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安气势汹汹的进了堂屋,就看到严翔就坐在桌子边写作业。其实他也听到爸妈来了,心里正别扭着呢。严家安问他为什么砸酱缸,他一开始都没开口回答。
何雨雯安抚了一下丈夫,然后走到严翔身边:小翔,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知道那是你爷爷给周围邻居准备的。那也是爷爷答应给他朋友的。你怎么能给毁了呢?
严翔这会儿委屈劲儿上来了。你们根本就不想要我了!自从严丛来了之后,你们就只要他!我都被你们扔到这儿了,你们还管我干什么?
严家安气得差点儿抬手。严丛赶紧拉住了爸爸的胳膊:师父。您别动手。然后他也走到严翔身边,对他说:严翔,你要是不半夜跑到我房间打伤我。你能被送到爷爷这边吗?你为什么要怪师父师娘?
严翔这会儿看到严丛气儿更大了。你少说风凉话!要不是你,我在家里挺好的!都是你,你就是来抢走我东西的!你滚!这是我们严家的地方,你快点滚!
严守国这时候从里屋出来,一把揪住严翔的衣领子:小兔崽子你还长能耐了,在我这儿赶人?谁给你的权利!我现在告诉你,严丛是你爸唯一的徒弟,也是我唯一的徒孙!他跟你没有区别!
严丛这会委屈劲儿也上来。他眼泪在眼圈一含着,拉了一把严家安的袖子:师父,不然我还是回家吧。本,本来我也不应该影响你们一家三口的。这招上辈子在谭楠的身上瞧见过。当初自己表现出对谭楠的敌意时,那个贱人就是这么对严翔说的。什么我还是走吧,我本来也不是来打扰你们一家生活的。简直是放屁!一个勾人已婚男人的贱人,说出这句话来格外的恶心。可严翔这种人渣就喜欢这种恶心的话。
严丛觉得自己这也算是活学活用,虽然肯定不如谭楠婊演技巧精湛,但在自己真委屈的时候,这种句式还是可以一用的。
果然严家安安抚了他:别瞎说。你还有那么多功课要做,你要是回家了偷懒怎么办?你不用管他!我看他根本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只知道在那里嫉妒别人,能有什么出息!
严家安倒是对这个儿子心肠硬得起来。但是何雨雯还是不行。她能接受对儿子做错事的惩罚,让他一直住在公公这边。但是儿子这么委屈她又觉得心里很难过。于是晚上回到家,让严丛回房睡觉,何雨雯就拉着丈夫的手说:家安,小翔也不能总是不回家啊。他虽然做错了事,但是看着爸爸妈妈带着别人出去玩,他却被隔离在外,我能理解他心里的难过。
难过就可以随便砸东西了吗?这是谁教给他的手段?又是谁给的他胆子?你我都是这样的人吗?严家和何家有过这样的人吗?我们打小也没有过度宠溺,他就是变成了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如果现在还不加以改正,他将来怎么办?严家是有钱,可他要是仗着有钱胡作非为,你能接受吗?
何雨雯眼泪掉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小就教他要分辨对错,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教他要怎么尊重他人。可是他好像怎么也学不会。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教好儿子,眼泪就掉得更快了。
严家安有些头疼。但是他对妻子的宠爱还是占了上风。大概是我们两个还是太依着他了。所以咱爸可以好好管管他。这是为他好不是吗?你要是总想着他委屈,那今天他让小丛委屈,将来他还会让更多人委屈。到时候怎么办?
何雨雯点头:嗯。我知道你说的对。咱爸做得也对。我就是想着,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有些难过。不过到底还是小丛挨了欺负。小翔受罚是应该的。幸亏小丛现在还不懂之前的事意味着什么。
严家安皱着眉头:他现在不懂。但是过两年早晚会懂。如果我们现在袒护了小翔,我们就成了我们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也会把严翔变成我们最厌恶的样子。而且既然严丛这个徒弟我收了,我也认可他的能力和品德,我就会负责到底。对他我们就得像对亲儿子一样。
何雨雯叹了口气:这个我明白。我也没有觉得小丛哪里不好。而且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听刘潇潇和他丈夫说小丛像咱们的孩子,我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又说到这个话题,严家安的眉梢动了动,然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这就是缘分。这两天公司有事,我要出一趟差,公司的事你多费心。家里这边让王姐和老李看着点儿严丛。我布置的功课一个不能落。考试的奖励给了,他就不能再懈怠了。
何雨雯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有人找他来玩呢?他的同学,还有白家的二小子。
白家是个家规森严而且绝对安全可靠的人家。白老爷子也喜欢小丛,如果白家来人找他,适当休息也是可以的。学校同学就看严丛自己的吧。他是学艺也不是蹲监狱,正常的社交活动还是要有的。人哪儿能没朋友呢。不过如果是简森或者是伊思嘉来,你就要斟酌一下,就算一定要让简从回去,也要让小丛打电话回来。
不过伊思嘉最近的主要目标都放在了联系严翔和跟简南协商离婚那三个条件上。
钱这方面,伊思嘉坚决要每个月五百。就只有这条两个人坚持不下。所以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找严丛联络一下感情。反正在她觉得严丛根本不会反抗她。当务之急,当然是这些自己已经控制不了的人了。
而伊思嘉忘了。她还有一个人控制不了,那个人就是她的大儿子简森。他们两口子要离婚,说着分孩子的事倒是挺热闹,却谁也没有去问两个孩子你们要跟谁这个话题。以至于简森在简南那里得到的消息是他妈不愿意给他分担学费,可能到时候到了南边就要找一个技校,然后快学出来打工了。他从他妈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得跟着他爸,要拖死那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千万不能让他们好过。却完全没有担心过他将来的事情。
于是简森就干脆来了一个你们不管我,我也不会再管你们的手段。拿走了家里的户口本和伊思嘉的身份证,将伊思嘉的存折拿着,然后离家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丛:我演技还行!活学活用!
第40章
简森离家出走这件事严丛很快就知道了。伊思嘉给他打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简森去了哪里,或者简森之前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严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两句,伊思嘉就跟跟他说了。并且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那不光是他们家的所有存款,那还关系到他们娘儿俩将来的生活问题。
严丛真的很佩服简森的这个行为。但这些都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他真的没有一点儿信息。不过他提醒:妈,您不然去那些能打扑克的地方看看?我哥最喜欢去那些地方了。
伊思嘉眉头紧锁,但也认可了严丛的提议。毕竟简森是个什么货色他这个做妈的能不知道吗?可也正因为知道,她才最不想考虑这个可能性,毕竟那会让她没了很多钱。那不是一两万,那是她辛辛苦苦攒出来的十五万块钱呢!在这个时候,一万都是大钱,何况十五万那么多。
这件事简南当然也很快知道了。但是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报警。伊思嘉当然不能干。首先不能干的就是她最害怕的就是接触警察。第二不能干的是万一简森又去赌钱了。这时候拿了那么多钱做独资,那是金额巨大,肯定不是关两天就出来的!还有个第三,那就是简南其实并不知道家里明确有多少存款。这要是一报警,简南就全知道了。让他分一半给简南她那里能舍得。总之她就是不答应。
可事情远不是她不答应就可以的。这件事严丛直接就告诉了赵庆生。而且还是在白家的时候遇到赵庆生,他亲口说的。
赵庆生皱了眉头:你爸妈也真要命。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报警?他要是去取钱银行是有监控的。也可以查到银行流水,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取钱。早一天报警人早就被抓到了。这多耽误事儿!
白锦程也没留客气:二叔,您说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赵庆生愣了一下,随后秒懂:都是这么惯出来的!然后他看严丛:小丛,你担心不?
严丛想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不好说。我觉得我哥是因为我爸妈要离婚,所以一气之下才带着户口本和我妈身份证走的。他可能不希望我爸妈离婚。
白锦程控制不住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傻?你哥那种性子的人,他最有可能就是想要那些钱!
emmmm严丛必须承认白锦程是对的。但是话他不可能那么说:我哥能那样吗?
白锦程说得十分肯定:你哥就是那样的人。
白老爷子干咳了一声,瞪了孙子一眼。不管怎么说人得找回来。他才多大点儿的年纪,这眼瞅着就高考了,庆生,你带着小丛去一趟简家吧。他家现在这个情况,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赵庆生点头:行。那一会儿吃了午饭我就过去。
看到赵庆生,伊思嘉就是一哆嗦。再一看到严丛,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应该演一出感动。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也不能再说严丛什么了。她只能哭着说她不报警是担心孩子被抓。自己那大儿子虽然学习不好,但到底也是自己儿子,自己不能真的不管他死活巴拉巴拉。
赵庆生叹了口气:小丛妈妈,你也别这么想。他又不是设赌局的主犯,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而且他带着钱和证件跑了。你就不担心万一他遇到坏人,有人就是为了他手里的钱对他不利?这个社会上有太多为了钱不顾他人死活,甚至是不顾自己死活的人了。你还是现在跟我去警局立个案,然后我们好去调查一下银行和监控。
这件事就这么有了定论。伊思嘉只能跟着去警局。至于严丛,他自己溜溜达达的回了严家。进门看到王鑫淼的时候,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王鑫淼皱紧眉头:你做得对。你妈真是糊涂了。与其担心你哥被抓,应该先担心他的安危才对!
严丛点头:嗯。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妈不高兴。我担心她生我的气。
见孩子低着头满是沮丧和担心,王鑫淼搂住严丛的肩膀:傻孩子,别担心。我们都是你这边的。你妈就是钻了牛角尖儿了。她早晚会明白你做的是对的。
这件事严家安和何雨雯当然也站在严丛这一边。而且严家安心里的疑惑进一步扩大了。伊思嘉为什么不报警呢?她不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这点儿浅显的道理他会不懂吗?
严丛虽然表现得也挺担心,但其实并不影响他该干什么干什么。每天固定一个小时写寒假作业。然后就是练习爸爸给自己安排的刀工训练。光是切丝就有很多种不同的锻炼,硬的、软的、有韧性的、脆的等等。要了解每一种食材的特性,然后再进行切制。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切个丝,这还是臂力、腕力、眼力、耐力的终合训练。
在厨房里一切就是半天,这些食材就成了每天简家上上下下的食材。当然切多了的合格成品也会被送走,不合格的,就要被当成各种丸子的材料了。
很快新年到来。严丛一大早就被严家安送回了简家。车上不但有严丛自己准备的各种丸子的半成品。还有严家安准备的各种食材。虽然简森还没找到,但就算是只有母子二人的年也是要过的。
结果他们根本没见到人。听邻居说,伊思嘉似乎是三天前就没回来了。好像是发现了简森在什么地方,然后她就去找了。
严丛非常无语。严家安也皱了眉头。这么要紧的事儿,而且今天是除夕,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来个消息?自己就罢了,那严丛呢?就真当没这个儿子了?更何况严丛这几天每天都有给她打电话,她根本就没有说过!
严丛叹了口气: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
严家安说:把东西放到冰箱里。然后给你妈打个电话,看看她能不能回来,然后咱们再决定是不是回去。
严丛听话的跟爸爸把东西都放好,他看了一眼冰箱冷藏里都有味道的几盘剩菜,皱这眉头都收拾了。然后还顺便擦了一遍冷藏室,并且做了个简单的去味儿。严家安虽然理解伊思嘉一个女人在打离婚,大儿子也不省心,明白家里没有收拾很正常。但看到严丛这么熟练的做这些事,足以证明以前这种事也没少做。这就让他皱了眉头。你以前也经常这么处理冰箱?
那当然不是!伊思嘉在没有露出凶恶的真面目之前,她做的都是好妈妈应该有的样子。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做得食物也不难吃。这技能是严丛上辈子被关在家里无所事事,跟家里的工人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小技巧。他今天也不过是想给伊思嘉上点眼药罢了。没有经常。就是有一次我妈去找我爸,然后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哥俩。我妈临走时给我们准备了好几天的饭菜,后来我哥不回家吃,就我一个人,又吃不完,就坏掉了。
虽然不是自己担心的答案,但想想那简森也的确是够呛。
等到伊思嘉接通电话,她才意识到今天是除夕。可是她人并不在御城,眼看着就要见到大儿子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去。小丛啊,是妈妈不好。妈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而且我这边在外地,没办法回去。你还是在你师父那边过年吧。等妈妈回去再接你回家。实在是对不起啊!
那严丛能说什么?他心里谢谢都还来不及呢。不过他问要不要跟自己师父说话,伊思嘉赶紧就拒绝了。说是她正在找简森,有了眉目,就先不说了。等回去有得是时间聊。
严丛无语的挂了电话。然后看向爸爸:师父,我妈说她在找我哥,就先不跟您说了。等她回来再跟您聊。
严家安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煤气水电。然后才带着严丛开车奔了郊区。
每年过年,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到老爷子这边来过新年。一住就住到正月十五过完元宵节。今年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看到严丛,严翔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不过他现在也不敢说什么。本来考试就考砸了,而且之前又发脾气砸了酱菜缸,好悬没被老爷子给打昏过去。现在他是真的不敢再叽歪了。最多就是当严丛看不见了。
严丛也没理他,听爸爸妈妈说完之后,看着自己一脸心疼的爷爷,他赶紧说:爷爷,您别担心,我没事儿的。虽然今年不能跟爸爸妈妈和大哥一起过年。但是有师父师娘还有您一起过年,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严守国叹了口气。好孩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别把大人的事都当成自己的负担。做好自己的事,才有更好的将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做自己做主自己想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