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蹙了蹙眉:“还真是个生锈的钉子……”
看来要打破伤风了。
顾娇在里头看了看,有是有,但不是免疫球破伤风,是需要做皮试的那种。
“你忍一忍。”顾娇对黎江平说。
黎江平好奇地看着顾娇的小药箱,怔怔道:“好,好。话说回来,少夫人,你这是什么治疗的法子啊?我从前都没见过。”
顾娇道:“家师所创,不便透露。”
黎江平笑了笑,识趣地没再往下追问,而是说道:“想必是少夫人的师父是一位隐世高人。我们暗夜岛的第一任岛主也曾是一位高人。”
“常璟。”萧珩唤了常璟一声。
常璟会意,对暗夜门的弟子道:“你们先退下,一会儿再叫你们。”
“是。”
众人退下。
顾娇这才拿出了针剂,一针皮试下去,黎江平疼出了表情包。
一刻钟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顾娇为他肌注了破伤风。
黎江平又贡献了一波表情包。
常璟对黎江平道:“黎叔,少夫人的医术,你知道即可,不要对外人提起。”
黎江平抹了抹额头疼出来的冷汗,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明白的,放心吧。”
常璟留下来照顾黎江平,小俩口回了公主府。
顾娇刚坐下便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碗药。
信阳公主淡淡说道:“刚好药熬好了,你先喝药吧,我问过御医了,这个方子饭前服用疗效更佳。”
顾娇暗暗替她叹了口气。
什么方子也没用啊,毕竟小淘淘是如此强大。
萧珩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不尝也能猜到有多苦了,他凑近顾娇耳语道:“要不还是别喝了。”
“没事。”她咕噜咕噜地把药喝了,喝完差点吐了,“今天的药好苦。”
信阳公主纳闷道:“苦吗?不是和昨天一样?”
萧珩实在不忍心亲亲媳妇儿继续被苦药摧残,决定告诉他娘真相:“娘,其实我们现在不打算——”
一盘软糯油亮的红烧蹄髈放在顾娇面前,色香味俱全。
里面放了顾娇最爱的小米辣。
哪知顾娇只是闻了一下,忽然转过身一阵干呕。
第942章 喜脉
在场所有人脸色俱是一变,顾娇如今在家里的地位卓然,就连小依依都十分乐意把自己的小脚脚给她捏,她的一点风吹草动可谓是能引起满府风雨。
萧珩最先做出反应,他忙站起身,来到她身边,轻抚着她的脊背,弯下腰身问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娇忍住胃里的不适,说道:“突然有点恶心。”
信阳公主的眸子一下子变得贼亮贼亮。
萧戟的眼神也渐渐浮现起了一丝变化。
一个是自己生过,一个是有女人给他生过,总之都是过来人,对这种反应比萧珩这个刚开荤的小子敏锐许多。
信阳公主对萧戟道:“你回避一下。”
这是有私密话要问了,萧戟可不是钱将军那种榆木疙瘩,他心里是明清的。
他问道:“是回避,还是请御医?”
信阳公主愣了下,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的脑子原来可以这么好使的吗?
“啧。”萧戟接收她的凝视,自嘲地摇摇头。
一天之内,先是被常璟“收尸”,随后被信阳公主质疑脑子,人生真是悲催如血。
他长叹一声出去了。
信阳公主看向顾娇,正色道:“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没有?”
“嗯?”顾娇怔了怔。
“没有。”萧珩替她回答。
每日行驶自己丈夫的权利,当然记得她自大婚后便一直没有来过月事。
他没做过爹,在这方面的反应有些后知后觉,可他善于察言观色,他娘这么一问,他便立刻茅塞顿开了。
“娘,您该不会是……”
信阳公主没承认也没否认:“月事没来,你们难道就没怀疑什么?尤其你,娇娇,你还是大夫!”
顾娇道:“我这半年的月事都不大准。”
不知是青春期的缘故,还是打仗、过度透支对她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一定影响,她今年的月事要么连着两个月不来,要么一月来两回。
萧珩原先是记得她的小日子的,可她周期一乱,他也没辙了。
信阳公主惊讶:“这样都能怀上……那真是多亏了我的坐胎药!”
“咳!”
萧珩成功呛到。
没忍心告诉他娘,服用坐胎药都是他俩采取措施之后的事。
他暗道:“明明就一次啊……”
还是俩人都不得章法、磕磕绊绊、体验不大好的初次。
那一次就成功命中了吗,后面他们避孕是避了个寂寞吗?
这还真是——
让人不知该怎么说啊。
等等,只是干呕而已,未必真就是怀上了。
兴许是他娘空欢喜一场。
萧珩给顾娇倒了一杯温水,让人将那盘红烧蹄髈撤下了。
信阳公主口味清淡,萧珩不在身边的那几年,她开始吃素,怀上小依依后为了增加营养,她重新吃肉,一直到如今喂奶,也仍是断不了鱼汤等荤腥一类。
但总体而言,并不油腻。
蹄髈、红烧肉此等菜式多是照顾孩子们的口味。
到底是担心二人吃不惯,她让丫鬟去拿了一点泡菜与酱菜过来。
御医来得极快,一顿饭还没吃完,便已在院子外等候了。
“我吃饱了。”顾娇说。
“我也饱了。”萧珩道。
今日玉瑾不在,信阳公主传唤了其它丫鬟,让她们收拾屋子,她自己则带着两个孩子,打算去隔壁厢房会见御医。
然而三人刚跨过门槛,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这是把御医署给搬空了吗?
连个值夜的都没留给皇上吧?
萧戟转过身,昂首挺胸对御医道:“一个一个来!”
这一晚,顾娇啥也没干,就坐在椅子上让御医诊脉了。
最终,所有人得出的结论一致:喜脉。
“诸位大人辛苦了。”信阳公主给每位御医都封了一个大红包,御医们被宣平侯用刀架在脖子上拽来的怨言烟消云散。
“好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去歇息。”她对萧珩二人道,“头三月注意些,不要太放纵了。”
真不让他俩干啥估摸着是行不通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萧珩轻咳一声:“知道了,娘。”
他牵着顾娇的手回了兰亭院。
小净空与上官庆出去了,不在府上。
兰亭院很安静。
二人漫步在花香四溢的青石板小道上,迎面有下人欲向二人行礼,萧珩抬了抬手,众人会意,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玉芽儿抱着刚晒好的衣裳从回廊过来,一声小姐刚涌上嗓子眼,被一旁的嬷嬷扯了扯袖子。
嬷嬷冲她摇头。
“哦。”玉芽儿不笨,转身回了自己屋。
“方才……是害喜吗?”萧珩问。
从吃饭到现在,顾娇没说过一句话。
他摸不准她的心思,只得先努力打开话匣。
顾娇嗯了一声:“应该,算是吧。”
还愿意开口,萧珩暗松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她还算冷静的神色,无法揣测她内心是否也这般平静。
“其实,要个孩子也不错。”他轻声说,“是儿子,就像净空和小宝,是女儿就像依依,这么一想,是不是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