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簇抬头看他,突然觉得这场景和昨晚重合了。
只不过先开口的不是他。
戎予站在他的面前,目光幽深的看了他片刻,然后说:“可以吻你吗?”
宁簇往后躲了躲,礼貌的笑笑:“学长,你喝多了。”
门外传来人声,宁簇不想让人看见,想要躲开他,却被男人粗暴的抱住,直接拖到了洗手间隔间。
下一秒,外边的洗手间门被推开,说话声在隔间外响起。
而宁簇的唇,也在同时被人封住,接着就是霸道的深入。
他不敢动作,直到外边的人走了,他才用力把人推开。
惯常挂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用力的擦了擦嘴,冷冷看了戎予一眼,什么也没说,伸手推门。
戎予就这么默默看着,直到他真的要离开了,才从后边把人抱进了怀里,他妥协似的吻着他的发顶,一向冷静沉稳的声音放的很软:“别这样,宁簇。”
宁簇:“……”
宁簇很冷静的说:“是我的问题,是我该道歉。”
戎予把人转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什么歉?”
不待宁簇说话,他又问:“为什么生气?”
宁簇:“……”
戎予俯身贴上他的唇,并没有深入的意思,贴着他的唇低声问:“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为什么躲着我?”
“为什么要和我做?”
宁簇彻底的闭了嘴。
戎予看着没有一点儿反应的男孩儿,叹了口气:“宁簇,我没女朋友。”
宁簇没动作。
他观察着宁簇的表情,继续说:“你可以去问你哥,他就是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才那么说的。”
戎予摸了摸他的头发,软着嗓子说:“我错了,别生气了。”
宁簇终于抬头,他看着神态认真的男人,嘟起了嘴巴。
男孩儿眼睛里泛着潮气,看起来就要哭了。
戎予眼神暗了暗,把人按在怀里吻了下去。
几分钟后,他把男孩儿的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伸手向他的裤子里探去,低喘着问:“还疼吗?”
宁簇凑上去吻他。
戎予解开了他的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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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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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2:20
宁野的声音在洗手间里响起:“戎予?宁簇?你们在吗?”
没人回答他。
身后的隔间里,宁簇咬着戎予的手指,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下边费力的吞咽着他的东西,极致的快感险些让他压抑不住呻吟,及时被戎予阻止了。
津液自嘴角流出,他紧张的看着面前的门,戎予低低的抽了口气,又用力动了一下,含着他的耳朵说:“放松点儿。”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宁簇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带着哭腔求饶:“学长,不做了。”
戎予吻着他的颈肉,温柔的哄他:“乖,快了。”
下午12:40
宁簇陪着一对新人给亲戚们敬酒,已经记不清楚样貌的亲戚们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关心他的话。
宁野妈上下看了眼宁簇,撩了撩头发说:“看着过的不错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她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似的。
宁野爸有点儿尴尬,忙道:“小簇还小,不急。”
宁野妈“呵”了声,不再理会宁簇,转而看着一旁的戎予,态度热情了八度:“这是戎予吧,哎呦还是这么帅啊。”
戎予礼貌的问好,余光扫过一直挂着得体笑容的宁簇。
她乐不得多和戎予说几句话,道:“那是宁簇,小野的堂弟。”
宁簇对他举了举杯。
戎予:“……”
他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被宁野妈拉住了袖子,她把他拉到亲戚堆里,挺骄傲的介绍:“这是戎予,小野最好的朋友。”
“帅吧,小野可说了,单身。”
“你知道他在北京的公司多大吗?年少有为。”
……
宁簇朝难以脱身的戎予弯了弯嘴角,找到一处角落坐下了。
下午1:30
宁簇趴在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宁野耳边说了句话,宁野摆了摆手,宁簇对他笑了笑。
他看着人群里的戎予,略微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下午1:40
戎予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身影,他找到喝的晕乎乎的宁野,问他:“宁簇去哪了?”
宁野反应了会儿,奇怪的说:“他没在这儿吗?”
一旁的新娘无语道:“他之前和你说了,他先回去了。”
宁野一愣,酒醒了一半。
他回去了?
回哪去?
宁野慌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接。
电话挂断,一条微信进来了:“手机快没电了,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接着是:“二哥,恭喜你。”
宁野眼眶都红了,狠狠抹了把眼睛,怒道:“这小兔崽子!”
戎予意识到了什么。
他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慢吞吞的打开手机,把宁野发过来的微信名片,又加了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听着宁野拉着他说了好长时间的宁簇。
话里描述的那个男孩儿,与自己见到的,仿佛是两个极端。
是明与暗的极端。
十年前,宁簇11岁,宁簇的父亲突逢车祸,老天没直接收了他,而是吊着他一口气。
为了留住这口气,家里掏光了底子给他凑医药费。
在医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烧钱,他们把家里所有能卖的都卖了,还问亲戚朋友借了一大笔钱。
他的母亲为了给他父亲治病,没日没夜的干活打工。
那年宁簇刚跳级念了初中,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瞒着家里辍了学,母亲半夜打零工,他就到那种不在意年龄的地方偷偷打工。
那时候他们是怀着父亲有一天能站起来的希望活下去的,但是还没等到父亲醒过来的消息,宁簇的母亲有一天在医院里陪护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当场检查出来,是乳腺癌晚期。
宁簇第一次知道癌症晚期这个概念的时候,是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那儿听来的。
那时候宁野的父亲,也是宁簇父亲唯一的亲哥,拉着宁簇的手听着医嘱,当时老大夫同情的看了眼宁簇,然后说:“想吃点什么就给吃点什么吧。”
家里一个人倒了,还有另一个人支撑着,两个顶梁柱都倒了呢?
宁簇的母亲走的那天早晨,比平日里的脸色都好看些,她起了个大早,拉着谎称要上学去的宁簇的手,好好的给他理了理衣服,然后对他说:“你要好好学习,妈妈今天晚上不回家,去陪你爸,晚上自己买点儿吃的,钱在抽屉里。”
宁簇乖乖的点头。
宁簇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以后要坚强点儿。”
宁簇也对她笑了笑。
母亲穿的漂漂亮亮的出了门。
宁簇哪儿也没去,他打开抽屉,拿出里边的5万块钱,然后坐在家里座机旁边儿发呆。
到了中午的时候,电话响了。
宁野爸打来的,声音尽量平稳的说:“你来医院一趟吧。”
他以为宁簇会哭的很惨,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宁簇穿着整齐,亲自给并排躺着的爸妈盖上脸,直到葬礼结束,他一滴眼泪都没掉。
大概宁野妈就是那时候讨厌起的他。
宁簇父母刚过世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是在宁野家住的,宁野听过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吵架的时候说:“他妈把他爸的呼吸机摘了,他爸妈死的时候他连滴眼泪都没掉,这样人家的孩子你当个宝贝似的养着?”
他听的心惊,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宁簇,那天是他十二岁生日,是他在他家的最后一天。
自此之后,他上初中到大学,哪怕到现在,一直都没花过自己家的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