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目前在基层的同志,以他们的前途和d性担保,一定可以!”
和刘玉江当时说这句话的淡然不同,此刻的向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极具信心的!
因为钟白这小子上一次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而这个事情一定不会是叶星在把控技术方向,而是钟白!
“是么?那这样的话……”
这种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说出来的!
他冯宽宁倒不是随便相信两位素未谋面的工业部同志的话,而是相信向盼!
此刻冯宽宁的心态明显发生了变化,他将烟头杵灭,站起来背着双手不断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显然在思考一个重大决定!
足足来回走了两分钟,弄得向盼都有点憋不住的时候,冯宽宁才突然停住脚步!
他一转头,用凌厉的眼神望着向盼,道。
“你们提出的这个措施可以执行!另外,我马上给部长汇报有关稀土产品形势的分析,争取让部里在第一时间把这次外事风波的后续可能发展情况提交到gwy更高级别的领导那里!”
向盼楞了一下,脸上才突然绽放出笑容!
没想到素来稳重的冯宽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也是拼了啊!
向盼立刻大喜过望,一拍巴掌道:“好!那我就马上回部里,给矿区那边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执行自筹资成立国有稀土精矿厂的决定!”
目送向盼带着刘玉江激动的离开,冯宽宁反而冷静下来了。
“钟白……这个名字似乎之前听到过一次?”
在部级领导中,冯宽宁算是记忆力非常好的类型,他总觉得钟白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说过似的。
冯宽宁叫来了自己的秘书,让其查询一下在外事部有没有钟白的相关记录。
很快,秘书就查到了结果。
除了两次出国的详细行程之外,之前和苏国驻广府办事处原负责人伊万诺夫的点点滴滴,也被冯宽宁看到了!
甚至最后伊万诺夫调任离开的时候,也提到了钟白!
这下让冯宽宁信心增加了不少!
“看来,这个看似大胆而又冒险的决定,并不是乱搞啊……”冯宽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自言自语道:“钟白,你应该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吧?”
……
白云鄂博矿区,工业局招待所。
说实话,呼延俊压根儿就没想到部里的回复电话会来得这么快!
只用了四个多小时,当天!
他也不是没和部里请示过,以呼延俊以往的经验来看,就算是基层再着急,部里对这种大事的讨论、决定流程绝对不会缩水,再快,也得一天!
可是,没想到向盼副部长在四个多小时之后便已经清楚的在电话里回复他:“你们提出的建议,部里原则上已经同意了。自治区工业厅可以先行开展工作,具体的方案和实施情况报告,在事后一周内将书面的总结补交给部里。”
看了看手表,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呼延俊没有多想,便对自己房间内的钟白和叶星说道:“走,咱们马上去矿区工业局一趟!另外还需要立刻通知区里的相关领导过来!”
叶星抓起外衣匆匆起身,钟白却把他一把按住,适时的转头问了呼延俊一句:“呼延厅长,这是要去开会吗?”
“当然!咱们就算得到部里的授权,成立大型国有稀土精矿厂的具体工作还需要基层同志参与,总不能绕过他们直接搞吧?”呼延俊看着钟白,道:“再说我们就三个人,离开了地方的支持,这厂怎么弄得出来?政策呢?地呢?相关配套服务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白摇摇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事儿,我们不能偷偷摸摸找个会议室开完会就算完事儿了。咱们还得给rb人宣传宣传才行。”
“咋了,你又要弄点啥花样?”
听钟白这么说,呼延俊忍不住心里跳了一下。
自打自己认识这钟白以来,无论什么时候,对方的思路和做法总能出乎自己的意料。
就说现在这个点吧,赶紧把人力资源和地方支持组织起来,抓紧时间先把大型国有稀土精矿厂的架子搭起来才是正道。
可钟白一开口就是“给rb人宣传宣传”?
在rb人看来,这措施明明就是火上浇油,你小子这是怕事情闹得还不够大?
想要整个大新闻?
那不是把自己、把自治区工业厅放在火上烤吗?
就在呼延俊想驳斥钟白的时候,钟白又开口了。
“呼延厅长,我们每个人都清楚,即使今天就开会拍板同意,资金也在最短时间内到位的情况下,这家大型国有稀土精矿厂也不可能在两三天时间内就马上成立开工运转,对吧?”
“对。”呼延俊知道钟白还有话要说,便强压住了内心的疑惑。
“筹备这样规模的一家精炼厂,不可能做到一点消息都不走漏,rb人肯定会透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这个事儿。”钟白笃定的说道:“与其在无法预知的状态下和rb人对抗,不如大大方方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它们,一方面他们有所准备和应对,另一方面,我们也一样,不单单是在矿区,也在京城。”
“我们也一样?京城?”
呼延俊细细琢磨着钟白这段话,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钟白,你还真有两下子!这是给咱们外事部争取缓和空间啊!”呼延俊一拍大腿,茅塞顿开的喊道。
旁边的叶星倒是越听越糊涂,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呼延俊马上解释道:“叶处长,小钟这一手,厉害啊!咱们这个成立厂子的措施报给京城,这么快上面能批示同意下来,咱们固然已经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但外事上的压力是肯定存在的。”
“而这个成立精矿厂的消息如果我们主动分享给rb方面,那概念就不一样了。”
“我停掉你现在的供应,另起炉灶,如果不告诉你,那就是要把你饿死;而如果我现在另起炉灶,是一个规范的、有远景设计的炉灶,再把你请来,告诉你这个新炉灶产出来的饭菜是什么价格,能卖多少份,你答应不答应,那这就不是我要把你饿死,而是要正儿八经和你做生意了,不是吗?”
说到这儿,呼延俊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因为钟白这种大张旗鼓搞阳谋的做事风格,他还真没看到过。
不过,今天一见,只能让他更佩服这名来自天河省的年轻干部,做事粗中有细了!
见呼延俊的解释恰到好处,钟白便微笑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让人俯首称臣,不是要把他打得稀巴烂,而是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而且跟在你手下有汤喝,直到日后死了这条和你对抗的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敢说在一个月内就能把rb人治得服服帖帖,但至少咱们要通过国有大型稀土精矿厂成立的消息发布这件事情上,给rb人一个响亮的信号——稀土这个领域,我们华国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