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厨房门边,季殊和云乔亲足了半小时才暂停这个活动,云乔能明显感觉到季殊身上幽怨的味道淡了那么一点。
你忙工作,我不生气,但你陪我的时间,不能想着别人管着别人的事儿,你只能想我阿乔,好不好?
季殊条理分明地和云乔撒娇后,偏头过去,在云乔耳后的小痣上舔了舔。肉眼可见地小痣的颜色鲜艳起来,云乔脸颊的红霞蔓延到了耳根。
好,云乔轻声应着,他偏头过来靠在季殊肩上,任由季殊对他舔舔亲亲。
十分钟后,云乔排空了脑袋那些工作人情等相关的事情,他的专注回到了季殊身上,这个他很早之前就和季殊说好,要专心陪伴季殊的时间。
阿殊,谢谢你提醒我。
虽然是带着告云乔状的撒娇,但没有季殊的点醒,云乔还真没那么容易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他也更喜欢看到能主动和他说明这些的季殊。
我还是想我去冲个澡。
季殊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但憋狠了一两个月的现在,又和云乔如此耳鬓厮磨,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一般,不带云乔回房,他也得去冲个冷水澡才行。
如此紧贴着,云乔自然能感觉到季殊的难受,以及他自己双脚发软对季殊从身体习惯出发的浓浓眷恋还在激增中,他声音压低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季殊的喉结悄然滚了两下,很久以前又依旧清晰鲜艳的回忆涌入脑海,虽然那次没有做到底,但对云乔和他自己来说已经是关系上质的转变。
在理智的几番拉扯下,终究对云乔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季殊把此刻被他磨得理智不够用的云乔拐进了忘忧阁半竣工的浴房里。
偏热的水汽很快让整个浴房都氤氤氲氲起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盖过了一些克制中的细微动静,以及少许难抑发出的喘息声。
和上一次间隔的时间有点久,加上姿势不同,时间不太对等,让云乔生生体验出了一点偷.情的感觉来,心头淤积的担忧疑虑等,在一波波排山倒海而来的冲击里半点不剩。
云乔从和困倦少许相似的感觉里回神时,他已经被季殊穿好衣服安置在卧室的软榻上,少许餍足的季殊拿着抹布在仔细地擦拭那些摆设桌椅等。
乔哥儿,被子被套在这儿,你们一会儿整上。
阿冬婆抱着干净的被单放到季殊擦拭好的椅子上,然后走到云乔面前叮嘱一句,见云乔脸颊更红双眸更水汪了,她立刻又移开目光和季殊说话。
先生会挂床幔吗?用不用我来?
我会的,季殊笑着和阿冬婆点点头,再放下抹布送阿冬婆出去。
这会儿只有心大的阿冬婆敢在这个房间进进出出,季殊也唯独不介意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阿冬婆进来。
送走阿冬婆后,季殊回来先把床铺好,再把床幔挂上,手法很生疏,但他见云乔做过,也记得云乔是怎么弄的,比云乔多花了十分钟,他完成了铺床。
云乔盯着季殊的背影和偶尔偏过来的侧脸看,脸上是浅浅的笑,虽然和季殊如此猴急地胡闹了一把,但他不后悔也不责怪什么。
阿殊。
季殊闻声立刻放下对最后挂好床幔的审视,转身回到云乔身侧,摸额头和脸颊,他轻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云乔拉住季殊的手,等季殊坐下后,他靠进季殊怀里,就是想抱抱你。
去年到现在他们经历了太多事情,突然的病重病危,漫长的治疗和复健阶段,接踵而来是国内外严重的疫情,以及在海城小岛上他此生不愿再遭遇的艰难抉择。
迈入11月,邵彬急转直下的身体,邵彬去世后,云乔为他料理了后事,墓园选在京郊,慈善基金会的管理日趋成熟。
渐渐的,云乔也认为自己是能接受死亡和离别。
但其实不是,云乔从邵彬想到老天太颜银姜宫想到他们都有要离开他和季殊的那一天。
季殊能感觉到一点云乔的心情,他也爬上软榻调整坐姿,让云乔完全靠进他的怀里,他的吻不时地落在云乔的头发,额头,耳尖等地方。
不管去到哪里,你都要一直陪着我。
云乔再次和季殊重申他们的约定,他往季殊的唇上恍若盖章那般印下一个吻,再双目灼灼地看着季殊,等着他的肯定回复。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都陪着你。
季殊一直都记得云乔送他那盏宫灯的寓意,无论什么样的地方,他都要找到云乔,像这样抱着他占有他陪伴他。
云乔的双眸眯成笑眸,他再次吻上季殊,温柔缱倦。
最终季殊还是没让云乔动一根手指头,独自完成了房间和小厨房剩余的打扫事宜,如果不是云乔实在不同意,他还想继续抱着云乔代步行走。
我们也是老夫老妻了,我能适应。
云乔忍不住揪了一下季殊硬邦邦的手臂肉,季殊继续这幅怕他碎了的模样,估计不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消极怠工、胡搞乱搞去了。
好,季殊语气少许不认同地点了一下头,他体验到根本不是云乔要和他传递的情况,只要相隔的时间久一点,云乔就和他们初体验时没太大差别。
乖了。
云乔立刻又往季殊脸颊亲一下,可见地季殊不情愿的味道又淡了那么一点。他们继续在园子里漫步走着。
等我和七爷爷打理一两周,它们会好些的。
他请来的人其实是颜银提点过几次的花匠,普通花草那花匠肯定能打理好,但两边园子名贵娇弱的植株较多,那花匠尽心尽力也只能尽量让它们都活着。
季殊轻轻点头,也往云乔脸颊亲一下,我来帮你们。
云乔少许迟疑才点了一下头,季殊一年到头被颜银骂都是因为在种花种菜上帮的倒忙,但有他看着,季殊的破坏力应该会好些吧。
两天后,在颜银嘴皮子咕哝又忍不住要开口前,云乔把季殊打发走。
你去把小厨房水缸的水挑满了。
季殊依依不舍地看云乔几眼,才把手里的药锄放下,再几步一回头地往忘忧阁小厨房走去。
七爷爷别生气,打发走了。这断了一点儿根须儿,不碍事儿的。
云乔在颜银背上拍抚着,满脸讨好笑地为季殊求情,我保证它们好好的,能在我们走之前开最美的花。
你就宠着他吧。
颜银吹胡子瞪眼,到底没真的又开口骂季殊。
您不跟我一起宠着的嘛,可不能只赖我不说了,咱们赶紧在阿殊挑完水前收工。云乔背过身仔细地给这株木芙蓉浇水施肥,再剪掉几片枝叶。
而云乔说的也是真实情况,颜银真要没一起宠着季殊,就不会允许季殊帮忙,碰一下他的宝贝们。
颜银语塞,转过头又忍不住跟着露出一点笑容。
也没见过他这么笨的,我这都教他多久了?
然而季殊在种菜种花上毫无天分,比吹笛子还不如。
那阿殊会赚钱嘛,咱也学不会。
云乔咕咕哝哝地顶嘴,不太喜欢颜银说季殊笨。
云乔和颜银一边干活一边就季殊笨不笨展开辩论,直到季殊挑完两个厨房的水回到这边,再巴巴地看过来。
云乔和颜银一同噤声,他们再斟酌又斟酌还是给季殊派了点儿活,给他们提着花篮。
他们整理花田是一方面,同时也是剪一篮子花各个房间客厅摆摆,继续散散里头味道,毕竟是四五年没人住的地方。
季殊不挑活儿,他主要是不想和云乔分开。
又半个小时后,颜银被云阀和司明扶去休息,云乔牵着季殊去插花,十来个花瓶摆开,再让云阀司明等人跑腿送去相应的屋子和大堂。
季殊最后抱着他们屋子的花瓶放到主卧的窗台上。
他反身把满身花草香气的云乔抱起到软榻躺下,他低头在云乔脸颊颈侧闻闻亲亲,把云乔当人形花妖精对待。
云乔从少许地懵到任由季殊为所欲为,再到闲适地眯起眼睛。
季先生,你还没解馋吗?
云乔感觉自己继续纵容下去,季殊还能再给他拐到床上去,这两天夜里他们着实闹腾到挺晚的,他以为季殊这个瘾儿应该过去了。
可现在他感觉季殊好似才尝出个味道来,兴致勃勃,毫无腻味儿的意思。
没。
季殊诚实地和云乔说明,你的身体才刚熟悉我
说起这个季殊就很憋屈,因为发病养病等,他和云乔最长的禁欲期长达半年以上,再重新开始,云乔也不会给他这么充足时间让彼此磨合和适应。
云乔听季殊这么说,立刻就心软了,那个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
季殊嘴角悄悄弯了弯,也不换地方,就在这个够一个成人躺着的软榻上,他把云乔拉回昨夜的余韵里,再慢慢地点起云乔心头和身体的火。
一个小时堪堪够,而季殊这种时时刻刻想把云乔拐上.床的状态,在他们入住青宁司宅的一周后才少许地收敛起来。
奶奶,外婆,我和阿殊去女娲庙那边走走,晚饭前回来。
云乔到前院大堂那边和众人围着烤火做衣服和吃茶点的老太太姜宫说明。
去吧去吧,可见你们出去走走了。
老太太心疼地拍拍云乔的手,又压低声音叮嘱道,阿殊没个分寸,你该发火就发火。
哪有把人圈在房里一周多不让出门的,如果不是看云乔没有不情愿,她可得好好教训一下季殊,细水流长、有所节制才是长久之道。
明白明白。
云乔点头应着,耳朵忍不住红了红。
他从大堂里出来,拉住季殊的手腕,埋头就往外走去。
我们在房间里明明也有看书处理事情来的
但在老太太等一众眼里,他和季殊关房间里就是做那种事情去了。
阿乔说的是,回头我和奶奶唔,我不说。
季殊乖觉地把话咽回去,他目光在四周看看,然后偏头快速在云乔脸颊亲了一下,故意逗云乔凶巴巴又害羞地看来。
调皮。
云乔凶一句季殊后,脸上也跟着扬起浅笑,偶尔陪季殊一起幼稚也是挺有趣的体验。
女娲庙位于青宁镇周边一座矮山的半山腰处,不算偏僻,云乔领着季殊走小路上去,能看到矮山周边约约绰绰矗立的居民楼房。
他们走走停停爬上来,总计一刻钟,脚程快的成年人一刻钟够一个来回了。
以前只有这条路,镇里人也习惯走这里,外地来的香客才直接开车走大道去女娲庙和山顶吹风。
云乔说着给季殊指了指总面积并不小的女娲庙,山门一半隐于庙外茂密的枝叶之中,走近之后能闻到清淡的檀香和花草香气。
女娲庙里只早晚两炷香,内院和青宁镇大多数人家一样爱种一些花草果树。
韩姑姑。
云乔喊一声后,戴着面巾扫落叶中的青袍道姑双眸惊喜地看来。
云乔季殊回来第二天李胜几人就把给女娲庙的礼物送来了,但近一周过去,她才见到云乔季殊来访。
来了,跟我进来,给你们泡茶喝。
韩道姑把扫把放到一边,快速收尾,她目光在云乔身上扫视着,又再笑眯着眼睛热情招待,水是今年远山上的新雪,回头你让家里人开车来运两缸回去。
好呀。
云乔点头,他很早之前就告诉阿冬婆今天会回来过年,阿冬婆必定告诉了韩道姑,那两缸新雪水应该原本就是为他们多备的。
云乔拉着季殊喝了韩道姑自制的花茶,又尝了还有余温的花茶点心。
好吃,感情小阀司明从您这儿带回去的啊。
前天云阀紧张兮兮地溜进卧室给他喂了一块点心就跑,用料非常新鲜的鲜花饼,他以为是阿冬婆从家里取材做的,没想是从女娲庙带回家里的。
我做的多,一会儿你带回去给冬姨和小少爷们尝尝。
云乔轻轻点了一下头,行,庙里的活儿不轻省,您有空有兴致再弄,可别惯着他们了。
好,不会的。
韩道姑笑吟吟地点头,自觉拉起一截道袍袖子,把手放到桌上给云乔把平安脉。
之前给您配的茶包可以继续喝,这是专门给您做的。
云乔从季殊手里接过一个纸袋子,里面是瓶瓶罐罐,面霜防晒霜洗面奶这些,是云乔近来才有空调整配方,特意为韩道姑定制的,去疤的效果肯定比不了手术,但长久用下来也会有效。
您闻闻味道,是您最喜欢的木芙蓉。
非常淡的味道,在罐子里闻着比较明显,抹到脸上手上揉开了基本是没啥味道了。
几个罐子都只有云乔手写字的标签,非常地朴实无华,但韩道姑表现出来的喜欢非常明显,当即就把护手霜的那罐摸一点到手上,再仔细又仔细地闻了闻。
让你们费心了。
韩道姑略郝涩地和云乔季殊道谢。
不会,我和阿殊也用自己做的这些,顺便的事情。我每个季度给您寄一次,您可别想省着用,它们就和这鲜花饼一样得越新鲜越好。
好。
韩道姑点头应了。
云乔擦干净手上的点心屑后站起身,我帮您擦擦庙内的摆设,阿殊给您扫地,您继续坐着歇歇。
这不用了,我能忙得过来
最终韩道姑还是没能拒绝得了云乔季殊,云乔对庙里熟悉,自己就找着抹布和水桶,也给季殊找了把好用的扫帚让他扫地去。
韩道姑无奈看了一会儿,就往厨房去,她里头还备着馅料,能继续做一炉云乔爱吃的点心。
季殊少许打量的目光从韩道姑背影收回,最终释然一笑。
云乔和韩道姑都用彼此最真诚和习惯的方式待对方好,那么韩道姑是不是让姚良定罪关键性证据的提供者就没那么重要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姚良在监狱内亲自供述是他在医院里给云乔云闲换的保育箱,动机是他和云晖少年时的一次过节,他想让云晖给他养儿子,而他要把对云晖积怨发泄到云晖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