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扇门楼,稚玉终于到了正元殿前的广场,巨大的广场上站了无数将士,在金光的沐浴下举着红枪,发出阵阵喝声。
“天佑大邺!!”
程稚玉远远看去,程怀旻正在焚香问天,她扯了缰绳转道去鸿嘉殿,等她换上迤逦的宫装走到正元殿前时,周云谏正从将士手中接过各主将的虎符,与他手中的虎符合成一块。
“稚玉见过父皇。”
程稚玉行了一个大礼,程佑光和谢中之站在刻了龙纹的护栏前,望着远处的泱泱大军。
——大邺以黑红为尊,帝服以黑色绣龙纹,玄红色滚边,宽大的衣袍和垂下的九珠帝冕更增帝王之气,官服则以红黑为主,谢中之为当朝宰相,着红色官服,黑色明纹滚边,头上亦可带玉冕。
“稚玉来了,快,到父皇身边来。”
程稚玉走过去,穿的也是一身黑红宫装,绣以山水明纹。
“父皇,今日哥哥接了虎符,以后我大邺可无忧了?”
程佑光的眼中隐有热意,横州战事打了两年,大邺军马多有折损,如今横州平定,他的太子亦执掌邺阳兵权,他如何能不宽慰!
“自是如此!稚玉,你看我大邺儿郎,皆是天之英才!”
程稚玉扶着他的手臂,同程佑光一起向下看去,此时焚香燃尽,周云谏将虎符交于程怀旻手中,程怀旻举起虎符,场下喝声阵阵,如此便算接了大军。
望着远处的两人,谢中之见程稚玉眼有热意,时不时看向周云谏,似乎还有女儿的羞怯,上前展臂笑道。
“公主,我大邺男儿可是英姿勃发?”
“自是!”
“那公主如今就要及笄,可有心仪的儿郎?”
程稚玉摇头,她尚未有心仪的。
“可要我为公主选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
程稚玉也觉得甚好,谢叔叔选的必是数一数二的儿郎。
“不知谢叔叔想为我选什么驸马?”
“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公主喜欢我为公主挑的驸马,到时可要请我吃一盏酒!”
“那我便用叔叔最喜欢的春日酿招待叔叔!”
“好!中之就喝了公主这盏酒!”
交了兵权,程佑光在正元殿召见周云谏等人,程稚玉回到鸿嘉殿,此时裴若谙等人也从别宫赶回,她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与裴若谙说起今天的事。
“裴姐姐,谢叔叔说要为我选一个驸马。”
裴若谙心中明了,谢中之多半是想撮合她和豫州的婚事,若是周云谏做了驸马,豫州的六十万军马也可为皇室所用。
“那公主可愿?”
“嗯……”程稚玉沉吟:“也要看谢叔叔为我选了谁!”
想到程稚玉对周云谏的多有关切,裴若谙垂眸含笑。
“定是公主喜欢的。”
程稚玉也觉得是,就连谢叔叔自己也是个美男子呢,不过后来日渐发胖。
*
正元殿内,程佑光正在同谢中之议事,听闻谢中之上奏,程佑光蓦的从殿上站起。
“你是说将稚玉嫁给那周云谏?”
谢中之笑眯眯的。
“陛下圣明,若是周云谏做了驸马,豫州的兵马亦可为陛下所用。”
好好好,程佑光也觉得甚好,豫州六十万铁骑,若是能为皇室所用……
他往前抬袖。
“那稚玉可愿?”
谢中之拱手向前。
“今日我见公主对那周云谏多有侧目,方才想撮合公主与他的婚事。”
程佑光心下一松,若是稚玉喜欢便更好了。
但他的心又蓦然一紧。
“那……那周云谏可愿?”
谢中之依旧笑眯眯的。
“公主玉致天姿,将军如何不愿?”
程佑光心里的大石落地,稚玉就要及笄,若是能为稚玉寻一个好驸马,找一个强有力的依靠也是好的。
“好,好,好,那便等稚玉及笄……”
他坐在殿上,见谢中之依旧拱手站着,抬手招他上前。
“来!中之,与我饮上两盏!”
*
收了虎符,程稚旻与周云谏一起前去大军驻扎的渭水河畔,不止要清点伤兵,也要犒慰叁军,有人头的领赏,有功劳的徙升,再与将士们痛痛快快的饮上一盏酒,摔了杯盏,让主将当着众将领下金银,这才算安了军心。
夜黑月深,程怀旻和周云谏各骑了一匹黑驹站在山头,看着远处大片的黑红军帐和无数的火把,程怀旻心中的重担稍许落下,扯了缰绳转向。
“将军交兵辛苦,宫内已经设宴,就请将军移步。”
“谢过太子殿下。”
驾!!两人同时转向,往山下奔去,一路前往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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