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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通红地惊醒来,捶了枕头几下,在心中痛骂夏星奇一会,忽然浑身像是没了力气,伸出颤巍巍的指尖,碰了碰银戒指,轻声唤道。
师兄。
了几秒,郁慈航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里,他垂眸看向舒年,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便主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头发。
睡不着吗?
有点。
舒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因为做梦睡不着的,想了一下,询问郁慈航:我就是在想,之前你说你们打算进地府也和我有关系,这是怎么一回?
郁慈航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一,问道:不是游戏搅得你睡不着吗?
小航!舒年脸红了,故意这么叫他一声,太坏了,怎么连师兄也欺负他!
他确实很关注这件,只是刚一直鸡飞狗跳的,他又没机会问。
郁慈航仍是,舒年恼羞成怒,伸手轻推他,却反倒被郁慈航捉住手腕拉进怀里,激烈地吻他。
惩罚。
吻了许久,他拉开人的距离,含轻啄舒年的唇珠。
舒年唇色很红,气喘吁吁的,小声说:你惩罚了,该回答我了。
是,与你有关。郁慈航顺从了他的意愿,也与我们的阴亲相关,是为了挡住你的死劫。
郁慈航以己身将舒年从厉鬼之身度化为凡人魂魄,但他是圣人转,险些因舒年魂飞魄散,命星陨落,天数变幻,牵连之下,舒年也遭受了天惩,气运衰颓,日月累积,命中注有一死劫。
在他十九岁那年,死劫显现了。
那一夜正逢酆都城的鬼主携宠姬与一众鬼仆夜游人间,一位少女无意中冒犯了宠姬,宠姬早就被鬼主宠坏了,脾性极大,竟要生吞少女魂魄来抵消她的失。
少女慌不择路地逃命,偶遇舒年,向他求救,舒年见厉鬼食人,一剑将宠姬斩灭了,却是大大地得罪了鬼主。
鬼主震怒,亲自去抓舒年,打算吃下他的魂魄为爱姬偿命,却在见到他之对他甚是中意,改了想法,打算将舒年带回地府,替自己的宠姬。
听到这里的舒年:怎么一个个的都想娶他做小老婆?他长得有那么娇吗?
被鬼主带回地府自然等同于死了,舒年当然不同意,挣脱鬼主逃跑了,在鬼主派鬼仆们寻找他时,郁慈航闻讯赶到,将舒年护下了。
鬼主是酆都城的大鬼,地位高贵,平日养尊处优,论法力不如郁慈航厉害,可他与地府关系匪浅,简单来讲,便是地府存在一日,鬼主就不死不灭。
杀不了鬼主,郁慈航也没有放他离开。
他在人间停留近百年,手下厉鬼众多,将鬼主团团围住,一时间阴风呼号,鬼气冲天,便是鬼主也怕了,他担心郁慈航会将他囚禁于人间。
迫于无奈,鬼主唤来了阴差救他,来的人就是霍寻。
宠姬的名姓在地府也是记名在册的,按照规矩,要么舒年偿还生魂,要么嫁给鬼主,只有这条路。
正在鬼主得意之时,霍寻却只是扫了册子几眼便说:这可不行,他不嫁给你,他们个已订阴亲了。
霍寻时常谎话连篇,鬼主根不信,回到地府亲自查造册,但霍寻已提前手脚,郁慈航和舒年的阴亲是真的被他记上了。
鬼主满腔怒火,甚是不甘,可他不了郁慈航,又着实喜爱舒年那张脸,舍不得吞他生魂,最只放弃,打道回府了。
原来他和小航不光是了亲,而是居然在实上已成了阴亲,还被地府登册了?
舒年满脸惊讶:那我怎么没死?
郁慈航了:你是我度化的,又岂会因我而死。
如今你的死劫已,可以解除阴亲了,我曾与霍寻提,他不肯解,但在地府结下阴亲,日会生生绑在一起,我想还是要解开的。
为什么?舒年怔了怔,心里难,拉住他的衣摆,师兄你不想和我生生绑在一起吗?
我怎会不愿?郁慈航轻声说,我是怕你不愿,况且我身负天谴,会连累你。
谁说我不愿意的?你想丢下我。
舒年往他怀里凑,紧紧抱住他的腰:不就是天谴,我要和你一起面对,不准你把我排除出去。
年年
就是不准。舒年生气地咬他唇瓣,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好年年。郁慈航低头吻他,目光中满怀情意,我怎么敢。
舒年冷冰冰的表情被他哄得融化了一点,却仍是故作冷漠:你总是骗我,当初还说什么有予有得的
你见霍寻,失去了当夜的记忆,我不想你生疑,便故意送去聘礼,说了一些让你误会的话,但也不算完骗你。
郁慈航凝视着他的眸光温柔极了:有予有得。我为你赴死,你予我姻缘。
舒年听了有点想哭,缓了一会说:既然我给了你,你就不准把它还给我了,不然我岂不是也要把命还给你?
好。郁慈航终是应了他,着说,不会还给你。
嗯。舒年开心地点头,又问,你们进了地府要怎样融合魂魄?
据说有几种办法,不知会用上哪一种。郁慈航没有正面回答,轻轻拂他的眼睛,安抚道,睡吧。
一阵困意涌了上来,舒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等他醒来时已是转天上午,郁慈航已不在身边了,他推门走出去,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江云川在。
醒了?江云川了,饿不饿?我做了早餐,还是热的,你现在吃吗?
嗯,要吃。
舒年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给自己倒水洗漱,带着一点鼻音问道:哥哥,他们都不出去了吗?我师父也是?
对。江云川把早餐摆到桌上,南宫一行人已上山了,正在修建祭坛,他们去看看情况。
开始建祭坛了?舒年听加快了作,匆匆把脸擦干净,那我先不吃饭了,我也去。
不用着急,祭坛到下午会建好,仪式也会持续数小时,你可以慢慢来。
舒年闻言放心了,坐下来把早饭吃完,稍微做了些准备,就和江云川出门了。
南宫一族修建的祭坛就在鬼门关前,而李岱挑选的观察位置地点则位于一处长满树木的断崖边,距离鬼门关不算近,但胜在视野开阔,够十分清晰地俯瞰下方。
舒年跟在江云川身,走了个多小时找到他们.
借着地势,他也向下望去,就见鬼门关的座尖峰下,一座巨大的祭台已搭好雏形,周围聚集着上千人,密密麻麻的,难以辨识五官。
不舒年还是认出了南宫恒,因为只有他坐轮椅,还是好认的。
轮椅上的南宫恒一不,舒年很心疼他,他明知自己将会成为厉鬼的容器,却还是来了,亲眼看着人搭建祭台,热烈地迎接他的死亡,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舒年看着下方的人群,眼神冰冷,如在审视着一群刽子手。倒是正主们一个个都满不在乎的,夏星奇甚至在,好像巴不得放朵烟花庆祝一下。
又了半个多小时,祭台造好,南宫弟子们献上数百牲祭与各类供品,在一人高的炉鼎中点燃供香,飘荡开淡淡的白雾,香气之浓郁,甚至远远地传到了舒年这里。
古乐奏响,数百弟子坐在蒲团上,一同念诵道文,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舒年侧耳听了一会,这道文很诡异,不仅夹杂着几句鬼话,还有他听不懂的语言。
李岱告诉他,那是阴司与阎罗殿的用语,相当于地府的官话,就是招阴差的仪式,有这样的语言也属正常。
仪式一直持续到晚上,四周点亮烛台,当然管用的是架起的探照灯,将整片地方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鬼门关的座尖峰渐渐起了风,地面微微震颤,隆隆作响,空气中传来尖锐的摩擦声,隐隐如万鬼呼号,震慑着生魂。
舒年服了粒药,稳住生魂,被郁慈航牵着手走了一条小道,向着鬼门关的方向靠近,进入一距离时,他已看清南宫恒的脸。
南宫恒坐在高台上,换了一身庄重肃穆的玄色服饰。他面容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漠然地望着台下,听着他们诵念道文。
浓郁的鬼气和阴气不断聚集涌现,在某个瞬间,幽冥难测的气息降落而下,所有人的身体俱是一震。
山峰之间形成了一扇古朴厚重的黑色巨门,轰隆一声,缓缓向外打开。
阴气与死气四散,最先传出的是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列阴兵的身影从黑暗的鬼门浮现出来。
惨白的光映亮了它们黑洞洞的眼眶,它们形如骷髅,身披甲,腰间配刀,手持锋利长矛,利刃寒光闪烁,杀气凛凛,森然震怖。
阴差出巡,阴兵开路,无数怨魂厉鬼挣扎嚎叫着从鬼门关冲了出来,妄图重返人间,却被阴兵用长矛穿透胸膛,被钉在地面上尖声惨叫,声音凄厉至极。
还有一部分鬼直接被阴兵砍下头颅,腥臭的污血溅在了南宫子弟的道袍上,他们个个面色惨白,毛骨悚然,生怕下个被砍头的就是自己。
哗啦、哗啦
鬼门响起一阵锁链拖行的声音,阴兵们清除了数厉鬼,纷纷向边退去,让开了道路。
一道人影自它们之中,他戴着狰狞的鬼面,分辨不出五官,只从身体的轮廓上辨出他是年轻男人的模样。
他的长发束在脑,黑色的长袍曳地,衣襟大敞,露出苍白结实的胸膛,颈间有一条锁链,隐约延伸到鬼门,衣襟下也可见到有细细的锁链束缚着。
我就是霍寻。
他走上高台,站在南宫恒面前,嗓音慵懒,用鬼话问:是你唤我?
是我。南宫恒说。
真扫兴。
霍寻似有若无地向舒年藏身的方向望了一眼,抬手摘下鬼面,露出下方的真容。
令人惊叹的是,他的五官竟出奇俊美,甚至到了妖异的地步,眸光流转,勾魂摄魄,唇边噙着一抹漫不心的,懒洋洋地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他们用鬼话交流,在场听懂部的人只有少数,包括南宫家主与一众长老,闻言台下的家主一行礼,开口说:霍寻大人,我们
我问的是他,不是你们。
霍寻摆了摆手,语气中流露出了不耐烦。
南宫家主便不敢多语,暗示性地叫了南宫恒一声:恒儿。
按照他们所计划的,要请霍寻出手的便是帮助他们制服大鬼,将它放入南宫恒的身体中,永永远远地受到南宫一族的控制。
南宫恒的目光扫家主苍老的脸,以及台下跪伏行礼的上千名南宫族人与弟子,面色毫无波澜,平静地说。
我要你杀了他们所有人,一个不留。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八十六
七号:我把鬼面摘掉了。
七号:是特意为了舒年摘的,希望他喜欢我的脸。
七号:也希望他喜欢我身上的锁链。想做他的狗,要他坐在我身上拽着锁链狠狠地把我
六号[群主]:请你先做正。
七号:啧。
七号:叫我杀这么多活人?不太行。我是阴差,又不是杀手,我是个正人。
三号:正人?你看看你刚说的话,又穿得这么骚,就会勾引年年,你还是去夜总会当少爷吧!
三号:[表情]猫猫干呕.jpg
七号:如果是舒年来消费,倒也不是不可以。
【群成员七号已被群主禁言。】
三号:快滚!
三号:你够狠,居然要把他们杀了?@六号
三号:好吧,以前我还以为你是单纯的傻子,家族要你牺牲你就真的乖乖送死,现在一看,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你真是满肚子坏水啊。
六号[群主]:只有舒年觉得我是好人。
六号[群主]:我也只会让他认为我是好人。
第87章 阴差过路(六)有伤风化,不守男德!
南宫恒说话时并未放低自己的声音,距离祭台最近的南宫家主和长老们都听清了他向霍寻提了什么要求,纷纷神色变。
恒儿,休得胡言!
时之,他们竟看不懂南宫恒这晚辈的心思了。
若不是精通鬼话,他们甚至会认为自己听错了。南宫恒的神态过于平静自然,哪里像是在要求阴差杀戮自己的全族?
可他确是这样说了,并且不像是玩笑。
他们惊疑不定之际,霍寻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问:他们都是你的族人,你要杀了他们?
族人?
南宫恒不置可否,眼神更漠然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台下的南宫族人,不像是在看活人,而是群蝼蚁,甚至是团团腐肉。
长老们心惊肉跳,家主已经顾不得霍寻之的警告,介入那两人之,行礼口道。
启禀人,您莫要听他派胡言。我这孙儿天生魂魄不全,自小父母双亡,缺乏管,我自认待他不薄,从不知他竟对家族心怀怨恨,在,在是
他顿了顿,见霍寻毫无反应,便继续说:这次我等唤人来,是希望够得您的助
了。
霍寻打断他,嗓音懒洋洋的。
不必和我解释。既然是他叫我来的,我只会处理他的要求。我身为阴差,不可滥杀,请几位客人去酆都坐坐是可的,我看就先请你吧。
他目光落下,南宫家主毛骨悚然,反手起了几张符,为时已晚,两名阴兵左右地架起他的手臂,将他的生魂带离躯体,投入了鬼门关。
整过程点都不血腥,却极度惊悚,许多人尖叫着爬起来逃窜,未走几步,就被阴兵的长矛指着,不得不回归原位,跪在地上匍匐发抖。
阴兵们又带走了几长老的魂魄,霍寻转动着手中的鬼面,突然笑了下,故意问南宫恒:那边的几也要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