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姑子今儿回来喽。”
王小丽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微笑了笑,跟来人打招呼,“嫂嫂,啷个才下班?”,来人便是她的嫂嫂,陈艳梅。
“没得,每日都是这时候嗦”,她也笑笑,张开双手,说,“来,让我抱抱我们娃儿。”
王小丽把孩子放到她手上,她抱过来,忙不迭喊,“乖娃儿,来,乖乖,喊舅母儿。”
谁知襁褓里的孩子刚转到她手上,就哇地大哭起来,哭声震耳,似有不轻易善罢甘休之势,她只好又转回去,无奈地说,“嫩个小就认娘嘛。”
然后便招呼小姑子进屋,“到里边坐一哈哇,外边冷。”
“好嘞”,王小丽附和,边哄着孩子边和她一同进了屋。
眼见快要开饭,屋里还有人未归,王守沛抬头问他儿媳妇,“大川有说啥子时候回来嘛?”
陈艳梅摇摇头,“不晓得,前头说还在忙嘞,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赵有庆一味点头,揽着妻子肩头说,“要得要得,咱娃儿也想见大舅哥咯,媳妇是撒?”
“嗯”,王小丽低头哄着孩子,只轻轻回应一声。
陈艳梅笑道,“好嘞,我再打给他瞧瞧。”
熟知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不用打了。”
王小丽闻言倏地一抬头,猝不及防与那人视线交汇,又马上低下了头。
那人丰神俊逸,长身玉立,背着月光倚在门边,穿着普通的衣衫,却气质出众,压根不像山里的人,可他,就是这山里土生土长的。
陈艳梅小跑过去,挽着他手臂进屋,乐呵地边走边说,“今儿咋个那么晚,小姑子都等不耐烦了。”
他闻言,看着自家那个低眉顺耳,漂亮水灵的小妹,眼里染上笑意,随意附和道,“哦?是嘛。”
王小丽抱着孩子依然头都不抬,脸色微红,“哪里,阿哥工作重要,不要紧的。”
赵有庆拿出一根烟,忙不迭递上,满脸堆笑,“大舅哥,下班啦!”
“嗯。”王大川随手挡过他递来的烟,面无表情地,话也不多说句,对他的热情视而不见。
王大川讪讪一笑,收回了手,他这个大舅哥哦,还是那么高冷。
他明明才是这里最有钱有势的一个,和谁说话都不带怕的。但见了他这大舅哥,他那点气势就蔫了,王大川长得人高马大,身形魁梧,比他足足高了个头,不说话的时候,周身似有种寒气凛然的气息,他站边上总忍不住哆嗦。
更别说他那副攻击性十足的长相,他们兄妹两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男的俊女的俏,但两个明明长得那么像,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小妹柔柔弱弱,我见犹怜,可人又可亲;大哥却是横眉冷目,放达不羁,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但或许他这态度是分人的,任谁人都看得出,他对他小妹就很温柔,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就是不一样。
这不,王大川嘴角一勾,长腿一迈,媳妇也没看两眼,就坐到他了小妹身边。
只听他说,“让我们娃儿等嫩个久,我真是个不称职的舅舅。”
边说边从小妹手上接过小孩,抱在怀里逗弄着。
陈艳梅一看那之前在她手里哭得不行的娃子,一到她丈夫手上尽然出奇安静,甚至还对着他咔咔笑,不禁嚷道,“前头我一抱就哭得不行,咋个你一抱娃儿就笑嘞!”
王大川不置可否,低头问小妹,“娃儿名字可取好了?”
赵有庆抢着搭话,“取咯,就叫赵念河,小丽给取的,嘿嘿。”
陈艳梅在边上听着,也搬个矮凳坐到她老公边上,边把玩着小孩的小手边附和,“念河?真是个好名字撒,念河…念河…快喊舅母儿。”
王大川突然笑得灿烂,抱着孩子颠了颠,用手指蹭蹭那嘟嘟的小脸,也表示赞同,“可不嘛,真是个好名字。”
对面坐着的王守沛也笑得满脸皱纹,手一指,说,“娃子长得随他舅。”
陈艳梅哈哈一笑,眼神在小孩跟她老公之间打量了下,“是咯,跟大川一个模子似的。”
赵有庆在边上摸了摸脑袋,想了半天,“就是就是…啷个说来着,噢!这就是外甥多似舅!对头!外甥多似舅!”
他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么句谚语,乐呵地重复着。
王大川也笑,胸膛都在震动,他把手搭上小妹肩头,感受着手下微微的颤抖,微微转头,像凑到他小妹耳边又未凑近,也附和说,“没错没错,外甥多似舅!”
“双双儿哪有不像的哦,娘跟舅像,娃跟娘像嘛!”叶桂珠从厨房走出来,说罢就终结了话题,“莫聊了,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