飞沙,绿衣女子手中拿着一道九节长鞭,而那白衣男子手中则是一柄长剑,二人攻击不停,顷刻间便将此处搞得一片狼藉,枝杈横断,花叶纷飞,气流环在二人身侧,交手之时又附着术法,华光大振,近处生灵为之一颤!
段泽你还要不要脸?这株冰绸草可是我先拿到的。
绿衣女子巧笑嫣兮,右手持长鞭,左手拿着一株冰蓝色的植物,两方相对之时不让对方碰到此物一丝一毫。
冰绸草我势在必得,倘若你交给我,来日赤岩宗自会用其他珍宝偿还于你。
真不巧,冰绸草我师弟寻了许久了,这一株我是必须要送给他的。
你我何至于此,连这小小一株冰绸草都不相让?
扶晴一顿,被他如此不要脸的态度惊道了:不要说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一样好吗?!
她以前瞎,不代表现在还瞎,这人既没有师兄的温柔俊美,也无师弟的根骨品性,身边有这俩人她都不为所动,可见当初自己眼神多么不好使,竟然会看上段泽这种货色。
段泽眉头一皱,见与扶晴说不通,只好再度提起剑:那就得罪了!
剑锋袭来,扶晴也不多让,长鞭甩在地上击起万丈尘烟,而段泽剑势也更甚之前,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出现嘎吱一声,好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段泽眼神一冷横剑劈去!
大声喝道:谁在那里!
一位白衣男子从树后走出,他左手持伞,脚步如踏云雪,优雅得似在林间漫步:路过。
闻玄虽无疑闯入此地,但离得太近还是被发现了,略扫了一眼此地二人,发现其中一位还是熟人。
看到闻玄的瞬间,扶晴眼神一亮,闪闪发光。
段泽不屑地冷笑一声:躲在背后,别是想坐收渔翁之力!
闻玄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鹬和蚌用来烤着吃,确实不错。
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语气也沉着冷静,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险些丧命。
段泽脸色一黑,隐隐发作。
扶晴扑哧一声直接笑了出来,而且声音越笑越大,仿佛怕段泽听不见一样。
段泽怒声道:他将你我比作任人宰割的鹬蚌,你还笑得出来?!
我看见段宗主这副模样我就想笑,而且我也挺爱吃河蚌的,只不过不爱吃段宗主这只,实在太过油腻。
扶晴眉眼弯弯,笑得连拿着冰绸草的手都在颤抖,段泽生气她就开心。
段泽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被人这么戏弄平常定会报复回去,但今日他对冰绸草势在必得,没有时间跟其他人浪费,见扶晴笑得不能自已,段泽双眼微眯,心中打定了注意,趁扶晴放松之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扶晴手中的冰绸草!紧接着转身快速离开!
手中突然一空,扶晴一愣,然后怒声大喊:段泽!你给我站住!
然而此时对方早已跑了老远。
而闻玄也不理会扶晴,转身就走,正好是与段泽相反的方向。
喂喂喂,你怎么也走了!
扶晴见闻玄走的如此果断,十分果断地跑上前追上闻玄,一点都没有去追段泽要回冰绸草的意思。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
一家人就是有缘,出门在外都能碰到。
我可没听说清潭宗命弟子历练的时候,还会让长老随行,尤其还是神罗秘境。
神罗秘境可以说得上是众多秘境中最无危险的一个,根本没有长辈带队的必要。
扶晴一脸无所谓:他们历练他们的,我历练我的,你看段泽不也来了?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还好她来了,不然段泽在这还不知赤岩宗要这么欺负他们清潭宗,本尊都能在她手里抢东西,放一堆兔崽子在这,怕是回宗时连毛都被人家薅秃了!
你离开了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找到神罗花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扶晴见到闻玄很是开心,不停地在问问题,但闻玄并不是很想回答,尤其现在更没有心情。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又何必多问。
你知道我究竟想问什么。
闻玄脸色难得有所变化,垂下眼睑,问道:他最近怎么样?
扶晴想了想:练剑看书,煮酒烹茶,授课修行,处理宗门事务,和其他门派的掌门进行友好交流,平常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
闻玄轻轻颔首,稍微放下了心:那就好。
他不希望路溟因为他而变得终日消沉,正常生活是最好不过的了。
扶晴试探道:真的不回去看看吗?你还没离开过清潭宗这么长时间。
很长?
不长吗?
你觉得三个月对一个修士来说很长?
扶晴噎了一下,确实,三个月对修者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算不了什么。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大家都很想念你。想了想,又补充道,师兄也很想你。
他会从水镜里看我。
他的表情没有变,但金色的眼睛中却闪过了些什么,令人看不透也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