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跟钱月茵比,她竟然也落于下风?到底是她糊涂了,还是齐夫人的脑子出了问题?
她娘到底在想什么?疯了吗?居然撇开她,跑去讨好钱月茵?
钱月茵笑了,笑得很是开心。她是真觉得齐夫人和齐金儿都挺好对付的。原本她还以为,齐家人都很难缠呢!
看看自家亲闺女蠢得不可救药的模样,再看看钱月茵笑得开心的反应,齐夫人彻底破了功。
早知道会是这般发展,她说什么也不会带上齐金儿来找钱月茵。这个下马威,她没能给成功,反而被钱月茵逮着机会狠狠将了一军,实在丢脸。
闹到这一步,齐夫人也没心情继续呆在这里了。哪怕她还有心跟钱月茵较量一番,也不是今日的事儿。
算了,以后再说吧!
秉持着这样的念头,齐夫人就要走人了。
偏偏,齐金儿不想走。非但不想走,齐金儿认定自己今日在钱月茵这里吃了一记大亏,非要扳回一城才肯甘心。
“喂!乡下丫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现在占的那间布庄,是我的嫁妆。你还给我!”既然说别的都没用,齐金儿索性就摊开讲了。
她就不信钱月茵能那般的厚脸皮,都已经知道这间布庄不属于齐君洲,还有脸死赖着占住不放手。
“啊?居然是妹妹的嫁妆吗?可这间布庄是夫人特意换给我们的呀!难不成是夫人弄错了?”齐金儿的小心思实在很好猜,钱月茵根本不顺着齐金儿的想法走,直接将问题推给了一旁的齐夫人。
齐夫人都已经转过身准备走人了,没成想又被齐金儿给拖了后腿。一时间,齐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差点没忍住直接头也不回的甩手而去。
“我娘才没有弄错。明明就是你和齐君洲不要脸,非要跑来我们家里抢家产。我警告你,最好立马将我的嫁妆还给我!不单单是布庄,还有那处宅院,也都是我的,根本就不是你们的!”齐金儿鼓着脸气愤不已的嚷嚷出声。
“这样……”钱月茵一脸若有所思的顿了顿,眼看着齐金儿得意不已的抬高了下巴,钱月茵这才接着说道,“等晚点我夫君回来,让他去问问公公好了。当时分家都是公公做的主,肯定是公公弄错了。”
“什么?你居然还想去找我爹告状?你这乡下丫头怎么这般的心肠歹毒?”被钱月茵的话惊讶住,齐金儿扬起手就想给钱月茵一巴掌。
钱月茵躲开了。她倒是没有回手,只不过她直接就站在了齐夫人的身边。但凡齐金儿再敢跟她动手,她就直接拉了齐夫人挡在她的面前。
她倒要看看,对着齐夫人的脸,齐金儿的手打不打得下来!
齐金儿当然不敢打齐夫人。不过,她这不是打的钱月茵嘛!哪怕钱月茵躲开了,齐金儿也还想再打过去。
或者说,钱月茵越是躲,齐金儿越想打。乃至于她想也没想,就再度朝着钱月茵扑了过来。
钱月茵的反应很快。不等齐金儿靠近她,她直接就把齐夫人拽到了她的面前。
齐夫人可谓是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的贵小姐。她的力气哪里是钱月茵的对手?被钱月茵这么一拉,齐夫人被迫就挡在了钱月茵的面前。
再然后,齐金儿的手就朝着她招呼了过来!
齐夫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阻拦,脸上就狠狠挨了齐金儿一下子。那一瞬间,齐夫人直接就被打懵了。
齐金儿也懵了。她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打到齐夫人。明明她想打的是钱月茵!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打在了齐夫人的脸上。她,她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君洲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齐金儿打向齐夫人的这一幕。
脚下停住,齐君洲微微扬眉,委实有些弄不懂齐金儿和齐夫人这又上演的是哪一出。
苦肉计?那也不至于是齐金儿打齐夫人吧!对象互换,理该是齐夫人打齐金儿才对吧!
“齐金儿!你疯了?”反应过来之后,齐夫人不敢置信的拿手捂着脸,瞪向齐金儿的眼神只恨不得杀了齐金儿。
这还是亲闺女呢!谁家亲闺女敢拿巴掌招呼自己亲娘的?齐金儿这般举动简直是大不敬!天大的不孝顺!
“娘,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想要打的是她!”被齐夫人这么一骂,齐金儿清醒过来,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齐君洲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语气很是冰冷:“你要打谁?”
“我……”没料到齐君洲会提前回来家里,齐金儿心下一慌,下意识就把自己打人的手藏在了身后。
看到这一幕,齐夫人嗤笑一声,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齐金儿。
就说齐金儿傻吧!见到齐君洲就被吓成这个样子?齐君洲能把她们怎么样?又敢对她们做什么?
如此想着,齐夫人转过身,习惯性的端起了高高在上的架子:“大公子回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既然已经分了家,齐君洲就没打算再跟齐家人有过多的接触和牵扯。逢年过节该有的走动,避不开自然是没办法。
但是除此之外,齐君洲希望大家能互相体面,彼此都守住最起码的界线。
“能干什么?这自打分了家,大公子就再也没有上过门。我这不是担心大公子分家后遇到难处却不好意思跟家里求助,这才特意过来看看么!”在齐君洲的面前,齐夫人特别会拿腔装调,比起在钱月茵面前还更会装相。
“大可不必。”齐夫人的戏码,齐君洲早就习惯,也颇为熟悉。几乎齐夫人一开口,齐君洲就能猜到她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话。
想当然的,齐夫人的算计,齐君洲也一看就知晓。
“大公子这话说的可不对。就算分了家,咱们也还是一家人不是?虽然我不是大公子的亲娘,可这些年我自认对大公子尽心尽力,直把大公子视为了亲儿子在看待。大公子而今成了亲,我也是真心实意为大公子感到欢喜,大公子可千万别跟我见外才是。”齐夫人一甩手帕,习以为常的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而她这一通漂亮话说下来,哪怕都是假的,可她确实在理。如若齐君洲有哪怕半点的不敬,立马会被齐夫人抓住把柄,大肆宣扬。为的就是极尽可能的败坏齐君洲的名声,旨在坏了齐君洲的前途。
听到这里,钱月茵总算摸清楚了齐夫人的套路。
怪不得齐君洲这些年必须要隐藏自己。齐夫人或许不够聪明,却毫不掩饰的将所有的算计都摆在了明面上,逼得齐君洲迫于情势只能选择蛰伏。
如此一看,齐夫人倒也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好对付。最起码,齐夫人还顶着长辈的旗号,随时随地都能踩的他们不能反击……
第59章
不过,钱月茵也并不害怕就是。
于娘子教过她,有些时候反击并不需要明着来。暗着来、拐着弯的来……只要她做的顺心,就无需害怕任何的阴谋和算计。
就好像此时此刻齐夫人架子摆得足够高,理由也给的很是冠冕堂皇,钱月茵根本就没想过要跟齐夫人硬刚,反而是幽幽的问了一句:“夫人的脸还疼吗?”
齐夫人原本高涨的骄傲瞬间被钱月茵打碎,黑着脸回过头,瞪向了钱月茵。
“我是想着,如若夫人需要,我命下人给夫人拿点药膏来抹抹?再不然,我这就让他们去请大夫上门为夫人诊治?”钱月茵的语气尽是关怀,全然没有被齐夫人的怒焰吓唬住。
听着钱月茵的话语,齐君洲紧抿着的嘴唇慢慢就有了弧度。
是他太执着回避了,总想着不愿跟齐夫人过多的纠缠。但是很明显,有些时候换个法子或许更好。比如,像钱月茵这般侧面反击回去,就更合乎齐君洲的心意。
齐君洲很喜欢钱月茵这般反击,齐夫人却是非常的讨厌:“你是不是故意在羞辱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算我不是大公子的亲娘,也是大公子的继母。你身为大公子的娘子,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长辈?”
“嗯?我,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钱月茵一脸疑惑的看着齐夫人,特别乖巧的主动认错,“真是对不住。如若我说错了,我跟夫人认错。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齐夫人的脸色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越发的差了。
钱月茵是把她当傻子吗?在她面前装什么可怜?扮什么乖巧?钱月茵这点手段,都是她当初玩剩下的,真是可笑之极!
只不过,钱月茵把姿态摆在前面,齐夫人再不好继续发作。否则就显得她格外小肚鸡肠,尤其容不得人。
咬咬牙,齐夫人冷笑一声,也不跟钱月茵废话,只看向齐君洲:“大公子还真是会挑人,竟然娶了这么一位娘子回来。”
“我娘子有哪里不好吗?我觉得我娘子方才的话一句也没说错。怎么,碍着谁的眼了?”齐君洲刚刚还想着要侧面反击。没成想齐夫人一开口就指责钱月茵不好,齐君洲顿时就不乐意了。
不过在正面反击完齐夫人之后,齐君洲又接着补充道:“夫人的脸委实有点红,确定没受伤?”
齐夫人正要训斥齐君洲没大没小、不敬长辈,没成想就被齐君洲接了这后面一句。
霎那间,齐夫人慌了。
连齐君洲都看出她的脸红了,那她眼下的容貌岂不是很糟糕?
如此一想,齐夫人/意/欲杀人的眼神再度瞪向了齐金儿。都怪这丫头,蠢得不可救药了。
齐金儿很委屈。她也不是故意下手那么重的。那不是因着她想打的是钱月茵么!如果她不狠狠给钱月茵一点教训,钱月茵哪里会被她震慑住?
“娘,我错了。”顶着齐夫人的瞪视,齐金儿缩了缩脖子,害怕的往后小退了两步。
她总觉得,她娘下一刻就要将巴掌甩到她的脸上来。
“闭嘴!回家!”今日闹到这一步,齐夫人到底还是打消了找茬闹事的念头,准备离开了。
不是她想放过齐君洲和钱月茵,而是伴随着齐君洲的那句话,齐夫人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脸上在火辣辣的烧。她急着要回家找大夫上门,钱月茵找的大夫她可信不过,她得自己命人请信得过的大夫才放心。
齐金儿并不知道齐夫人此时此刻的困窘。她就觉得不甘心,迫切想要齐夫人继续帮她做主。
否则,谁知道等到下次会是什么场景?头一次找上门都没能成功,以后还能帮她抢回嫁妆吗?肯定不行的。
心下抱着满满的不高兴,齐金儿跺跺脚,不情不愿的看向了齐夫人:“娘,我的嫁妆……”
“就算之前是你的嫁妆,但已经被你爹做主给了大公子,你能怎么办?你以为你这个亲妹妹在大公子的心里有多重要?已经到了大公子手里的宅院和铺子,还能再还给你?你就少痴心做梦了!赶紧的,跟我回家!”齐夫人这一番话已然很不给齐君洲面子,也是在冠冕堂皇的为齐金儿做主和出头。
她是想着,以齐君洲读书人的气节,指不定就傲气的将宅院和铺子又给还回来了呢?
如若真是这样,那倒也省了她之后再接二连三找上门的麻烦。
齐金儿却是没听懂齐夫人话里的深意。她只听到了齐夫人最后喊她回家的那句话。至于前面齐夫人讽刺齐君洲的话语,齐金儿从小到大早就听腻味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齐金儿丝毫不觉得齐夫人这是在为她出头,反而认定了齐夫人这是倒戈了。
明明是她的亲娘,却偏帮齐君洲这个继子,就因为她不小心打了齐夫人一巴掌?她都已经跟齐夫人再三道歉,也解释了她要打的是钱月茵,根本就不是齐夫人……
只觉得今日的齐夫人格外的不讲理,也不愿意原谅她,齐金儿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的爆发了:“我不走!我要跟他们把话说清楚!让他们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齐金儿嗓门很大,嗓音尤为尖利,刺得在场一片寂静。哪怕是齐夫人这位亲娘,也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烦躁。
“妹妹这是已经定亲了?不知道是谁家的亲事?”最终,是钱月茵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关你什么事?”齐金儿的亲事当然还没定下,也不愿意跟钱月茵多言。
“没有。我只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家的亲事这般寒酸,竟然逼得妹妹这般举动。”钱月茵淡然笑笑,一副好奇的模样。
齐金儿哽住,满腔怒火就这样被浇灭了。她,她……
再度被钱月茵压了一头,齐夫人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就连齐金儿,齐夫人也不想再理睬。她就沉着脸气呼呼的走了!
再留下来,只会丢更大的脸。齐金儿不介意,齐夫人很在意。她可是齐君洲的长辈,这辈子从来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遭过如此直面的羞辱。
齐夫人在这里呆不下去,齐金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眼看着齐夫人头也不回的离去,齐金儿到底还是顾不上其他,一边喊着“娘”一边小跑步的追了出去。
终于送走齐夫人和齐金儿,钱月茵微微松了口气。
她倒不是害怕这母女两人,只是首度跟两人对上,钱月茵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这次以后,钱月茵真就没有更多的情绪了。下一次,她只会表现得更好,也增长了不少的底气。
“娘子真厉害,为夫自叹不如。”齐君洲毫不吝啬的夸赞钱月茵道。
钱月茵忍不住就笑了:“我也只是试一试,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到底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其实我心下也挺虚的。”
“很厉害。下次娘子大可继续,完全不用顾忌任何人。”齐君洲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愧色,“暂时我还没法子彻底远离齐家,只怕还要委屈娘子在府城住三年了。”
“不会。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而且齐夫人她们也不可能日日上门,倒是给我添了些许热闹。”钱月茵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忍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