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月打得正畅快,蓦地看见他紧护头部的双臂垂下,抓着腰间衣物,急切求饶:
“属下知错了……求王妃宽恕属下一回。”
展长风抬起头颅,仰视她,眼神里流露出难堪,嘴唇翕动:“王妃……”
他眼里濯起粼粼波光,涌动出的情绪复杂又羞耻,似屈服、似窘迫。
如月动作停滞,鞭子一抛,一脚踹开他:“晦气!”
才沐浴过,打了一通,又累出少许汗意了。
她兀自抬步上楼,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身后满屋人如梦初醒,徐思玉几人立马也绕开了展长风,跟上楼去,其余人慌忙围拢成一圈,搀扶起展长风,忙碌开去……
打了人解了气,如月沉着脸踏进一间厢房。
绿莺和绿柳对徐思玉行了一礼,快速尾随进门,轻手轻脚把门一关,二楼的过道里便安安静静的,只剩下思玉主仆两人。
小檀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地小声道:
“王妃发火的样子……真吓人。”
这半日王妃对侧妃实在太好了,亲如姊妹般,没想到发起怒来,竟如此凶悍,俨然山中威风凛凛的老虎!
小檀说完,没等到回音,偏头见自家侧妃直愣愣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以为她被吓着了,忙伸手扶她:“侧妃?”
身体微微一晃,徐思玉恍回了神,雪亮的双眼里立即荡起涟漪,写满了崇拜:
“王妃……真厉害!”
话落,思玉语气又添了几分怅然,叹息:
“小檀,你说,如果我性格也像王妃一样,我们也不必沦落成如今这样了,是不是?”
小檀沉默,回忆起往事,从前她们在家中处处谨慎、仰人鼻息,仔细一想,如今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对侧妃而言,侧妃从前仰的是父,如今仰的是夫;对做奴婢的自己而言,亦不过是换一个男人、换一个当家主子罢了。
小檀心头倏然漫上一阵无法言说的悲哀。
“侧妃,我们也回房吧。”她搀扶思玉,两人长吁短叹,走进过道另一间厢房。
过道中没了说话声,愈发静寂。
厢房内。
裴如月阴着脸,一言不发盯着窗外,绿柳和绿莺互相对了一会儿眼神,慢慢靠近。
“王妃,奴婢不该自作主张让场主去把展护卫寻回来……”绿柳期期艾艾开口。
“馊主意是我出的!”绿莺忙出声补充,和她并肩站到一起。
闻言,如月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至两人身上。
两人立马垂下头,搅弄着手指,异口同声:
“我们错了,请王妃消气。”
裴如月表情怔忡了一下,不禁失笑:“谁说我生气了?”
沮丧的两人一愣,瞬间抬头,就见王妃唇角含着笑,继续道:
“驯了半天烈马,展护卫想必有些饿了,绿柳,去看看他住哪间房,吩咐厨房送些吃的过去。”
绿柳表情由沮丧变作惊讶,旋即用力点头,笑道:
“王妃放心,奴婢亲自替您送去!”
绿柳退出去,绿莺转头望了望门口,困惑问:
“王妃,您没生气,那为何要教训展护卫?”
“他不听话,就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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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打完她的小侍卫,会好好疼回来的,准备喝肉汤罒ω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