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
四周围是灰扑扑的水泥墙。
眼前没有颜如雪,没有白花花的大腿,没有丢在地上的纯棉内裤,什么也没有。
只有那架身型迷你的mp3,在一遍又一遍地机械重复:“江骆益,我……喜欢……”
咔。
没等那句话播放完毕,江骆益就伸出干净的那只手,倏地按下暂停键。
金属按键上,瞬间印上一片由汗液蒸腾而成的湿润痕迹。
地下室内忽然寂静下来。
只能听见江骆益粗重的喘息声。
他闭上眼,努力定了定心神,复又睁开,从柜子上取来那副框架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
低头一看,另一只手仍然搭在阴茎上,上面沾满了浓稠的白色液体,带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鱼腥味,像退潮之后的海岸。
江骆益垂下眼帘,收回那只手,躬下身伸长胳膊,把搁在远处的书包扒拉到脚底下。
少年慢吞吞地拽开拉链,从隔层里抽出一包还剩一半的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留存在身上的痕迹。
这和青春期的遗精现象完全不一样,画面明显要壮观多了。
好容易清理掉残局,江骆益拿起手机,按亮屏幕,扫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
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甚至还略微超时了几分钟。
江骆益只得甩甩脑袋,勉强拖起发软的身体,归置好地下室里的东西,把该塞进书包的物品都整理好,以免留下什么可疑的证据。
结果抬头扫视一圈,满墙满壁的颜如雪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算了,这个房间本身已经够可疑的了。
江骆益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收拾的想法,干脆利落地把书包带子背到肩上,推着自行车往门外走。
关灯锁门的瞬间,他又看到了和这扇薄铁门正对面的,那张放大过的高清照片。
照片上的颜如雪仍在对他咧嘴笑着,笑容灿烂。
不知道真实世界的颜如雪在看过他自慰以后,是否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江骆益低下头,开始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在他的印象里,颜如雪人如其名,就像冬天簌簌落下的雪花一样纯洁无垢,懵懂无暇。
远望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场,江骆益甚至不忍心在上面踏下半道脚印,生怕自己心目中那份世俗的兽欲,玷污了这片圣洁的纯白。
所以他不能。
他不能碰她。
江骆益轻轻咬住下唇,强行压住心底的野兽,手臂发力,把自行车搬到楼道外。
他抬头望了眼挂在天上的弦月,扬起大腿跨上车座,踢着脚蹬扬长而去。
车辙碾过地缝间的苔藓植物,碾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如此反复。
江骆益把自己对颜如雪的所有欲望,都留在了这间地下室里。
直到大学毕业后,拥有了自己的住处,他才把贴在地下室墙壁上的一众照片重新收集起来,安置到新居卧室里的书柜上。
虽然此时他已经和颜如雪正式交往,但却依然忍耐着没有碰她。
一是因为,颜如雪的父母曾在私下里找过来,半商量半威胁地告诫他,要好好保护他们的宝贝女儿,绝对不能出现婚前性行为。
二是因为,他担心颜如雪会对这种不轨行为有排斥之心,觉得他……肮脏。
毕竟颜如雪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长大,总是忽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仿佛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一般。
童话世界里,怎么能有嗯嗯啊啊的黄色桥段呢?
那根本就是儿童邪典嘛!
于是江骆益只得努力克制,生怕不小心暴露出饥渴难耐的獠牙,把他怀里那只单纯无暇的小白兔吓跑。
然而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遮遮掩掩许多年,还是一朝暴露了。
江骆益怎么也没想到,颜如雪竟会趁着他削苹果的那几分钟空档,偷偷溜进卧室,还精准地翻出了那些秘密照片。
“都看见了?”
他端着那碗切好的苹果块,斜着身子倚靠在卧室门的门框上,扯起嘴角,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慵懒模样。
其实内心慌的一批。
他不知道颜如雪会作何反应。
会害怕?会恐惧?会哭?还是会当场和他提分手?
江骆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地按压住胸膛,想把那颗即将蹦出喉咙的心脏按回去。
只见颜如雪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眼神向四周围来回飘忽,似乎正在腹中酝酿些什么。
半晌过后,她才微微张开唇瓣,手指戳了戳桌上的相册,支支吾吾地问道:“这些照片……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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