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花坂裕也点头,怎么样,棘很可爱吧。
神谷瞬一说: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类型。
哦不对。他立刻纠正了自己的说法,没想到你会有恋爱的想法,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一个人。
花坂裕也笑笑,没有否认:的确,遇到他以前,我也以为自己会一直一个人。
第31章 恋爱日常
你好像变了。神谷瞬一看着他漫延到了眼底的笑,若有所思地开口,变得有人情味了。
长期以来,花坂裕也待人处事的态度无可挑剔,但给人的感觉总像是隔了层纱,看不清,道不明。
人类生来偏心,而他却几乎可以做到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很多人说这是温柔,而神谷瞬一却不这么觉得。
当你对所有人都温柔时,不恰巧说明,所有人在你心里的份量没有差别吗?
这不是温柔,是冷漠。
但现在不同了,花坂裕也的眼睛里,有了真。
他开始对某一个人偏爱,未来也会对这个人袒露心声。
神谷瞬一感到有点欣慰。
他从怀里摸出两张门票:有空的话,和狗卷去看吧。
花坂裕也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神谷瞬一说:东京这边的网球比赛,花了很大功夫弄到的。
花坂裕也没有推辞,笑着收下:我以为你会送音乐会什么的门票,没想到是网球。
神谷瞬一笑而不答。
花坂裕也还是年轻了点,音乐会,哪会比网球场来的荷尔蒙更多?只有运动,肾上腺素飙升,才更有助于感情升温。
风铃叮咚。
大门被人推开。
花坂裕也若有所感地回头:棘?
刚才还在手机里说想要休息的小朋友出现在了眼前:你怎么来了?身体还好吗?一边说一边朝他走去。
坐在他旁边的神谷瞬一跟着回头。
狗卷棘没想到他也在这,怔了一下,和神谷瞬一道了声好,然后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花坂裕也,像是在他怎么会在这。
瞬一君是来看我的。花坂裕也解释,走过去俯身揉了揉狗卷棘软软的头发,低声问,身上不痛了吗?和我打个电话,我去看你就好了呀。
交往以后,青年身上的温情愈发明显,狗卷棘原来以为花坂裕也是那种对任何人都保持一样态度的人,现在才知道,被他明目张胆偏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他悄悄用脑袋蹭了一下青年的掌心,突然想起神谷瞬一还在看他们,克制住继续撒娇的动作,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衣角。
神谷瞬一只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在意我。他佯装有事地看了看表,朝门口走来,时间也不早了,裕也,狗卷,我们下次再见。
花坂裕也垂眼看了眼还在害羞的小朋友,笑了两声道:好的,我们下次约。他轻轻拍拍狗卷棘,和神谷老师再见。
这话说的不像男朋友,倒像是小时候带着自家小孩去亲戚家拜年的大人,用轻哄着的语气让小孩叫人。
狗卷棘平复了下尴尬的情绪,和神谷瞬一小声说再见。
他走后,花坂裕也和田中真纪打了个招呼,直接带狗卷棘去到休息室。
需不需要上点药?花坂裕也翻找休息室里的药箱,问。
狗卷棘的伤早就给家入硝子治过,况且神谷瞬一作为学校的老师,教导他们怎么可能会下狠手?他按住花坂裕也找药箱的动作:鲣鱼干。
花坂裕也:真的不用吗?
狗卷棘点点头,撩起外套长袖,露出光洁的手臂,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花坂裕也盯着他的手臂看了两秒,忽然笑道:这里可看不出来什么。
狗卷棘一怔,狐疑地歪头,这里看不出来吗?那哪里看得出来?
接着花坂裕也就用动作回答了他。
青年的手隔着衣物轻轻附在了少年的肚子上,然后
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狗卷棘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得一激灵,慌张地后退了两步,瞪圆了眼睛瞧他。
花坂裕也好整以暇地收回手,笑得温和:棘竟然有腹肌。
狗卷棘脸色一红,低声:金枪鱼蛋黄酱!
恼羞成怒了。
花坂裕也笑了笑,没忍心再逗小朋友,只是问:真的没问题吗?毕竟不久前他还一副累到不行的模样,花坂裕也有点担心他在强撑。
事实上,狗卷棘就是在强撑。
他舍不得就这么错过了两个人交往的第二天,忍耐着腿脚和肩背的酸胀爬起来,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两个眼皮都要在打架了。
狗卷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花坂裕也观察了他两秒,笑了:骗人。
他拉着狗卷棘走到休息室的三人沙发上,按着少年坐下:在这休息会吧。
狗卷棘听话地躺下,花坂裕也怕他睡得不舒服,又怕他着凉,一边找来了空调遥控器开暖气,一边打开柜子找出了自己平时用的毛毯:把外套脱了,不然不舒服。他把毛毯裹在狗卷棘身上,又拿来了自己的大衣,三两下叠成一个小方块。
狗卷棘看着他在室内来回转悠拿东西的样子,忍不住低低笑了笑,心里开出甜蜜的小花。
花坂裕也一垂眼看到的就是自家小朋友偷着开心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把叠好的衣服递给他:睡在上面应该会好些。
狗卷棘接过衣服,却没有把它垫在头下,他把衣服往怀里一揣,拍了拍沙发靠近头的一侧。
花坂裕也:嗯?怎么了?
他看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狗卷棘想要什么,顿时失笑着问道:想要我给你当枕头呀?
狗卷棘安静地点头。
花坂裕也: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狗卷棘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作没有听见这句话,继续用期翼的眼神看着他。
花坂裕也率先败下阵来,叹息着走近,坐到沙发上:好吧。他坐好后拍了拍大腿,小朋友,你的枕头到了。
第32章 恋爱日常捉虫
他无可奈何顺从的表现从某种程度上大大取悦了狗卷棘,男孩子弯起眼睛,跃跃欲试地倒在了花坂裕也的大腿上。
花坂裕也不仅拿他没有办法,反而关心地问:咯不咯?要不然还是把衣服垫在腿上?你躺着舒服一点。
鲣鱼干!狗卷棘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了面朝内,脸颊摩擦在青年柔软的裤面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小朋友,这个姿势可不行哦。
下一秒,视线内出现一只手,轻轻按着他的脸,动作温柔却又带了点强硬的把他翻回了仰躺的姿势。
狗卷棘:?
看着小男朋友眼睛里的困惑,花坂裕也闷声笑了笑:容易出事故的。
狗卷棘愣了两秒,然后反应过来什么,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他虽然没有完全长开,但总归也是个男人,这么明显的暗示怎么会听不懂呢!
花坂裕也眼里倒映着少年窘迫的神情,声音柔和:我们家棘,还是个小朋友呢。
青年说这句话时轻飘飘的,但却一点一点敲进了狗卷棘心里。
他不想被他当作小朋友。
独当一面的准一级咒言师可以面不改色地祓除诅咒,唯独在花坂裕也面前,好像浑身使不上力似的。
想证明自己,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证明。
一开始,狗卷棘以为花坂裕也是个普通人,但接触下来才发现,失明的青年不仅和五条老师是好友,看上去,和即将教导二年级的神谷老师关系匪浅。直到现在,两人交往以后,花坂裕也对狗卷棘来说依旧像一个谜,看不透,摸不清。
他不是想去探究什么,只是希望,自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快快长大,然后顺理成章地站到他的身边。
花坂裕也目光下落,垂眸看着狗卷棘,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狗卷棘骤然皱起的眉心:在想什么?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啦?
又是一副哄小孩的口吻。
狗卷棘:鲣鱼干。
狗卷棘暗暗唾弃自己,一边不喜欢被他当作小孩,一边又很喜欢被他这么哄着的语气,好像获得了他的全部关注似的。
他掩饰性地用手臂盖住眼睛。
花坂裕也贴心地没有拆穿他拙劣的演技,柔声道:要睡了吗?
狗卷棘:鲑鱼。
下一秒,他搭在毛毯外的另外一只手上附上了一层温热,是花坂裕也的手。
青年温柔到近乎于催眠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睡吧,我在这里。
第一次在花坂裕也身边睡觉,盖着他的毛毯,躺在他的大腿上,鼻尖里全是青年的气息,狗卷棘本以为自己会兴奋地睡不着,谁知道不过断断片刻,意识便昏昏沉沉,坠入了梦乡。
听着腿上的小少年发出小声咕噜,花坂裕也指尖动了动:怎么像小猫一样啊
狗卷棘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也有些沉。中途田中真纪进休息室拿东西,看到他们的姿势后被吓了一跳,花坂裕也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赶紧拿了东西就走。
步子不算特别轻,却没有惊醒敏锐度很高的咒言师。
花坂裕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既安心又可靠,睡梦中的狗卷棘忍不住蹭了蹭,然后被人轻轻摇了摇。
棘,该起床了。花坂裕也看着已经指向了晚饭时间的挂钟,醒一醒,起床啦。
狗卷棘没起,而是把盖着眼睛的手放在了耳朵边,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花坂裕也望着小朋友赖床的行为:
他眼皮动了动,倏地一勾唇,佯装着苦恼道:哎腿好像没有感觉了。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狗卷棘瞬间清醒,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
他仿佛受惊小鹿一样的姿态把花坂裕也逗笑,才笑了没两声,腿上就传来了阵阵酸胀。
棘。 他哑着嗓子开口,我的腿麻了。
腿麻是人之常情,但偏偏这个时候,狗卷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他木着一张脸,眼神有点无措。
花坂裕也捉住他的一只手拉到自己的腿上,目光柔软:能帮我,捶一锤吗?
狗卷棘哪里还说得出来什么拒绝的话,轻轻挪过去,两手交替,小力地给他锤腿。
花坂裕也从怀里拿出神谷瞬一给他的门票:后天,棘有空吗?
狗卷棘抬眼。
你们神谷老师给了我两张网球赛的门票,一个人看太孤单了,一起吗?
狗卷棘对网球没有什么了解,但此刻恋人已经发出邀约,他怎么可能说没有时间?
不过
狗卷棘想起自己睡前的疑惑,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摸出手机打字:裕也和神谷老师也是以前就认识的吗?
是呀。花坂裕也点头回忆,在我很小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他们应该还是高专的学生,可能二年级吧?
他口中的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狗卷棘一愣,没想到花坂裕也和五条悟、神谷瞬一这么早就认识了。
花坂裕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花时间,等腿麻稍微过去一点后,止住狗卷棘想要继续捶腿的动作: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两人去了一家有名的日料店,吃完饭,花坂裕也正准备送狗卷棘回高专,却被少年拦住。
我送裕也回家。狗卷棘认真地打字。
花坂裕也比狗卷棘年长了五六岁,看见这话时有点忍俊不禁,但少年人神色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于是他也收起笑容,正色道:那就拜托棘了噢。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闹腾的性子,并肩走在一起,时不时会对话一下,但更多的是心照不宣的安静。
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花坂裕也正在思索在这段感情中是不是要多给小朋友一点表现的机会,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最要强了,可能也不太喜欢受到另一半的照顾。
他单身二十多年,第一次谈恋爱,对方又是个比弥加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偶尔无意识地就带入了哥哥的角色,习惯性地照顾他。
不过现在看来,情侣相处,还是要平等一点才好吧?
从下午的短暂接触里,他已经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恋人身上的不安全感。
裕也?
花坂裕也被人叫了一声,回神。
妈妈?
面前的道路上,一位保养有致的中年女人拎着包侧站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和身边的狗卷棘。
花坂裕也下意识把狗卷棘挡在了身后,一米八几的身高将小少年藏了个严严实实。
花坂妈妈:
花坂妈妈笑了:你挡什么呀?不打算让我见见她推敲着用词,你的恋人吗?
花坂裕也感觉狗卷棘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瞬,无奈地笑笑:当然要让您见见啦,只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狗卷棘便自发地从他身后绕了出来。
花坂裕也的话也就戛然而止。
狗卷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朝着花坂妈妈微微鞠躬:海带!
花坂妈妈:海带?
花坂裕也替他解释:棘是在向您问好。
上次他跟家里坦白出柜时就有说过自己喜欢的人是咒术师,而且是语言类的那一种。花坂妈妈意会地点了点头,对着狗卷棘和蔼地笑了笑: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裕也的妈妈。
少年的紧张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