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小娘子看他严肃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慌张,微张着嘴,满脸茫然,少主,少主他就是,对我太凶了,但他不会打我的,他就是骂我笨蛋。
说完又垂下眸子来,我是有点笨
你在魔教里面,就认识你们少主吗?
我就是知道,少主有好多个哩,数都数不过来,我记不得名字的,尊上是只有一个,还有很多叔叔姨姨,刚开始我还能出院玩的,后来少主不给我出去了,出去了就凶我,这次他出门太久没回来,走之前说是去了寒山寺,我才一个人过来找他的。
小娘子捏着陆饮溪的手,絮絮叨叨地念着,眉头皱起来,神态娇憨,让陆饮溪笑都不忍心笑他。
啊,我说漏嘴了!小娘子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捂嘴,急得脸都红了。
陆饮溪母爱发作,慈爱地梳着他的头发。
什么魔教,胡扯呢,这就是个邪教!果然这种蛊惑人心的玩意儿就是流行,这都流行到修仙界来了,听起来小娘子还算幸运,遇到了个保护他的少主,没让他见识过世道险恶,长成了现在这幅可可爱爱的样子,可惜被那臭和尚半路劫走了。
他有些提防地看了眼习舟,把小娘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习舟:?
我刚骗到手的小娘子?
所以,你找到你家少主了吗?
找是找到了,只是我来的时候,先碰到了习舟,后来才遇到了少主,少主好像误会了什么,哭着走了,我去追他没追到,就想打劫点钱财来给少主买点好吃的。
陆饮溪捏捏小娘子的脸蛋儿:宝,打劫是坏人才做的事情,我们乖孩子不做这种事。
小娘子震惊:可,可我们魔教中人就是要打劫四方
陆饮溪真想给这个魔教尊上脑子都捶烂!
怎么这么忽悠我们单纯的小娘子啊!
那个少主大概是觉得小娘子跟着一个和尚,找到了好人家才走的吧,竟然还哭,不会是什么嘤嘤怪吧
陆饮溪想起之前的np文猜想,不知怎么的,浑身起了个激灵。
得让小娘子赶紧指认此人一下,他得离这些稀奇古怪的元素远一点,妈的,打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陆饮溪整顿了一下,准备继续前行了,这回他走在中间,小娘子在左侧,习舟在右侧。
他又向习舟打探消息:之前有讲到定阳阁,你对这门派还熟悉么?
习舟不太满意这个走位,可他自己理亏,又不敢作甚,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尚可,现任方丈与阁主陈永望是故交,陈阁主的儿子陈璞瑜也常来寒山寺修行。
陈璞瑜,这倒是个新名字,是陈永望的那个残废儿子,也是原主身死的主要原因。
唔!
陆饮溪脚步一顿,习舟忙惯性将小娘子互在了身后。
陆饮溪捏着突然疼痛的胸口,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大口狗粮。
陆道长,怎么了?
无事。
那股灼烧感只是一瞬间,在听见了陈璞瑜的名字之后,他胸口骤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情绪,搅得他心口疼。
他想起景弘深之前说的,原主是原主,他是他,他们之间不该共享记忆或是情绪。
那他为何突然涌上如此异样的情绪。
只是条件反射而已吗?
陆饮溪长吐一口气,决定按下不表,之后再去问问景弘深。
第42章 套路
这儿出去就是地牢了。
为什么地牢有这么多条地道,这个地牢关得住人吗?
小娘子不好意思地憨笑:是,是我被关的时候挖的,好几条都没挖对方向
陆饮溪立马倒戈:小娘子挖的,挖得好!
眼看着陆饮溪就要往地牢里去了,小娘子抱着过长的衣摆也想跟去,习舟有些犹豫,拽着小娘子的手:娘子,我们
小娘子没听懂他话中意,还催促他:快点儿啊,习舟。
陆饮溪了然,寻思着反正地牢里情势凶险,不如里应外合,便拉着小娘子的手:宝,现在外面等着为娘啊呸,现在外面等着我哈,我们内外接应,若是出现什么岔子了,不必进来救我,先去找我的大徒弟,景弘深,就说是我遭遇危险,他定会伸出援手的。
习舟忙不迭地点头,恨不得把陆饮溪囫囵个推进地牢里去。
陆饮溪拉着小娘子不肯放的手,给习舟一个白眼,把人拉近身旁耳语:宝,记住,不能让臭和尚近自己的身,不能轻信臭和尚的话,你可是魔教的卧底,你要把臭和尚都消灭光的。
小娘子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放心吧,陆道长,我会的!
言罢,轻蔑地看了眼习舟,自顾着走开。
习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看也不看陆饮溪,便匆匆去追自家娘子了。
陆饮溪沉心静气,缓缓推开了地牢的大门。
地牢是木质结构,覆盖了寒山寺后山的大部分范围,因此极其辽阔,因为是关押魔物的地方,即使是修仙者,不了解地形也不敢擅闯,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生之地。
陆饮溪踩在梁与梁的相接处,朝更深处望去,那里仅有烛火照明,几乎看不清全况,只能看见石壁上有深黑色的血痕。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展开了他刚才花了5000经验值换来的寒山寺地牢全解图。
有景弘深就是好,经验值多得花不掉。
嘿嘿。
先走这儿,再上这里,最后从这边跳过去。
Soeasy,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机关揍了。
陆饮溪在空中完成三个半转体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牢最深处,闭着眼,而他想象中的欣喜获救声并没有穿出来。
他睁开眼,却只见眼前空荡荡的,除了一副早已挣开的缚魔锁外,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寂寥地拾起地上的一块破碎的布料,看得出来是肖默衣服上的。
大意了,既然自己能不费吹灰之力逃出来,那于他弟子而已,只能是更加轻松。
如果这个位面的师尊有论坛的话,他应该是那种发徒弟太强了我太拖后腿了该怎么办的类型,放到他那个时代就是学生什么方向我的研究就是什么方向的废材导师。
太残酷了!
陆饮溪心里想着,脚下没注意,往旁边一踩,刚才还散落一地的缚魔锁这时候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只冲他而来,陆饮溪只来得及伸手去挡,下一秒便被五花大绑定在了石柱上。
哎?
救,救命啊!谁来救救他啊!他不行的啊!
肖默打了个喷嚏,面前人停了下来。
怎么,魔王也会染风寒?
肖默并不想理他,连回声都没有。
车轱辘往前去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肖默便跟在此人身后。
这坐在轮椅上的不是别人,他们在定阳阁时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便是陈永望的残废儿子,陈璞瑜。
在地牢里遇到他时,肖默只觉得诧异,传闻里的陈璞瑜,身子骨弱,是个只能做轮椅不得见天日的废物,可他眼前的陈璞瑜,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那人长发披散,不似师尊那般扎起,颇有颓废之感,脸很瘦削,的确是病弱之人的样子,可那双眼中却带着阴邪,毫不掩饰地盯着肖默,那轮椅上机关一出,便解了他身上的束缚。
他说,他便是和大长老私通的卧底。
他叫他魔王,却带着戏谑的语气,让他觉得恶心。
你想带我去哪里?
肖默最终没沉住气,开口问道。
当然是带你去找你师尊啊,原本以为你会和你师尊呆在一起,没想到那和尚留了个心眼,将你师尊藏起来了。
你打我师尊的主意。
陈璞瑜背后的肖默长剑已出,架在轮椅上人的脖子上。
陈璞瑜未有惧意,反而笑着反问他:你说,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不打他的主意,打谁的主意?
你想都别想。
肖默身上魔气迸出,长剑直指陈璞瑜致命之处,离对方肌肤之差毫厘之时,却顿住了。
肖默未有片刻犹疑,反手便握拳打上了陈璞瑜胸口,却只见那轮椅后背突降,这一拳打了个空。
哈哈哈哈,拿我的剑,挂着我儿子的名号,倒是没给我丢脸啊!
再一次起来,陈璞瑜已经不再是个人了,肖默这才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魔气,竟是镇压得他一瞬间不能动弹。
大长老找上我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我不是被那和尚打得三魂七魄没一个完整的,只能寄生于人身上,哪里来的一个儿子?
肖默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陈璞瑜。
他自小便知,大长老虽不明说,但他不是大长老的孩子,这魔域,还有个隐居的大魔王。
所以大魔王实际上并没有隐居,而是受了伤,隐藏在了人界?!
而他,也不是大魔王的儿子?
不是最好了。
肖默心里腾起一股欣喜,那把长剑被他骤然从陈璞瑜的桎梏中抽出,劈向对方,陈璞瑜未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时没来得及躲开,半条手臂被砍了下来。
可他稍作歇息,那手臂便慢慢长了回来。
有意思。
陈璞瑜看着肖默,大笑起来,没想到我冒领的儿子,也是个疯子。
肖默才不理会他在说什么。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身上还背着魔域的大业,大长老待他不薄,他对不起大长老。
但既然有大魔王在了,那何不如把他打退了,让他自己去统领疆域,他还想和他的师尊过种田养花泡温泉的神仙日子。
他只要他的师尊。
陈璞瑜虽是坐在轮椅上,行动却异常灵活,那轮椅是奇门兵器,可以有百般变化,肖默无法近他身,但同样,对方无法对他产生伤害。
你这般模样,就是为了你师尊?陈璞瑜和肖默之间拉开距离,问道,你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般神魂颠倒?
我师尊,肖默高举长剑,俯视着陈璞瑜,伏魔阵已出,是你这张脏口说不得的贵人。
剑气啸然,底下凹进去一个大洞,圆心内却空无一人。
肖默皱眉,捏了捏手,手中那柄剑竟是碎成了粉末。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陈璞瑜的声音在周边回想着,却不见真人所在,原本只是想要个容器,没想到容器这般有趣,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妙人,能让我儿这般神魂颠倒。
肖默四下回顾,陈璞瑜已然不在了,他没有犹豫,而是准备先找到师尊再说。
只要师尊在自己身边,就无事。
那边陆饮溪打了第十八个喷嚏,终于有人进来了。
救命啊,救命,我被锁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延明,他依旧逼着双眼,眉目冷然。
陆道长真是个奇人,延明刚从陋居出来,又遇上您了,还这么
延明没说完话,就是上下打量着陆饮溪。
陆饮溪扭着身子,恨自己手不能动。
这缚魔锁不知是怎么回事,越动缠得越紧,原本他还只是被四肢大敞锁在岩壁之上,这会儿全身的衣服都已经破得稀烂,只剩一点遮羞布在私密之处。
这比他被锁在床上还变态啊!
他铁定是进入np文的套路了啊!等他手能动了一定连夜打十条铁内裤啊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这里面的攻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没爹没娘,不知道为啥突然出现的w
第43章 睁眼
你快给我解开这个玩意儿。
陆饮溪强忍着惧意,硬是把声线里的颤抖给压下去。
我倒是想,延明站得离他远远的,就是不过去,只不过陆道长这般活泼,或许还是这里适合你一些。
陆饮溪又气又急,可嘴上又不敢发难,怕延明真给他关在了此处。
他试过了,身上这玩意儿会根据灵力的使用情况加大力道,要想暴力解开,只能靠蛮劲。
像他这种起床都要人更衣的,哪里来什么蛮劲?
他算是知道修仙的弱点了。
弱点就是光会用技能,肉体不够强韧,回去他就要练成肌肉猛男。
一拳打趴十个肖想他屁股的登徒子!
你你到底想怎样,若是轻信陈永望,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延明仰头看他,半晌不语,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不信陈永望。
陆饮溪寻思着你既然不信那咱们就是一伙的啊,你搁这说话大喘气得是想作甚?
延明继续道:但我也不能全信你。
陆饮溪一愣,心想也是,他开了上帝视角,知道自己是主角,延明不知道。
魔族打上来了,陈永望又打着歪主意,现在寒山寺腹背受敌,外头外头有威胁,里头里头有不和,延明夹在中间,的确不好做人。
这么想着,陆饮溪对延明的敌意一瞬间降了不少,还有点怜惜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寒山寺胜算如何?
攻势停下了,双方都在权衡,尚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延明说话语气平稳,没半点儿情绪掺杂在里面,让陆饮溪听不出来是喜是忧,我猜想,寒山寺内有内鬼,且早已进入多时,唯一可以确认的,便是你由我带入,又和我那师弟有点关系,还算可靠。
你知道你师弟从这儿出逃了么?还坑蒙拐骗小傻子?
说来惭愧,我也是方才才了解,已经在揍了。
陆饮溪倒吸一口凉气,默默保佑延明先把那厮打得下不了床,等他处理完这些破事就把小娘子捡回去当吉祥物。
他看向延明,来人依旧没有替他解锁的意思,肖默大概是跑远了,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想不到回这儿来。
想得到可能也回不来,什么时候让宁温纶治治他路痴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