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旻原是想在永延殿等她过来,今日她及笄,从长年殿出来应会来找他,但他等了许久都未见人,便想去找她,却看到她与裴若玉在亭中饮茶。
“太子哥哥。”
程稚玉的声音带着两分娇怯,颇有些撒娇的意思,似乎想让他不要生气。
程怀旻听出来了,裴若玉却未听出,以为程怀旻是因他和程稚玉偶遇不悦。
——程稚玉是和程怀旻同胞的嫡出公主,他深夜与她在此饮茶,有攀附之嫌。
“太子殿下。”
程怀旻上前。
“阿稚顽劣,可惊了公子了?”
“公主聪慧有礼,并未惊扰裴某。”
程怀旻明白,裴若玉是个守礼的人,程稚玉却不是,若不是他在此,这只馋嘴的猫儿只怕早就将他带回鸿嘉殿了。
“阿稚,回去歇息,我与裴公子还有事相商。”
程稚玉只能离开,走出亭外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裴若玉正对她温和一笑。
她离开后程怀旻又和裴若玉在亭中交谈了一会儿,谈的依旧是战事,不过就和她有些不同了。
——裴若玉是兵起后从邺外而来,如今大军还未至,程怀旻问起邺阳和永州交壤的几条行军之路的战况,反军可有设兵枢阻拦。
裴若玉摇头,他虽一路避着反军,没有看见大军驻扎,却并未见任何兵枢阻拦,反军似乎一心只想攻邺,齐泱泱的都在正面战场。
程怀旻颔首,又抬手与裴若玉饮了一盏茶,这才回到永延殿。
*
走进殿中,程稚玉已经坐在案前等他,她双手伏在膝上,繁复的裙裾散开,一见他入殿便上前迎他。
“哥哥。”
两人相视而立,程怀旻握住她的双手,程稚玉抬眸望他。
“哥哥方才吃醋了。”
“是。”
程怀旻声音低沉。
“哥哥为何吃醋?”
“阿稚说为何?”
“因……哥哥想独占阿稚。”
是,他承认他起了那样的心思,想独占阿稚,将她锁在屋中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伸手拨开她的头发,见她发髻微松,第一次像为女子戴钗那样正了正她的钗环,弄得程稚玉脸上发烫。
接着她又看到他眼下有些淡青,不由关切的问。
“哥哥几日未歇了?”
“叁日。”
如今邺城战事吃紧,他又得顾着宫中,实在无暇歇息,也只有今日她及笄方能休息片刻。
“那哥哥快去歇下。”
她想将程怀旻拉进内室,程怀旻却并未走开,而是凝视着她舒展的眉眼,心里仿佛也跟着舒展了。
其实他知道父皇为何如此喜爱阿稚。
是因……
阿稚出生在父皇最好的时候。
那时父皇刚登基不久,平了荆州,他这个太子也到了可以掌权的年纪,父皇朝堂上有谢相,后宫有母后这样的贤后,大邺似乎一片清明,正待他一展宏图。
这时母后生下了阿稚,父皇十分喜爱,谢相又言阿稚有帝相,父皇便为阿稚取名稚玉。
何为稚山之玉?那便是清透的幼玉,在父皇看来大邺便如同这幼玉一般,还可细细打磨,大放异彩。
然而事情很快就变了,母后生下怀璟后缠绵病榻,不到两个月便去了,那时大邺宫正值春夏之季,雨水不断,父皇每日守在地宫中守着母后的棺木不肯送入皇陵,还是稚玉去扯父皇的衣裳,才让父皇振作起来。
后来卫氏蠢蠢欲动,送卫容妃进宫,父皇将怀璟连夜送往青州,一是为护着怀璟的周全,二想必也是怕看见怀璟便想起母后,日日伤怀。
再后来各州野心四起,父皇越发感觉力不从心,只有同谢相和阿稚一起时方有一丝真心的笑意。
——阿稚在他和父皇心中,就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大邺盛世。
所以就连他,也不由对阿稚偏疼许多,看到阿稚便觉得舒心肆意。
他俯身将程稚玉抱起,坐在案后,又让程稚玉坐在他腿上,手掀开她层迭的裙裾。
他拿出一支玉钗,通体由清透的幼玉打磨而成,一看便知是极好的玉料。
“给阿稚的及笄礼。”
程怀旻伸手为她戴上,程稚玉喜欢极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低声细语道。
“哥哥不要生气,我也有礼要给哥哥。”
“今日阿稚及笄,为何要给哥哥礼?”
“因是……送给哥哥的。”
送给哥哥把玩她的。
她从袖中拿出一只缅铃,打磨的十分光滑,又小巧,还雕刻了花纹。
这是她几月前让制器司做的,哥哥虽收了她的书,却并未烧掉,只是放在内室中,她睡在哥哥塌上便翻到了,就叫制器司的人做了这个,制器司的侍人听她说还低头笑了一场呢。
她把缅铃递给程怀旻,程怀旻目光微暗,胯下的阳物已是涨大至极。
“阿稚想让哥哥用这个把玩?”
“想……”
也想让哥哥尽兴,好好歇息。
既是她想,程怀旻便依她,他也想要她想得厉害。
他滚烫的大手伸进她裙裾中,隔着亵裤抚摸娇嫩的皮肤,低头衔住她柔嫩的双唇便吻了起来。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这已是两人分离前的最后一场欢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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