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仅限于他知道,他前世和云乔更多是盟友和医患关系,云乔虽然在网上被扒出很多信息,但关于姚家和认亲前的部分,媒体人普遍讳莫如深。
季殊根据现有掌握的信息判断,他认为这种情况的出现,是苏家的作为,他们悄悄收拾了姚家后,也不希望再时时有人提起云乔的这段经历。
云晖送你去的是F国Y国留学,主修的是商科奥布里为了你把研究所从A国搬去了Y国,你在他那里待了一年,回国半年就全面接手了云锦
又半小时过于,云乔终于再开口,喝点水。
季殊端起偏温凉的水抿了一口。
季先生,你的心是完完整整在我这里吗?
云乔自己应该问季殊更多关于现实方面的问题,但开口还是问了这个,胸口又酸又闷,在季殊眼里他和前世的他是一样的,但在云乔眼里不全是。
在季殊如数家珍说起他所知道世界的云乔时,他无法遏制地吃醋,生气,介意。
当然是。肯定是!
季殊眉头跟着蹙起,你不高兴我以后都不说不想这些了。
准确地说,日常生活里,他已经很久不去想两世的对比,偶尔想起更多也是乐极生悲,他绝对不是喜欢着眼前云乔,心里还惦记着前世的云乔。
我能挪过来吗?
季殊迫切地想碰到抱到云乔,回忆这些他总控制不住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就像那些古早的恐怖片一样,最可怕的不是主角真的被鬼怪杀死,而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他在精神病院或什么治疗舱里醒来
云乔看一眼季殊,他主动起身走过来到季殊身侧坐下,再抱住了季殊。
我没有不让你说不让你想你喜欢我就只能是我,你得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季殊缓慢地抬手回抱住云乔,他胸口的慌乱和空虚这才一点点地被填补上,他说出他此刻心底最真实的感受,我不想走。
你瞒着我准备了那么多,安排得那么清楚不就是在告诉我,你能无牵无挂地走了吗?云乔抬眸很凶地瞪季殊,但手依旧没松开季殊。
不要逼我带着君诺去研究物理去!
虽然可能一辈子都毫无结果,但他难以想象没有了季殊的世界,他要怎样发疯。
结了婚再给你当主治医师就容易我说的事实。
云乔推开季殊重新坐好,如果我们只是普通医患关系,你会不告诉我你的发病征兆吗?我虽然忙,但你的事情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考虑唔。
云乔给季殊吻住,堵回了呼之欲出的两个字。
季殊眼底真正露出了慌色,他慌乱地亲亲云乔的唇和脸颊,我知道错了,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和我怎么生气都好,我们不考虑这个,好吗?
云乔到底不舍得让季殊慌太久,他轻轻点点头,嗯。
为什么会这么早
在生气季殊隐瞒时,云乔心底更多还是自责,他这个学期忙碌学业外,也更多将心思精力投注在给姜宫的治疗上。
他并不后悔,但却因此让季殊形成误解,怕他更累更忙更担心,自己瞒下了他主观认为并不严重的发病征兆。
不会给我造成误导,你去把你知道的治疗相关的信息全部手写下来。
云乔拉着季殊站起,让君诺开机开灯后,他再俯身去把宫灯里的蜡烛吹灭了。
将宫灯提起再放入季殊手中,云乔低语道,这是我去年回青宁时亲手做的,送给你。
现在没心情,等些时候我再告诉你,这些灯的故事。
好。
季殊点头,提着宫灯放到他的书桌上。在云乔的目光下,他拿出笔按照时间线仔细记录他知道所有相关信息。
这是云乔和季殊在望归楼的第一次熬夜,时间已经过凌晨了,他们依旧毫无睡意。
季殊还在写,云乔则是一页一页仔细反复地看,君诺小程序也开启着,随时为云乔调取相关数据和说明。
凌晨两点时,云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再抬手揉了揉额角,但眼神依旧是清醒和毫无倦态的。
已经写完半小时的季殊不再犹豫迟疑,他起身上前再俯身将云乔从座位上抱起来,太晚了,我们睡觉去。
云乔被抱起时,顺手把四五十页的手写记录抓起到怀里抱住,他再安分地靠回季殊肩头,只带回房间去,明天我再看。
嗯,季殊闷闷地再应一声,他抱着云乔出书房回楼上卧室。
我帮你洗。
云乔略一迟疑再点点头,好。
随后季殊抱着云乔一个浴室间冲澡,洗漱和换干净睡衣。
躺回床上后,云乔主动搂住季殊的腰蹭蹭人,是我不好,不该说考虑离婚这样的气话。
阿殊哥哥,你能不伤心了吗?
季殊再次憋口气看云乔,他这次没能阻止云乔说出口,你气话也不能说这个。唔
云乔抬手搂紧季殊的脖子,双眸微微眯着凑上前去,他吻住季殊的唇,将自己的专注拉回到季殊身上,也引导着季殊投入这个吻里。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从精神的亢奋上,云乔季殊都毫无睡意,在互相确认过这点后,他们进行更深入程度的交流。
克制,忍耐的前奏迅速被放肆、抵死缠.绵的热烈所取代。
这一晚对云乔季殊来说是绝对难忘的,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
带着疲惫、餍足、深沉又浓烈的情感,他们在天际涌现少许红光时沉沉睡着。
直到云乔季殊先后被饿醒过来,但他们意识回笼后,都没着急起来,而是先确定对付的存在。
云乔眼底的惊色还未蔓延,季殊就抱着云乔坐起,再轻抚云乔的脊背,我在我在。别怕,我不会走的。
他到底还是安排得着急和过于后知后觉了些,让云乔悄悄担心了他好久。
季殊不敢给云乔看的遗嘱里,有一条是他想用自己的骨灰种一棵树,他想以这种方式永远陪伴在云乔身边,他绝对不会想走。
嗯。
云乔继续拥紧季殊,略为酸涩的眼睛眨了眨,他曾经生病最难受的时候都没有想哭,昨晚到现在却总有这样的冲动。
在季殊成为他的家人爱人后,他越来越难回到纯粹医生的立场,但他也不后悔喜欢上季殊,不后悔把自己和季殊推到如今的位置。
他比季殊认识的那个云乔要勇敢,所以他能拥有季殊的爱,而那个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说出口了。
现在他要用尽他十二分的努力去留住他的幸运,去独占季殊的爱。
季殊,我爱你。
我也爱你,季殊说着稍稍低头吻上云乔的眼角,再蹭过卷翘的睫毛,将吻落在云乔的眉心,鼻尖,再是唇上,下巴尖,喉结,耳垂和耳后肌肤的小痣。
他留了你十年,我会留住你一辈子!
云乔又轻又郑重和季殊承诺,他完全被燃起了斗志,他的性格也习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季殊走不走死不死的问题,是他不让不允许。
季殊仿佛在云乔眼底看到一簇腾腾燃起的火焰,又明亮又温暖,灼灼看来时,也要把他一起点燃了。
不由自主,季殊就跟着点了头,好,你留我一辈子。
季殊话落,云乔探起身恍若盖章那样,在季殊唇上一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时间刚过下午一点,云乔季殊洗漱后去明月楼吃饭,老太太和阿冬婆脸上是揶揄和善意的笑,大略猜测云乔季殊昨儿闹太晚了。
春节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还说冬天养胖这瞧着又清减了些。
老太太爱恋地抚了抚云乔完全不见了俩颊嫩肉的脸,完全张开,带着古典味道的美人脸,穿着毛衣时,看起来又乖又软。
我们阿乔可能是小狐仙转世,瞧着真可心。
在季殊又一次看来后,老太太略略收敛起对云乔稀罕劲儿,但越瞧她越觉得自己说对了,就这么定,我给你们准备特别的新年衣服。
什么就定了呀。
季殊拉回云乔的手,又仔细打量一眼云乔并未被捏坏的脸颊,再问向老太太,他从头到尾都听着呢,并未听到云乔答应了老太太什么。
老太太略嫌弃地瞄一眼十次九次都和她对不上线的季殊,再略带期待地看着云乔,她家阿乔肯定是听懂了。
云乔脸上扬起浅笑,朝老太太点头,行。
他也不是第一次配合家里老人们的爱好来穿搭了,这回还有季殊云阀司明给他作伴,应该会更有趣才对。
至于狐仙他瞄过几眼的老太太阿冬婆近期最爱看的仙侠古装电视剧里就有这个角色。老太太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和阿冬婆准备很久了,就等找个合适机会让他点头。
季殊仔细打量云乔,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不情愿,就没再多问。
好快,又过年了。
早午饭一起吃完后,云乔拉着季殊在被雪景覆盖大半的院子里遛弯消食,而在除夕的季宅里,除了他俩外,其他人都在忙碌着,云阀和司明也在跟着阿冬婆学剪窗花。
在季殊看过来时,云乔主动开口说明,去年我和阿婆七爷爷在青宁过的春节。
当时他已经决定要回上京认亲了,在青宁镇陪阿冬婆颜银过年的同时,云乔也是在准备相关的材料和重新调查一些事情。
我是十六到的上京城。昨儿送你的宫灯是我从云家带过来的。
云乔带着和季殊交握的手一起揣入羽绒外套的大口袋里,他们从和青宁老宅很类似的矮门进到隔壁的简宅里,如今这边也是季家佣人们在打理。
云乔带着季殊进到暖厅里,七爷爷!
颜银正在给几个木雕收尾,这些是他准备给云阀司明的新年礼物,看到云乔季殊,他点了点头,年轻也要悠着点。
知道了。
云乔敢做就敢认,这会儿也不怕被颜银笑话,他拉着季殊坐下,再烧起水,给他们泡好茶后,他拍了拍季殊的手,你帮七爷爷干活,我回书房,晚点来接你。
季殊看看颜银,再看向云乔乖巧点头,好。
云乔带季殊遛弯到这边来,就是把季殊安排给颜银看着,如此他才能放心回书房独立全面地进行思考和整理。
云乔离开简宅暖厅许久,颜银才再出声和季殊说话。
阿乔和他爷爷一个性子,爱自己和自己较劲儿,等他整理明白就好了,我看得出来他没和你生气。
季殊从门口那边收回目光,朝颜银点了点头,我知道。
下这么大血本真不后悔?
颜银替一部分人问出季殊这话,即便孤陋寡闻如他,也被季殊举动惊到了。九季不是个玩具,它已经覆盖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且这种影响还会加深和延续下去。
可以说,几十年内没有企业或集团能取代九季。
这样庞大且欣欣向荣的九季,季殊双手奉上不说,还为云乔诸多考虑,12人决策团队外,还有许多他一听就脑壳痛的制度保障措施。
季殊要给云乔的不仅是个能赚钱的九季,还是个省心的九季。
现在季殊把九季送给云乔要排除万难,日后他后悔了要收回去,所受到的阻力也绝对不仅云乔同不同意归还的问题。
季殊却似被颜银的问题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慢而又随意。
血本只要我想,我随时能再创一个九季。
颜银瞪眼,下意识想驳斥又不知该从哪里进行驳斥,季殊眼里的九季和普罗大众眼里的九季是不一样的。
七爷爷,您知道阿乔什么喜欢灯吗?
季殊总觉得云乔送他宫灯有特别意义,但昨晚书房的氛围他不好问,方才又没来得及问。
颜银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副新手套递给季殊,财神爷的手可给我护好喽,戴上再弄。
这句打趣儿后,颜银彻底把忧虑收回肚子里,云乔聪明绝伦,天赋奇佳,他边上乖乖戴手套和他学木活的季殊也是如此。
青宁镇流传不少鬼怪神志传说,和灯有关的也多了去。我想想女娲庙志里提到了一个花灯法器和提灯传说,相传提着灯笼的人只要用心呼唤,就一定会再见到他想见的人。
阿乔送你的是宫灯?建议你大胆点、仔细看看。
颜银估摸着季殊过于宝贝,连灯座都没打开过。云乔大概率不会送季殊太难理解的礼物。
好的,季殊点头,再次耐下性子接受颜银对他木雕活儿上的指点。
一个小时后,分别是云阀和司明的两个小木雕完成了,颜银在抓神态和细节方面很突出,将云阀木雕和云乔小时候的那些木雕放一起也不会被认错。
行了,不用你帮了,晚些我自己去过。
不需要季殊帮忙干活后,颜银就发现季殊略心神难定,干脆摆摆手先安排他回去,但季殊却记着云乔要来接他的话,依旧杵着没动。
颜银忍不住再瞪过来,既然这么担心就不要给阿乔胡思乱想的机会,他要理性思考,你就缠着让他理性不了去去去,还要我老头子教你怎么哄人。
谢谢七爷爷,我回去了。
季殊被少许地说服了,他确实担心云乔思考太久,又把脑回路转回要和他离婚上去。
季殊在途径明月楼时,耳朵偏了偏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他脚步一顿,没听到笑声里有云乔的,他继续回望归楼,书房的门紧闭。
略略踌躇,季殊敲了敲门后打开,云乔不在里面。
他转过身又再转回来走去书房自己的位置,那个全木制的宫灯还摆在桌上,昨晚他没心思细看,今儿起来晚,还未有机会再仔细看过。
他按照颜银提示地更仔细更大胆地观察和赏玩,很快就发现了机关的设置处,往左一转,清脆一个咔声后,整个灯罩都能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